奔跑到一盏油灯旁,吴进军对大家说:“快!你们继续撤离,我断后!小鬼子很快就会进来了!”
“营长……”二连长哽咽着。
“不要说了,快走!”
二连长带领着几名战士向坑道的纵深处奔去。吴进军目光炯炯,和几个士兵做好了御敌的准备……
爆炸过后,小院里一片狼藉,率先冲进院子的十几个鬼子绝大多数被炸死,仅存的几个也负了重伤,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大门口、院墙上,又露出了几颗鬼子的人头,几双眼睛机灵地向院子里观察着。一个鬼子跳下墙,跑到小泉中尉面前,举手报告:“队长,院子里尸体遍地,已经没有人能够反抗了!”
小泉中尉咬了咬牙,恨恨地说:“八格雅鲁,命令部队,冲进去,严加搜查,绝不能让一个支那人漏网!”
“哈依!”
二十多名鬼子冲进了小院。只见院子里,鲜血、尸块迸溅得到处都是,一副肠子挂在一根木桩上,这儿一只胳膊,那儿一条腿,头颅、内脏、骨头、肉块更是撒得到处都是……几个鬼子兵瞪大了双眼,嘴巴捂不住,“哇哇……”地呕吐起来!
“八格雅鲁,没出息的东西!”小泉中尉怒斥了一声,大声吼叫道,“立即抢救伤员,继续搜捕,看看还有没有漏网的支那人!”
“哈依!”小鬼子们马上行动起来。
“报告队长,这里有一个洞口!”一个士兵大声报告。
小泉走过来,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吆西,这就是支那部队藏身的地方!勇士们,今天,你们立功受勋的机会到了!来啊!”
“有!”一个士兵上前一步答应道。
“你立刻去司令部报告,就说这里发现了支那人的洞穴,我带人进去追剿,请司令官派部队前来支援!”
“哈依!”那个士兵立刻跑出小院,向司令部奔去。
小泉中尉一指身旁的两名士兵:“你的,下去!”一个士兵侧身趔趄了一下,脸色有些发黄。“八格——”小泉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将那家伙踹了个狗吃屎,“唰——”地一声,抽出了战刀,“快快的,不服从命令,死了死了的有!”
“哈依!哈依!”那名士兵爬起来,连连答应着,抱着三八步枪,侧着身,小心翼翼地向洞里钻去……
“啪——啪——”两个鬼子兵向洞里连开了几枪,听听没有动静,便贴着墙壁,相互壮着胆,在黑暗中战战兢兢地向前摸去。不知走了多远,忽然,一只大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捂住了一个鬼子的嘴巴,“唔——”没等他叫出声,一支锋利的刺刀已经插进了他的心脏!于此同时,另一侧的小鬼子也被一把刺刀扎了个对穿,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
“对不起,营长,我没捂到鬼子的嘴……”一个战士说。
“糟糕,外面的鬼子听到了!我们快撤!”吴进军低呼一声,和另一名战士快速地向洞里奔去。
“哒哒哒……哒哒哒……”身后,一挺机关枪忽然咆哮起来,打得坑道里尘土飞扬,一块块土坷垃从洞顶掉落下来。
洞外,小泉中尉大吼着:“快快的,带上手电筒,一起杀进去,把这帮支那人统统地消灭掉!”
“哈依!”
二三十名鬼子兵在小泉中尉的督促下,相继钻进了坑道,最后,小泉中尉也跟了下去,大声督促着:“快快的,杀光这些支那人,你们就是天皇陛下最勇敢的战士!到时候,我要到司令部去为你们请功,让司令官给你们假期回家团圆……”
“吆西……杀给给……”鬼子们齐声叫喊,一起向洞里杀去。在手电筒的照耀下,他们的进展很快,不一会儿,就前进了四五十米!
忽然,“啪——”地一声枪响,走在头里手持电筒的鬼子一头栽倒了,奇怪的是,这家伙后面的鬼子兵竟然也一起倒下不动了。子弹对穿,一枪两命!后面的鬼子们“哗——”地一下全都趴下了!“哒哒哒……哒哒哒……”一个鬼子机枪手向前扫射着,为大家壮着胆,可是,他连看都没法看,只是那么胡乱地扫射着!
在前面不远的一个拐角处,吴进军正靠在墙边,拉栓退壳,再次推弹上膛,身体一侧,枪一横露出了枪口做好了射击的准备,紧接着只听“啪——”地一声枪响,鬼子的机枪哑巴了!
就在这个时候,吴进军忽然闻到了一股硝烟的气味,这气味他是再熟悉不过了,“手雷——”吴进军一声警告,向后猛地一扑,接着就是几个翻滚,只听“轰——”地一声响,一枚高爆手雷就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爆炸了,坑道里一片狼烟!在爆炸的火光中,他发现,刚才躲在他的一侧伺机杀敌的一个战友倒下了!
“杀给给……射击……”洞里响起了鬼子的嚎叫声!
“哒哒哒……哒哒哒……”在两三挺轻机枪不间断扫射的掩护下,那群鬼子爬起来,一股脑地向前冲锋着!来不及撤退,来不及躲闪的几个战士中弹倒下了!
