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人家是公主大小姐，就是眼前的中央警卫队的中尉、少尉，自己一样惹不起，那是皇家警卫，自己这个上校有什么用……唉，在这个战乱的年代，死个人跟死只鸡一样，别说阉个人了……
冰冷的枪刺已经放到了戴笠的裆里，还没有割呢，就惊得戴笠惨叫起来：“别——别啊，我说——我都说……“
宋琼玉笑了……
“琼玉这丫头也太不像话了！”锦州，蒋介石临时寓所，蒋某人在大发雷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领着警卫在街上公然杀人，还差点把戴笠给阉了，这算什么话？！让人好说不好听吧。夫人，你该好好地管教一下她了！”
“达令啊，这事我问过了。”夫人柔声道，“也怪戴笠做事太不给富民面子了。唐丽君毕竟是富民的未婚妻，他竟敢私设公堂，严刑逼供，而且……听说还污了丽君的清白……这种缺德的事情都干得出，也实在太不像话了。丽君没把戴笠毙了算是便宜他了！”
“哼……你懂什么？据可靠情报，唐丽君在济南事变前夕，就已经是共党的外围人员；现在，十有八九已经加入了中共……戴笠抓捕她，不是因为私仇，而是为了党国的利益，也是为了富民和国家的安全……”
“这么说，丽君的事情你早就知道？”夫人的声音有些不悦。
蒋介石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不管唐丽君是不是共党人员，但她毕竟是富民名誉上的未婚妻，是你委员长阁下的未来儿媳妇，你怎么能让戴笠这样对付她呢？太不应该了！”
“未婚妻？儿媳妇？不不不，不要说的太早了！他们两个是上一代人定下来的娃娃亲，不能算数吧。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叛逆，讲究婚姻自由，承认娃娃亲的越来越少了……据戴笠汇报，富民跟唐丽君一直不冷不热的，婚姻成功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这也是他胆敢如此做的重要原因……”
“不管他们两个成不成，现在，唐丽君至少还是富民名誉上的未婚妻，你就不该放任戴笠为所欲为……”夫人坚持道，“一个女人，名声毁了，就毁了她的一辈子，那样可不是太缺德了吗！”
“那是她参加共党的报应！”蒋介石冷冷地说，“共党共妻，那一伙人中哪有多少好人，年轻人学什么不好，偏偏学共产党！放心，富民这孩子志向远大，绝不会为儿女私情所困扰，再说，他的身边还有黄小琳、宋琼玉两个非常优秀的丫头，最终他会选择谁，还很不好说！反正我不看好唐丽君。如果他们两个因此而分道扬镳也是好事嘛，这样富民少受共党的诱惑，琼玉也更有机会了！”
夫人无可奈何地说：“好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往好的方向办吧。关于琼玉和戴笠的冲突，你得谨慎处理，不要再声张了。如果让富民知道了实情，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事富民恐怕早就知道了！他的本领大的很，恐怕我们知道之前，他就知道了。至今保持沉默，说明他不想在我面前跟戴笠发生直接的冲突。”蒋介石沉思道，“可见，这孩子还是很有大局意识的，知道为这点事，不能跟我翻脸让我难办。我看这件事，还得劳烦夫人出面：一要好好弹压一下琼玉，不要让她再这样无法无天，否则，将来谁敢娶她这样的野丫头！二呢，你去探望一下唐丽君，顺便好好安抚、开导一下富民，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千万不要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让我难做……尤其是让他管住他的那些部下，不要为所欲为！”
“好吧，我一会就去！富民做事懂得轻重缓急，你放心好了！”夫人说，“达令，关于政府里的事情，本来我不该多言。可是，我总是觉得，你跟富民一直貌合神离，这样很不好啊，你该想想办法，拉进一下你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比如，好好聊聊天，吃个茶，出去一起视察一下部队……都行，这次我去看望他们，你也去吧？！”
老蒋点了点头：“夫人所言极是！”
“达令，新一军是富民一手拉起来的队伍，陈军长来了之后，杀人、离间无所不用其极，也没起到多大的作用，最后还不是又把军权还给了富民？！”夫人不紧不慢地分析着，“可见，富民搞军事很有一手，搞政治也很有一手。他是一个不可多得多面手啊，你可得好好地把握住了。”
“是啊，就怕桀骜不驯，不好驾驭！如果他能心安理得地认我为义父，并娶下琼玉为妻，我自当好好地培养一下他，或许，他能成为我的接班人呢……”
