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冷的天,九寡妇怎么也该找个村庄,最不济也该找个破庙遮风睡觉吧,会在这野地里,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导犬员说:“应该没有问题吧?”
陈秘书问:“你敢保证么?”
说出来的话就要为话做主,军中无戏言,导犬员当然不能这样保证了,他说:“这畜生终究不会说话,它要是出了错,我要为它掉脑袋,我才不干呢。”
陈秘书瞪了导犬员一眼,虽然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在嘀咕骗吃骗喝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很有些不高兴,手一挥,做出一个前进的手势,夜袭队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前进。
红粉她们架起了机枪,铁匠嫂支起了60迫击炮,这个时候夜袭队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红粉命令:“注意掩蔽。”
九寡妇她们都趴了下来,夜袭队又开始向前,跑在前面的两条狗暴露了她们的身份,狗冲着红粉她们掩蔽的位置狂吠不止,但毕竟人命关天,不弄清对方的身份就开枪这不符合九寡妇们做法,狗一直冲着红粉他们狂吠要扑上来的样子,夜袭队又趴在了地上,陈秘书吼:“九寡妇,你们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投降吧,我可以既往不咎!”
红粉笑:“好大的口气,报上姓名来,免得被我打死后成了一个无名之鬼,奈何桥上掉下了水,永无翻身之日。”
陈秘书说:“洒家是大名鼎鼎的陈司令,你们没有被吓着吧?”
红粉问:“陈司令,那个陈司令,如今在我们胶东就是一个叫花子都可以称自己司令,我实在弄不清是哪个陈司令,好不好再说明白一点?”
陈秘书恼怒,自己觉得老牛逼了,怎么在九寡妇这里还变成了不知名的无名小卒?
陈秘书觉得自己的大名有必要跟九寡妇说明白一点,免得她们不知道我的厉害,陈秘书就有些放下身段问:“文登县有个陈秘书你们知道吧?”
红粉为了戏耍一下这个恬不知耻,认贼作父的家伙故意说:“这个好像听说过,是有这么一个东西。”
把人说成了东西这就很不礼貌,说成了东西这就不好解释了,也不能计较,因为这话实在不好说没说自己是东西吧,人岂能是东西,说自己不是东西吧,这不是自己骂自己么?陈秘书一咬牙就比计较了,就接着往下说:“就是这个陈秘书如今已经当成司令了,一个大司令了,这个大司令就是我,我就是这个大司令。”
红粉说:“小清河里的老鳖有脸盆大,这个大司令能大过这只鳖么?”
这不是骂人话么,陈秘书脸都不要了,就不计较这些了继续说:“九寡妇听我一句话,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是打不过我们夜袭队的,现在就放下武器,我保你们今后吃香喝辣的,荣华富贵!”
红粉问:“你的荣华富贵在哪里,你自己都吃不上喝不上还是日本人的一条狗,怎么能保证我们吃香喝辣的,睁着眼说瞎话,说屁话,你觉得你还是个人么,你不觉得骚的慌吗?”
红粉的话说得夜袭队里都有人在偷笑,陈秘书太没面子了,陈秘书说:“好男不跟女斗,看在你们都是娘们的份上,我还是想劝你们们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红粉说:“别废话了,还是过来尝尝我们的斧头吧!”
陈秘书对导犬员说:“放狗咬她。”
导犬员不想这么做,九寡妇的厉害人人皆知,两条狗算什么,两枪就可以打死两条狗,训练一条狗,一条听话实用的狗没有几年的时间是不可能完成的,导犬员舍不得,陈秘书觉得女人都怕狗,两条狗冲上去九寡妇虎牙乱了阵脚,他们夜袭队在一个冲锋,九寡妇天大的能耐也会被他们打垮生擒,想不到两条狗冲过来被两把飞出去斧头腰斩、两只狗惨叫着,拖着半截子身子又向后跑,陈秘书火了,一声:“兄弟们给我冲,给我打,死的活的我都要,谁抓住了谁升官发财给大洋!”