吴进军又跑到了一处拐角处,他冷静地侧着身,向外伸出了驳壳枪,只要能打出一梭子,管保能消灭掉那几个鬼子机枪手!可惜,还没等他开枪,一颗子弹恰巧击中了他的驳壳枪,震得他手一麻,驳壳枪掉到了地上……
机枪继续扫射着,鬼子不停地向这边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坑道里,尘土飞扬,让人窒息!幸亏这条坑道弯弯曲曲,四通八达,否则,鬼子的机关枪扫射过来,大家连躲都没法躲。
“营长,怎么办?”一个战士着急地问。
“别担心,我有的是办法!”吴进军说,“把手榴弹给我留下,你们快撤!”
“营长,我留下,你先撤!”
“少废话!执行命令!”吴进军大吼着,“你们知道个屁啊?放心,我死不了!”
“是!”几名战士留下手榴弹,快速地向坑道纵深处奔去。吴进军把十几枚手榴弹捆在一起,塞在一根木棒制成的立柱下,然后拉开导火索,快速地向远处奔去……
鬼子兵刚刚拐过弯来,忽然,“轰——”地一声巨响,手榴弹爆炸了,走在头里的两个机枪手当场被炸了个支离破碎,后面的几个鬼子也伤痕累累,再远一些的鬼子本能地趴到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了!
小泉中尉怒道:“八格,打开手电,继续搜索前进!”
“哈依!”一支手电亮了,忽见尘土飞扬中竟然有大块大块的泥土从坑道的顶端掉落下来,结结实实地砸在那些鬼子们的身上!原来,支撑这一带的最重要的一个支柱被吴进军炸倒了,这一条坑道要倒塌了!
坑道里的鬼子一阵慌乱……恐慌没有持续多久,只听“哐——”地一声巨响,这一段坑道便完全坍塌下来,二三十名小鬼子全都埋了进去!
关东军司令部,司令官本庄繁中将有点气急败坏:“什么?小泉中尉全军覆没?八格雅鲁,来啊,给我沿着痕迹,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帮可恶的支那人给我挖出来!”
“哈依!”
参谋长三宅光治少将说:“司令官阁下,藏在坑道里的支那人,不过都是小打小闹,我觉得没有必要在这里做过多的纠缠,寻找独立一师的主力作战才是正题……”
“不错,三宅阁下说的我赞成!”忽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人随声到,一名女军官带着几名日军官兵大踏步地走进了司令部。大家定睛一看,竟然是铃木樱子小姐,她身后的那些官兵竟然是中村义成、板垣征四郎、石原莞尔、土肥原贤二、松田义信、藤野俊雄等一干人。这帮家伙前些日子还在沈阳,什么时候到这里来了?
铃木樱子少佐举手敬礼:“报告司令官、参谋长阁下,樱花行动队非常惭愧,没能完成任务……”
“哎呀……这是哪里话?!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本庄繁喜形于色,过去跟几个家伙挨着握手,“铃木小姐辛苦了!石原君辛苦了!土肥原君辛苦了!板垣君,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我这里正缺作战参谋呢……”
板垣征四郎说:“司令官阁下,板垣非常惭愧!独立一师在沈阳城里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捕,我们实在呆不下去了!幸亏有铃木小姐和中村君的帮忙,否则,我们早就被捕了,更别说能混出沈阳城来了!”
“哦?”本庄繁一怔,“中村君?哪位中村君?”铃木小姐的大名他当然知道,不过,这个中村君是何方神圣?
铃木樱子小姐笑着拉过中村义成,郑重地向本庄繁司令官介绍道:“司令官阁下,板垣君说的中村就是这位,他叫中村义成!他与支那独立一师的师长蒋强国有特殊的关系。1929年济南事件之后,随我返回本土,接收了两年的特工教育,今年随我来到了满洲,在关东军参谋部情报课任中尉情报员……这些天在沈阳的日子里,幸亏有他,否则,我们真的要被蒋强国消灭了!”
中村义成比两年前黑了,瘦了,结实了,两年多来,他接收了系统的日本军国主义教育,几乎完全抛弃了前世的和平思想,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军国主义分子。他上前一步,脚跟一并,举手敬礼道:“中将阁下,中尉情报员中村义成前来向您报到!”
“吆西……吆西……”本庄繁笑着还了个礼,然后握着他的手,笑着说,“中村义成?你是中村一郎君的儿子吧?当年,我与你爸爸在日俄战争中还是在同一条战壕里的生死战友呢!吆西,中村君,你的做情报员很辛苦,愿不愿意在司令部里任职?”
“当然!”
“这样吧,司令部卫兵队长小泉中尉刚刚战死,你就到卫兵队里担任大尉队长吧!”
“哈依!多谢司令官阁下的栽培!我一定尽心竭力,不负您的重托!”
“吆西……我很看好你!”
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中将环视了一圈,笑着说:“各位,你们都是我关东军的人才!在沈阳城里,你们帮了我大忙,相信你们的到来,也能解决我们现在面临的大难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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