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强笑了:“这个问题要问陈军长了。”
陈诚一愣:“问我?”
“是啊!”国强笑着说,“你希望独立团完全独立呢,还是希望这个团真正地融进新一军?”
“总指挥,你多虑了。”陈诚忽然笑了,“别说独立团已经完全属于新一军了,就是它还是十八军的,也是我国民政府的武装力量嘛。所以,独立团当然要完全融在新一军里,绝不能当外人!在这大敌当前之计,我们就不要再分什么新一军、十八军了!”
“说的是!”国强说,“不过,独立团只有一千多人,只是个三营九连的步兵团,又没有重武器,根本没法与其他战斗部队相比。这样吧,独立团就留在总指挥部做预备队吧。”
国强说的当然是实话。但黄维听起来却不是味了。因为这支部队,大都是他的老部下:“总指挥,独立团虽然没有重武器,但可以冲锋陷阵啊——特别是搞近战的时候绝对是一流的。独立团的士兵大都配备着美式冲锋枪,近战火力相当猛,小鬼子的三八式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武器是一个方面,战斗意志也是一个方面!”国强说,“只有武器好,士兵的战斗意志也很强,跟小鬼子相遇的时候,才能充分发挥出火力优势,把敌人打得狼狈逃窜!”
“是!”
这一会子,国强忙得跟走马灯一般。看看终于轻松下来了,李延生师长从休息室里走过来:“总指挥,这次该安排我们一师的作战任务了吧?”
国强笑了:“别着急!我说了,你们一师临时没有作战任务!先找地方驻扎下来,好好休息,完成整编之后,很快就会有战斗任务了!”
“总指挥,我们不累,不用休息!”忽然,一个黑大个出现在国强面前,瓮声瓮气地说,“弟兄们的情绪都很高涨,都盼着早一天打鬼子呢!”这是一名上校,显然是跟李延生一起从山东那边过来的,除了这个黑大个外,李师长的身后还跟着三名上校。
“你是神勇锋旅长吧?”国强笑着说,“果然是一员猛将,听说还是一个有勇有谋的战将,好!”
神勇锋摸了摸脑袋,嘿嘿地笑了两声:“总指挥真是神人!您从没有跟我们相处过,怎么就认识我呢?!”
“我当然认识你,也认识大家!”国强指着李延生身后的几名上校说,“这位是参谋长张书天上校,这位是第一旅旅长汪明泉上校,这位是第三旅旅长李必胜上校,神勇锋上校当然是第二旅旅长了……”这两年里,李延生每隔一段时间,就把那十几名主要军官的有关情况向国强汇报一下。还曾派人送来了纸质的档案袋,每名军官的档案中,当然都贴着黑白大头贴……
几名军官站在一起,李延生道:“向总指挥敬礼!”“唰——”五个人一起敬礼!
国强连忙站起来还礼,然后道:“礼毕!”
国强走过去跟他们挨个握了握手。几名军官都非常高兴:两年多来,他们虽然名义上属于独立一师的部队,但却从来没有在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公子”手下工作过。每每听到他们在东北大败日军、不断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的时候,都非常激动,因此,他们都想尽快来到东北跟着这个高手一起打鬼子……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第一师参谋长张书天上校说:“总指挥!现在,我们第一师有三个旅六个团,近两万人,来到东北,不能闲着吃空响啊,您怎么也得给弟兄们找点事干吧?否则,这些兵可会闲出病来的……”
“哈哈哈……”国强笑了,“看来弟兄们都很勤劳啊!放心,你们的活儿马上就到了,我本想让大家再休息几天的……等锦州城里的老百姓都疏散出去之后,你们再跟东北军的弟兄们一起在城里开挖巷战阵地!打巷战,没有地道和灵活、通顺的交通是不行的,你们就在锦州城里,给我好好地当泥瓦匠吧!”
“泥瓦匠?”大家一愣。
“是啊,你们两万官兵必须人人都是泥瓦匠,人人都是巷战的高手!”国强说,“不仅要善于构筑阵地,还要善于打巷战!”
“巷战?”可能很多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不错!”国强说,“巷战就是城市战。东北军的弟兄守卫城外和城墙上的工事,在敌人猛烈的炮火下,不一定能守得住,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就有必要把小鬼子放进锦州城来,跟他们打巷战。你们师的任务是,占领锦州城里的每一座大楼,每一个院落,在大楼和院落里构筑掩体,以便隐蔽自己,打击敌人。为了方便进攻和撤退,你们需要把锦州城里的每一座院落、大楼都连接起来,不仅要有地面上的通道,还要有隐蔽的地下通道,这样方便运兵,方便随时支援各部,也方便撤退……”国强这么一说,大家终于明白了。
“是!总指挥!”李延生走出一步,举手敬礼,“新一军第一师坚决完成任务!我们不仅要修好巷战阵地,还要打好这一仗!只要小鬼子敢进城来,我们就把他们全部干掉!”
“好!就是要有这样的气势!”
