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铁匠嫂这一惊叫,红粉顾不得望远镜急忙回头看,一直都是大大咧咧、非常嚣张的吉野身影果然不见了。红粉又拿起望远镜看,望远镜也没有找到吉野的影子,就连小鬼子的士兵也全都做了掩蔽,由此可看出来这些小鬼子确实跟别的小鬼子不太一样。
铁匠嫂问:“怎么办,要不然就给小鬼子来几炮?”
红粉说:“我们不能过早地暴露我们的势力,你回去吧,小鬼子很快就要炮击了,你的炮火除了打击小鬼子的主要军事目标外,也要给部队一定的炮火支援,该怎么打你自己做主,注意节约弹药。”
铁匠嫂回答:“明白。”
铁匠嫂是九寡妇当中的神炮手,当初从桃园庄走出来已经打了无数的仗,打炮怎么打,如何打,形成了铁匠嫂自己的一套体系。这套体系已经得到了红粉的肯定。因为铁匠嫂也下到连队,既要打炮,又要与自己下到的那个连队同甘共苦,说白了就是带好那个连队,增强其战斗力,防止关键时候掉链子!
九寡妇下到连队是红粉聪明之举,这样他就可以迅速掌握军队。
牛有礼的保安团没有女兵,又被他们士兵嘲笑为光棍团,牛有礼认为男人堆里有那么个把女人乱军心,成天争风吃醋,哪里还有心事打仗,所以拒绝女兵,就连电报收发员都是男兵。
九寡妇下连队,一个连多了这样一个女军官,女军官又是巾帼英雄,杀鬼子的能手,比喻说小丸子下放的那个连,连长看到小丸子是一个大尉军衔,大尉属于营长级别、最小也是个副营长,但肯定不是连长,这个连的连长就干脆交了军权,对小丸子唯令是从,有士兵知道小丸子的钢珠打得很好,指鼻子不打眼睛,让小丸子露一手给他们看看,五支红蜡烛点亮,蜡烛的高矮不同,摆在桌子上也毫无规律可言,小丸子仅仅看了一眼,就背过身去,从口袋里掏出五只钢珠,在众人还没有看到小丸子是如何出手,看到小丸子只是转过身来,五支蜡烛全部熄灭,而蜡烛立在桌子上没有一支被打倒,看傻了所有士兵,都说这身手打仗根本就不用武器就能制敌于死地,而小丸子却偏偏手中不离一挺歪把子机枪,这使小丸子的魅力更具有磁性;
铁匠嫂打铁出身,因此是一个健壮的女人,一门82迫击炮背在身上,还有弹药箱,力气大,男兵们都觉得恐怖,据说炮弹打的奇准,想打哪就打那,所在连队的士兵立刻就为铁匠嫂分忧,几个士兵没有什么人指示命令,就为铁匠嫂背迫击炮的支架底板,炮身都有士兵抢过去扛着,铁匠嫂说:“炮身还是我自己拿着,你们就给我背炮弹吧。”
这个士兵非常愿意就跟着铁匠嫂当成了一名供弹手,这位士兵反说:“我叫小猪猪。”
铁匠嫂很奇怪起了这样一个名字,问:“谁给你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士兵说:“我奶奶,这个名字不好么?”
铁匠嫂说:“猪这玩是吃肉的,你奶奶不会想让你被人吃肉了吧?”
铁匠嫂说这句话很风趣,引起了其他士兵哄笑,士兵小猪猪说:“我奶奶说猪也是一条生命,人和猪其实是一样的,谁都有一死,人活着累死累活,吃不饱穿不暖,而猪天老爷天生就给了他一件皮袄,冬暖夏凉,一辈子都不用为穿操心,而且他们活着自由自在,还有人端吃端喝,为人有几个能享这样大的福,那你就叫猪猪吧,做猪也比做人饿死强,这是我奶奶说的。”
铁匠嫂说:“这位士兵奶奶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看看世间做人本身就够苦的,吃不饱穿不暖,路有冻死骨,现在又多了小鬼子的杀戮,做人还真是不如做头猪,起码不用受冻挨饿。”
铁匠嫂这样评说,没有士兵再笑得出来。
每个连都有一名别动队队员,因为她们的出色,因此在士兵中很有号召力。就像小丸子、铁匠嫂、杀猪婆这样的不但影响着所在那一连的士兵,包括其他连队的士兵都对她们敬仰,一个保安团因为九寡妇的掺入瞬间就激发出了冲天干劲!
