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国强的最后一道防线。
山谷里,枪声响了不久,就在爆炸的火光中,发现两个黑色的身影快速地向谷口跑来。可惜,夜色下光线很暗,那两个身影已经完全融进了夜色,再也看不清楚了。
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左侧的观察手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对同伴低声说:“这两个一定是鬼子的高手,绝不能放走他们!我当诱饵,伙计,只要他们向我开枪,你就干掉他们!”
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看到左面的山坡上有人站起来,右面的观察手也抱着枪站了起来。很明显,只有站起来,才有可能看清敌人,才有可能诱使敌人开枪,才有可能干掉敌人……
可是,他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小鬼子,而是两个精通射击的忍者高手!
铃木樱子和中村义成在山谷里的大树后面,躲躲闪闪地前进着,这个掩护,那个前进,那个掩护,这个前进,速度很快,也很小心。他们知道:这一带一定还有埋伏,稍不小心,就有可能遭到精确打击,所以走得非常小心。
正走间,中村义成忽然碰了碰铃木樱子,向左右山坡上的两名中国士兵指了指。铃木樱子摇了摇手,意思是不能开枪,这一带一定还有其他士兵,想出去只能另外想办法。中村义成点了点头。
山谷口有一段路两旁没有树木,也没有杂石,看上去至少有二三十米的样子。看来,想从这里悄悄地溜出去,而不被中国士兵发现,将非常困难。两个家伙停住了脚步,趴在地上商量起来。
中村义成向前挥了挥手,又向左右做了个手势,意思是:我冲过去,你干掉他们?
铃木樱子再次摇了摇手,又伸出了两个手指、四个手指,意思是:一侧至少有两个人,硬冲是冲不出去的。
铃木樱子向左右看了看,见右侧的山坡上有山石、杂树可以隐身。便一挥手,向右侧的山坡爬去。左右两侧的山坡相距五六十米到一百米上下,在这漆黑的夜晚里,只要超过二十米,就很难看清,因此,不用担心左面的中国士兵发现他们……
望着浓浓的夜色,国强知道谷口一带留得人太少了。
确实太少了。当大队人马打着火把追到谷口的时候,也没有听到一声枪响,但右侧的那两名战士都被敌人割了喉咙,那名观察手死了还瞪大了眼睛,抱着枪依靠在一块山石上一动也不动;山石上,鲜血流淌得到处都是……
“妈的,又让这两个混蛋逃跑了!”国强咬了咬牙,恨恨地说,“好了,不用搜索了,收拾好阵亡弟兄的尸首,我们收队!”
“是!”
大队人马通过谷口的时候,铃木樱子和中村义成还没有走远。两个家伙趴在几百米外的山坡上盯着这边的动静,铃木樱子的手里还拿着一把狙击步枪,通过望远镜向谷口观察着。
谷口上,有几支火把,周围的人头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晰。
“能不能找到国强?”中村的手里只有一把王八盒子,他咬牙切齿地说,“那小子是我大日本帝国最大的敌人,必须想办法干掉他!”
“找不到!”铃木樱子摇头说,“这些支那官兵非常狡猾,穿的军装上连军衔都没有,就是他们的小队长也找不出来,更别说国强了!嗯……国强现在的身份不同了,这样的战斗,估计他不会参加了……”
“不!他一定会参加!因为这里有我们!”中村义成抓过铃木樱子的狙击步枪说,“我看看……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中村君,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必放在心上!”铃木樱子拍了拍中村义成的肩膀道,“收起枪来吧,我们该走了。”
“就这样算了?”
“吆西……跟国强的交战这才正式开始,以后的机会多得是!现在,没必要再暴露我们了……”
“哈依!”中村关上了保险。
铃木樱子一边走,一边洋洋自得地说:“国强设计了这样一个局来算计我们,自以为得计,其实不然。这至少说明,他们抢运出来的飞机就在锦州城周围的山谷里。只要我们通过各种手段,派人侦察,就一定能找到隐藏的位置……”
“吆西……我相信阁下的能力!”
锦州保卫战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国强无疑是最忙的人。他不仅要督促锦州市民的撤离,还要到各条战线上去检查工事的进展情况。
“这是哪个单位建的工事?”国强一到大虎山,立刻就生气了。山上的工事不仅只有一条,而且又浅又窄,人站在工事里整个上半身全都能露出来,这哪像打仗的工事,完全像游戏一样。他对身后的林一凡说,“林师长,这是怎么回事?怎样修建工事,你没有向各级军官强调过吗?”