陈秘书的人自成立到现在除了袭击过两次八路军游击队,活埋过一个十六岁的八路军女战士,基本上就没打过什么仗,夜袭队在城里搜捕过几次共产党,开枪打死过十几个被怀疑通共的市民老百姓,虽不能说恶贯满盈,起码也是作恶多端,这一次一心想消灭九寡妇回去领赏当市长,也是仗着他们人多枪多,也算是很有章法的一半人作掩护,密集子弹冲红粉她们暴风骤雨般压过来,这大概也是训练的时候就是这样干的,一半的人就嚎叫着向红粉她们扑过来,杨七巧掀掉马克沁重机枪上面的伪装就要开动机枪,红粉命令:“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开枪,等他们靠近了再打!”
铁匠嫂问:“红少校,我的炮火打击能不能打?”
红粉说:“也忍着,我们先叫他们多活一会。”
陈秘书这些人没有打过像样的仗,对打仗还没有什么直接的概念,冲锋的初期还有些怕,但一直没有受到打击,这又让他们觉得打仗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其实也挺好玩,就像小时候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过家家是小孩子玩的游戏,打仗是成年人玩的游戏,他们好像真没有什么区别,但仔细比较一下,小孩子玩的过家家游戏没有生命之忧,他们成年玩的游戏就是拿着生长了几十年生命当儿戏,一条鲜活的生命,仅仅就是一眨眼的瞬间就不见了,这后果根本就容不得他们的反悔,不是一般的悔棋还能拿回棋子。
当然了,就这些没有真正打过仗的人,如果战场上能让他们得势,他们完全会是一个个如狼似虎,什么样的残忍事件都能做得出来,只是红粉没有给他们机会。
陈秘书只不过是县党部里一位秘书,投降了鬼子就一汉奸司令,没有指挥打过什么仗,一半夜袭队员冲上去了没有受到什么打击,陈秘书再一挥手,这一半夜袭队队员也冲了上去,陈秘书带来的全部人全都冲了上去!
陈秘书想不到他这样样做正是红粉需要的结果。朦胧的月光下面,夜袭队二百多号人,一式的黑衣裤,扑过来就像压过来的一片黑云,在他们冲到不足五十米远的时候红粉一声:“开火!”
马克沁重机枪几乎就是跟着红粉的喊声一起吼起来,每分钟六百发子弹的射速,如果一发子弹打死一个人,夜袭队二百人的队伍还不够马克沁重机枪半分钟的射弹量,实际上也不可能一发子弹打死一个人,也许打死的那一个人同时受了十几发子弹的打击死掉了,当然也有中一发子弹就死掉的,那要击中要害,要一发子弹打死一个人,特别是动用机枪怕是神仙也做不到!
红粉一声喊打杨七巧的马克沁重机枪响起来了,小丸子的歪把子也响起来了,小丸子用了几次小鬼子的歪把子机枪有些喜爱上了这款武器,因为它不像重机枪一样没有两个人就别想把它弄走,歪把子机枪可以随时抱起来追着小鬼子汉奸的屁股打,直打得小鬼子汉奸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别提小丸子的心里有多爽快了。
还有铁匠嫂的60迫击炮,这家伙发射起炮弹来看得见、摸的着,炮弹从炮口跳出来那个瞬间带着红光成一个漂亮的彩虹桥,彩虹桥的一端出之于自己的手下炮口,彩虹桥的另一端就在敌人堆里,自己打击的那个目标。每一发炮弹,每一炮打出去都是一道风景。还有杀猪婆、小麻子、春花她们在战斗打响的那一刻,第一时间就是投弹,投的就是小鬼子97是手雷,这种手雷相对个头大一些,威力也就更大一些,手雷之后就是各种武器的射击。不管怎么说,朦胧月光之下压过来的黑云在九寡妇瞬间打击的火力下,火光中,气势汹汹的黑云不见了,剩下的就是向后散去黑烟、正逐渐飘逝的黑云,杨七巧的马克沁重机枪的继续追着屁股射击,铁匠嫂这个时候迫击炮就彰显出威力,远距离刚刚聚集起来的黑团、黑烟就被她远程打散、炸没了,春花又开来了军车,小丸子高兴;“我们两个是想到一块去了!”’
小丸子带着歪把子机枪跳上军车,杨七巧问;“你们干什么去?”
小丸子说:“陈秘书深夜送了我们这样的大礼,我们要照单全收,不能叫她们有活着逃回去!”
春花驾驶着军车,小丸子就把歪把子机枪架在车头上,又追着那些逃跑的夜袭队去了,追着他们的屁股一个个都打翻在地,在红粉这里只听到传回来的一个又一个的长、短点射的射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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