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虎伸手为哨兵轻轻地合上了眼睛,后退一步,立正,举手敬了一个礼,周围的猛虎团官兵们不约而同地一起向哨兵敬礼!
“好了!各位弟兄,立刻抬走伤亡的弟兄,各单位化整为零,以班排为单位,迅速撤离桥东村!”
“是!团长!”
猛虎团的动作很快,不到五分钟时间,桥东村一带四五百名官兵便撤了个干干净净。除了扮作日军工兵的战士外,大多数官兵都扮作了农民、商人、学生之类的老百姓,在难民中四散而去,看不出一点儿的异样!
徐飞虎、曹飞率领着一半工兵(另一半在桥西村)四五十人,也换上了百姓的服装。不过,他们没有离开,而是隐藏进了桥东村村民中。
不一会儿,东面的公路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数十辆大型卡车组成的一支长长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向桥东村奔来!
车队还没有到达桥东村,就停了下来。
“快快的,下车,准备战斗!”一声令下,所有的鬼子都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个抱着枪向桥东村方向警戒着。其中,一辆特制的卡车上走下了两名大佐军官,赫然是佐佐木大佐、人见秀三大佐;跟随他们身后又下来了一名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女人,竟然是赫赫有名的铃木樱子中佐!
一众军官戴着望远镜,向辽河公路桥方向观望着:整座大桥已经全部坍塌,岸滩上,一条长长的废墟散落在地上,落在辽河里的断桥已经被河水淹没了,滚滚的辽河水自北向南奔腾而去,似乎要冲刷掉那一切的血污!
桥东村一带,雾气蒙蒙,空气中,那一股蓝蓝的硝烟似乎还没有散尽;一阵微风吹来,可以闻到一阵浓浓的血腥气和一股刺鼻的硝烟气息……
“我们来晚了——”第十九联队联队长人见秀三大佐叹息道,“看来,我们的驻军已经凶多吉少……”
“不是凶多吉少,恐怕已经全军覆没了!”第九师团参谋长佐佐木大佐冷冷地说,“爆炸声之后,枪声仅仅持续了几分钟!我真不明白,驻在这里的皇军有二百多人,二百多人呐,就是二百头猪伸着头让支那人砍,几分钟也砍不完呀!真不知道你的部队是怎么抵挡的……”
人见秀三脸色发紫,瞪着大眼,咬紧了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是啊,明显的战况,还能说什么呢!
“中村——中村义成——”铃木樱子惊叫了一声,“特战队,跟我冲!”“哈依!”二三十名特战队员应了一声,跟在铃木樱子的身后,一股脑地向桥东村冲去!
“铃木君——铃木君——”人见秀三大声叫着,可是,铃木樱子已经冲出去老远,听不到他的叫声了,“哎呀,女人哪,就是情绪化!应该先让侦察兵进村侦察一下再说嘛!”
“不用侦察了!”佐佐木大佐说,“辽河公路桥已经炸毁,支那猛虎团的任务已经完成,他们不会再跟我们的主力大队进行混战了。不出意外,他们已经撤走了!好快的速度……”
“你是说刚才那些四散的难民?”人见秀三问。
“是的!刚才四散的难民,有不少年轻力壮的,而且还有的扛着长长的包裹……那些人,十有八九就是猛虎团的士兵!”
“哈依!阁下高见!”人见秀三大佐大手一挥,“命令,各单位立刻进村!仔细搜寻支那猛虎团残部!一个可疑的支那人也不许放过!”“哈依!”日军第十九联队数千名士兵将桥东村一围,浩浩荡荡地冲进了村子。
望着就餐区那横七竖八的尸体,人见秀三倒吸了一口凉气:“八格雅鲁,狡猾的支那人!竟然在我军就餐的时候,搞突然袭击!真是卑鄙无耻之至!如果双方官兵正大光明地来一场对攻战,我军绝对不至于如此惨败!”
佐佐木大佐一声冷笑:“人见君,这就是支那人常说的‘斗智不斗勇’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消息不灵、情报不力、指挥不活……”
“嘿嘿……”人见秀三一声冷笑,“指挥不活?不是第九工兵联队被支那人冒充了,我驻桥守军会遭到这样大的损失吗?辽河公路大桥又怎么会被炸毁?其中的问题难道仅仅是我们十九联队的责任吗?佐佐木参谋长,说话可得凭良心呐!”
“哈哈哈……”佐佐木大佐冷笑道,“人见君,大家都知道,猛虎团假扮皇军的事情太多了,你的部下为什么没有提高警惕,再次着了他们的道?这难道也是工兵联队的责任吗?”