林一凡尴尬地说:“对不起,总指挥。这是四旅十三团的工事,他们刚从山东赶过来,可能还没来得及向他们细说兴修工事的要求……”
“四旅十三团?”国强嘀咕了一声,道,“我知道了,四旅长是黄三黄志明,十三团团长是郑萧山,叫他们两个立刻跑步前来见我!”
“是!”林一凡刚想派卫兵去叫,却见黄三和郑萧山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地从一旁岔过来。
林一凡一看就火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过去,吼道:“好啊,姓黄的,你是不是又去喝酒了?看看你们修的这种垃圾掩体,鬼子来了,能起什么作用?等鬼子的大炮一响,一定先炸死你们这帮王八孙子……”
此时,国强和他的卫兵正好被一块大石头挡住,黄三没有看到。见林一凡一到就发火,黄三的脸色也青起来:“嘿嘿……姓林的,你别咬人,先看看工事下面,全他娘的是青石,有本事,你向下挖挖试试?你能挖得动,我把脑袋揪下来给你当夜壶!”黄三发着牢骚,一个劲地呶呶唧唧着,“你他娘的不就是个师长吗?才提起来几天啊,向老子一个劲地叫叫叫,再叫老子拔了你的牙……”
林一凡的鼻子都气歪了:一直以来,黄三倚老卖老,经常跟他唱对台戏,特别是喝醉酒之后,更是经常撒泼;看在国强和黄小琳、曹飞的面子上,林一凡一般不跟他计较。可是,今天,黄三说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何况一侧还有一个下属团长郑萧山呢?!再这样下去,谁还服从他这个师长的命令?!
林一凡怒道:“姓黄的,你喝多了又想造反?”
“嘿嘿,你他娘的少拿大帽子压我,老子不吃你这一套!”黄三东倒西歪,醉话更浓了,“姓林的,想当年,你跟老子在总指挥手下都是当团长的。现在,你当了师长,凭什么让老子当旅长?凭什么要让老子听你的?凭什么你要高老子一头……”看来,黄三喝得真够多了,这样的话,都敢当面说出来!郑萧山也喝了不少,不过,他的头脑还算清楚,醉眼朦胧中,忽然发现总指挥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惊得他连忙拽了拽黄三,黄三摇摇晃晃地走着,就是不理他……
原来根源在这里!国强从林一凡身旁走出来,站在黄三、郑萧山的面前,露出了一脸的冷笑。
黄三上上下下地看了一番:“咦,你是总……总指挥,你……你怎么在这……”
“我不能来吗?”国强冷冷地问。
“能……当然能!”黄三的酒意仿佛小了不少,“刚才,我跟林师长开玩笑呢。您别当真……别当真……”
“黄旅长,别的可以儿戏,打仗的事能儿戏吗?”国强冷笑一声反问道,“小鬼子马上就要打到你的阵地上了,你却把阵地修成了这个样子,林师长不该过问吗?我也不该说吗?”
“该……该说……该问……”黄三的声音低下来。
“好!既然该说,你就督促着四旅所有的官兵,务必按照林师长的要求,保质保量地完成防御工事!”国强大声说,“时间还剩下最后的三天,逾时完不成的,长官以违抗军令论处,枪毙!”
“是!”林一凡、黄三、郑萧山一起答应了一声。
“三天之后,我来检查,再不合格的,别怪我手下无情!”国强冷冷地说,“谁敢以身试法,无视士兵的生命;我就先拿谁试刀,绝不宽恕!”
“是!请总指挥放心,我一定严格要求,保质保量地完成黑山、大虎山的防御工事!”林一凡大声说,“三道防线,梯次防御,散兵坑,藏兵洞,防空洞……所有的工事都按要求完成!”
“好!”国强对黄三说,“黄旅长,您是个长辈,请多支持黄小琳和我的工作,多支持林师长的工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反映出来,千万不要私下里想不开……”
“是!总指挥……”黄三低头说,“我以后一定注意……”
“郑团长,你说呢?”国强问。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总指挥请放心,我们团一定按时完成的任务!”郑萧山团长说,“我知道,只有修好工事,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消灭敌人……山坡挖不下去,就用树干、石块、沙袋往上跺,一直跺到合格为止……”
“说的是!”国强说,“司令部里,有很多炸药,需要炸药的话,尽管去拉,尤其是藏兵洞、指挥部,一定要结实耐用……”
“是!”
“林师长,我在锦州城外的阵地上,指导着东北军修建了一处标准的防御工事,你可以领着部分军官,去现场学习一番,学以致用,用到实际的战斗中去……”
“是!”
国强的头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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