“达令，这事急不得。”夫人说，“富民这孩子民族责任心很强，既然他想抗日，你就让他抗日吧，打了那么多胜仗，也给国民政府找回了很多面子，这也是好事嘛。即使他跟日本人打仗失败了，碰到了南墙，他才能明白你的‘绝对不抵抗’政策的正确性……否则，他要抗日，你偏不让他抗日，那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不利于你们父子之间的团结！在苏俄的健丰（指蒋经国），不就是个例子吗？！”
“嗯……不错，我确实需要好好斟酌一下。” 蒋介石沉吟了半晌方道，“二一八事变以来，全国各地许多热血青年涌上街头，涌到政府门前，哭着叫着要抗日……他们哪里知道，我们的国力跟日本根本不在一条起跑线上。抗日，抗日，没有枪炮、没有子弹，拿什么抗日？用大刀长矛跟日本的现代化部队对攻吗？那是要亡国灭种的……不过，富民这孩子恰恰利用中国人的这一心理，宣布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党当前的奋斗目标就是‘建立民族统一战线，积极抵抗日本侵略’……所以，青年党影响迅速，发展奇快，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风靡全国了，甚至还有向国外侨胞发展的趋势……就现在的趋势，只怕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何不干脆送个人情呢！”
“达令这样想，那是再好不过了！”夫人笑着说，“你们爷俩何不找个时间好好推心置腹地谈一谈呢。”
老蒋摇了摇头：“我推心置腹，只怕他不会跟我推心置腹啊。我一直觉得，这小子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根本无法走进他的内心……如果，在我的身旁，有这样的一个家伙很可怕的哦……”
“咯咯……达令，你多虑了！”夫人笑着说，“富民还是个热血青年，没有你想得那么阴险和深沉。你该多关心关心他。比如说，现在的唐丽君事件，你狠狠地处分一下戴笠，不正好可以拉近你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吗？富民会娶谁，那是将来富民决定的事，我们不能硬性地当家，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一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富民和丽君！”
夫人笑了：“达令，现在，富民已经是新一军军长了，从此恐怕会常驻东北，替你守卫边疆，尤其是跟日本人打仗。我觉得，光有军职还不行，你最好再给他一个地方大员之类的身份：一则显示你对他的肯定和信任，二则也可以给日军和国内反对你的人以无形的压力，对外打击日本人的攻势，对内也可以给共党和地方势力以沉重的打击。有了富民这一支战斗力顽强的生力军，你一定会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地方大员？不妥不妥，他还太年轻！”老蒋摇摇头道，“即使张学良当年从张作霖手里接过东北的时候，也比他现在大……年轻人，心智不成熟，在地方上容易误事！再说了，我发布通电，承认青年党和人民军的合法性就是对他最大的肯定了！没必要再多此一举。这小子，野心太大，不能总是宠着他，否则，让他成了一方大员，非出大事来不可！到时候，他割据东北，尾大不掉，就麻烦了！据戴笠的特务处侦察，这些天，他在李家屯、盘山县一带大搞土地国有化改革，搞得轰轰烈烈，声势很大，老百姓都很拥护……就是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钱……奇怪……”
“看来，富民自有他的来钱之道！我们国民政府穷，就是因为没有钱。现在，富民手里有了钱，他当然就敢干！他不仅成立了政党、建立了军队，我想，他接下来，很快就会成立地方政府，主持地方财政工作。到时候，即使你不给他地方官职，他也会把握地方政府的。既然那样，你何不送个人情呢？那样才能显示出你的慷慨和大度啊……”
“哈哈哈……夫人不做政治实在是太可惜了！”蒋介石笑着说，“总之，一句话，只要富民万事服从我的领导，一切都好说。否则，我是不可能为他做嫁衣的。新一军里本来有一批我的学生，多年来对我忠心耿耿，可是，竟然为了他要跟我分道扬镳……你说，这是不是太神奇了？抗日抗日，这个口号就是富民这小子给他们下的迷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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