“我的责任,我绝不推辞!”人见秀三大佐说,“但不是我们的责任,谁也休想推到我的身上!”……
佐佐木大佐是第九师团参谋长,人见秀三大佐是第十九联队的联队长,两人的军衔一样,但依然是明显的上下级关系。在日军中,很少见下级军官用这样的口气跟上级说话的。佐佐木大佐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名少尉军官奔过来,举手敬礼:“报告!经过检查,就餐区一百多名驻桥守军全部阵亡,无一幸免!”
人见秀三道:“吆西……你的,立刻配合铃木中佐,继续搜寻、抢救皇军伤兵,绝不放弃任何伤者,一定要全力抢救!”
“哈依!可是……阁下,就餐区没有伤员,一百多名士兵全部阵亡!”少尉凄然道,“似乎支那人给我们的伤兵都补上了一枪!”
“八格雅鲁——”人见秀三咬牙切齿地说,“支那猛虎团不可能这么快全部撤走!立刻封锁整个桥东村,绝不放走任何可疑的人!把全村的人都给我集中到这里来,如果需要,我要杀光全村的人,给我的官兵们陪葬!”
“哈依!”
“中村——中村义成,你在哪里?”铃木樱子一冲进桥东村,便扯开喉咙大叫着。她身后的特战队员也一起叫:“中村——中村阁下——”可是,他们找遍了全村,翻遍了所有的尸体,也没有找到中村的影子!
“怪我,都怪我!”铃木樱子捶胸顿足地说,“怪我没有给他们这个小分队配上发报机……”
原来,铃木樱子率领一支特战分队赶到辽河铁路大桥之后,忽然收到侦察员的急报:“支那猛虎团正在集结,似乎正在向辽河公路大桥运动……”
“不可能!”一接到这个情报,铃木樱子便立刻否定了,“支那猛虎团为什么不炸铁路桥而去炸不那么重要的公路桥呢?看来,侦察人员一定被支那人蒙蔽了!命令侦察人员,立刻确认信息的真伪,不能用‘似乎’‘可能’之类的字眼……”
“哈依!”
等侦察人员确认消息之后,铃木樱子大吃了一惊:“什么?整整一个团,全部去了辽河公路大桥?糟糕,他们不但要炸毁公路桥,还要全歼我驻桥守军啊!中村危险了……”
想到这,铃木樱子立刻给师团参谋长佐佐木大佐发报,并报告了第十九联队联队长人见秀三大佐,两个老家伙大吃一惊,连忙命令第十九联队立刻出发,赶往辽河公路大桥!
部队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可是还是晚了!
“中村——中村阁下——……”河滩上,特战队还在寻找着中村义成。
“快看,青木少尉!”
“正是他,那边还有几名特战队员!”
……
铃木樱子奔过来,稍作观察,便得出了结论:“这是特战队从村子里撤出来的人员,可惜,敌人的火力太猛,寡不敌众……”
“敌人的枪法也很准,你看有两个头上只中了一枪!”
“哈依!”特战队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中村阁下呢?怎么还是没有中村阁下?”
“哈哈哈……”铃木樱子笑了,“那是因为中村少佐还活着!好!我就说这小子不会这么容易死……”在铃木樱子的眼睛里,中村义成是一个奇才,即使整个特战队全都死光了,也不可惜,只要中村义成还活着,特战、情报战就还有希望!当然,其中也有她个人的情感在里面。
听铃木樱子这样说,特战队员们个个脸露喜色:“吆西,太好了!板载(万岁)!”短短几天的时间内,这个不同一般的年轻人,已经在特战队官兵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好印象。
“中村阁下,中村阁下——”几个士兵还在叫着。忽然,几十米外的辽河岸边钻出了一个湿漉漉的身影,一身的黑色军装,不是中村义成是谁!
“哎呀——中村!快,快去帮忙——……”铃木樱子大叫着,冲了过去……
桥东村,日军在大街小巷里四处奔走,砸门声、吼叫声不绝于耳。
“咚咚咚……开门!开门!”
“快快地,快快地到村中央集合!”
“不去的死了死了的!”
“快快地……”
听说大队的鬼子来了,桥东村村民有的已经撤离了;大多数村民没有来得及走,就被堵在了村里。没办法,在鬼子的刺刀和枪口下,只好出了门。躲在村里的猛虎团士兵,有几个也被鬼子找到,赶出了隐蔽的地方,跟着村民向村中间的广场走去。
广场的一侧,就是原来鬼子的就餐区。鬼子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但地上的鲜血还没有掩埋,血腥气息还很浓!不一会儿,几百名乡亲被集中了过来,其中竟然有四名猛虎团士兵……
周围站满了鬼子兵,一支支三八步枪上着雪亮的刺刀,屋脊上、房顶上、院墙上,全都被鬼子占领了,一支支黑洞洞的机枪口对准了广场上的人群。
眼看着就是一场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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