几天后,团以上军官会议在总指挥部顺利召开。除了徐飞虎之外,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军、东北军第一军正团职以上军官全部到席……
由于在外带兵,很多军官已经多日不见了,一见面禁不住你给我一拳,我踢你一脚,亲昵的很。会议室里,有哈哈大笑的,有大声叫骂的,有喷云吐雾的,有窃窃私语的……
“总指挥到!”忽然,门外响起了一声喝令,会议室里的声音立刻停下来,“起立!”“哗——”所有的人一起站起来。
国强、陈诚、于学忠三个人大步走进了会议室,后面还跟着罗卓英、黄小琳、刘忠干、黄维等几名高级参谋。“诸位请坐!”国强一摆手,大家一起坐下来。国强笑了:自己这个阵势,俨然一个小委员长的派头,太有点恬不知耻了,狐假虎威,真想给自己抽一耳光!
国强开门见山地说:“诸位,现在敌情紧张,大家都忙,我就不再搞虚三套了!这次会议,只有一个议题,那就是:这场仗我们怎么打?!”
“经过指挥部的讨论和参谋部的反复推演,我们认为,想通过三道防线,死守锦州是守不住的,只能给我军造成重大的伤亡,我们绝不做那样的傻事!”
“经过讨论,我们的最佳战术是这样的:猛虎团利用特种战,在沈阳到锦州的沿途,不断骚扰、狙击日军,让小鬼子知道一下中国神枪手的厉害,打击日军士兵的士气。 等日军到达黑山大虎山一线的时候,林一凡部当然要好好地利用地形和完美的工事跟小鬼子打一场阻击战。但是,这场阻击战要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目的,不要死守阵地,要攻防兼备,只要发现,敌我双方的伤亡比例达到了1︰1,你们就给我毫不犹豫地撤出阵地!”
“弟兄们,你们都给我记住:你们的命,都比小鬼子值钱!谁都不许跟小鬼子拼命!”国强继续说,“等日军部队进攻到松岭、医巫闾山一线以及进攻到锦州城下的时候,防御原则跟黑山、大虎山的防御原则完全一样!只要能占便宜,你们就给我坚守,要想方设法地消灭敌人,保存自己……只要跟日军的伤亡比例达到了1︰1,就立刻撤退。城墙上的撤到城内,城外的撤到松山、医巫闾山上,跟张法仁部汇合……”
“小鬼子只要敢进来,锦州城就是他们的坟墓!”国强一拍桌子,大声吼道,“我要把日军第九师团全部埋葬在这里!如果锦州城里的巷战吃不下第九师团,硬被他逃出了锦州城,怎么办?撤到外围的张法仁部、于学忠部就给我压上去,把他们统统干掉!”
大家都楞了,从没想到锦州保卫战会是这样的打法。
“对,锦州保卫战这种说法不正确!”国强说,“应该叫锦州歼灭战!只要日军第九师团敢独自向锦州发起进攻,他们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我们全部歼灭!”
林一凡沉思了一下问:“总指挥,我们打完黑山、大虎山阻击战之后,是不是还有任务啊?”
“哈哈哈……不错!”国强笑着说,“看来,林师长已经知道了吧?”
林一凡说:“我猜一下吧:如果长春的日军第三师团、沈阳的关东军残部前来支援,我们必须扼守黑山、大虎山,绝不放一个小鬼子过去!如果长春的日军第三师团没有赶来支援,沈阳的关东军也没有南下的意图,我第二师完全可以乘火车迅速北上,进攻沈阳,打他个出其不意。我觉得,十有八九能打下沈阳,切断南满铁路……”
“好!”会议室里,大家一起叫好。
“哈哈哈……”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会议结束了,大家还在议论纷纷。
“太妙了!总指挥的战术实在是太妙了!”
“战术以人为本,灵活多变!”
“怪不得他们跟鬼子打仗百战百胜!”
……
“黄参谋长,小猴子的伤怎么样了?”一侧,国强问黄小琳,“没有大碍吧?”
“侯营长头部受了撞击,有点脑震荡……医生说他还得再休息一段时间!”
“嗯……让他好好养伤,不要挂念其他的事情!”国强安排道,“还有,一定要好好安抚猛虎小队阵亡弟兄的家属,这样吧,从我个人的账户里为每位阵亡的弟兄提取五百块大洋,派人直接送到他们的家属手里,不许克扣、不许有误!”
“是!”每个士兵五百块大洋,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还是从总指挥个人的账户里提取的……
“这几天,锦州城里的老百姓撤离得差不多了,可是,还是发生了几起枪击案、爆炸案,估计是铃木樱子、中村义成那伙人干的!”国强说,“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挖出来!”
黄小琳看了看纷纷离去的军官们,国强笑了:“不错,开完会之后,这几个小日本很可能会铤而走险……”
“可是,徐飞虎团长不在,猛虎小队是樱花行动队的对手吗?”黄小琳有点担心,“那么多团长,我们怎么防备?”
“没问题!我们不仅有猛虎小队,还有每个团长带来的特战连,这些弟兄的战斗力比猛虎小队差不了多少!”
“哦,怪不得开会结束前,您告诫各位团长,回去的路上要小心戒备……”
“是的。你再让人通知各团特战连连长,命令他们,务必保证各团团长的安全!”
“是!”
国强说:“关于指挥部附近,任命唐丽君副官兼任猛虎小队副队长,由她带领着猛虎小队,做好指挥部的警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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