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又是女领导,都很年轻,说是寡妇,很多看上去就是姑娘,还是小姑娘。
男人的天性也使男人们都想在女人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因此士兵们一个个都在摩拳擦掌,憋着一股劲。
吉野打死了牛有礼一百多迎接的士兵,牛有礼还没敢还手,吉野也吃定牛有礼不敢还手,可事情偏偏就有意外,吉野想不到有人跳出来做了牛有礼的主,竟然就突然还手了,打了吉野一个措手不及,这是吉野没有想到的,吉野还差点当场毙命,这都是吉野打死都不敢相信的,不敢相信的事就这样发生了,吉野就有些懵,所以他退后之后除了积极备战,还一直都在观察围子这里的情况。
在吉野对中国人的了解上一般主官被夺权,事情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刚才发生的一幕就是主官牛有礼被架空,被架空就是被夺权,主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发生内讧火并的事情,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也就是他吉野大显身手的好时候了,吉野用逻辑的推演就到了这一步,所以他就在等,就在观察这样的机会出现,可观察的结果让他大失所望,从对方士兵的表情上没有看出这样的氛围,竟发现这个纯光棍的保安团里竟有几个女军官,这些女军官佩戴的军衔竟都是中尉以上,这一发现,吉野就马上联想到临进山东的火车上,他专门研究了胶东的军事态势,特别注意到一个叫九寡妇的军统别动队的事情,莫非这个九寡妇就在这个保安团里,这是不是太巧了些,九寡妇真在哪里自己还真麻烦了。
九寡妇这名字叫得有些凄厉,吉野又专门研究了九寡妇的由来,好在日本军方情报部门材料齐全,知道九寡妇的来历原来是他们日本人屠了她们整个村庄,这九寡妇是专门找他们日本人报仇的,这件事他们日本人有缺点,这缺点就是清水中佐不该无故杀人,尤其这个被屠的桃园庄还是他们日本人大东亚共荣圈推崇的模范村,九寡妇的出现也就是这样的一个因果关系,这使他们日本人的声誉受到了很大的损害,没有清水中佐的屠村就不会有这个九寡妇的出现,九寡妇的出现让他们日本人在胶东这块跳板上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也就是这样的问题吉野才被从东北千里迢迢来到胶东,大本营对吉野寄予了厚望,吉野也非常清楚这一点,也准备在这件事情上干出彩,一是不负大本营的厚望,二是对他日后的升迁路打好了铺垫,这都是吉野在火车上上的想法。没有想到刚刚进了胶东的第一仗就遭遇了九寡妇,种种迹象表明这不是好的兆头!
吉野从望远镜里发现了九寡妇的那一刻起,吉野就惊出了汗,他并不完全是惊怕九寡妇,更多的是没有想到,因为他知道他们帝国军人包括刚刚离去不久的三纲初二大佐跟九寡妇打仗没有得到便宜,这一次自己也得小心为妙,所以在战略上他一下收敛了不少,因此自己藏了起来,部队全部掩蔽,吉野对这次战斗也十分重视起来,兵力部署也十分谨慎起来,这就是为什么铁匠嫂准备好了迫击炮,因为找不到重要的军事目标炮击不得不放弃原因。
牛有礼保安团两个营就人数来说比鬼子不行,火力来讲相差不仅仅是一大截那么简单,弹药也不是那么充足,这也是为什么牛有礼一直委曲求全的一个原因,但眼下的保安团是以逸待劳,有围子做依托,只要人心齐,红粉有信心战胜小鬼子,红粉对老鹰和牛有礼说:“马上把我们现在的实际处境对部队讲清楚,我们没有退路了,想活命只有一条裤就是跟鬼子拼命打,打赢了,小鬼子死了,我们就活了,小鬼子活了,我们就死了,我们死了不足惜,还要搭上宫平庄这些老百姓,宫平庄的老百姓会被鬼子杀得人全不留一个!”
牛有礼害怕了,他怕这样的实话给士兵们说了,士兵们会恐惧,这样不利于战斗,所以牛有礼犹豫再三问:“红少校,我们是不是编一个有援军来救的话语让士兵有希望可待?”
老鹰看红粉尽管没有说话,但他透露出来的意思也是这种看法,红粉不高兴了,说:“这不是编鬼话么?我做不出来,也不忍心骗我们的士兵,实话实说,就按照我刚才的路子去做!”
老鹰和牛有礼立刻就去做这方面的事,让宫平庄的老百姓都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时刻,这让老鹰和牛有礼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跟全体士兵宫平庄的老百姓讲清楚了,士兵们不但没有恐惧,都要跟小鬼子拼命,一个响亮的口号在士兵们流传起来,这句口号就是:“这是最后的战斗,能叫小鬼子打死,不能被小鬼子吓死!”
还有一句:“要活命杀鬼子,鬼子死了我们才能活!”
看士兵们的士气嗷嗷的像群狼,一扫过去那种吊儿郎当的颓废之气!
宫平庄的老百姓也站出来了,老百姓青壮男女都武装了起来,土枪长矛,还有远古的土炮老古董都拿了出来,没有炸药他们就一硝二磺三木炭自己造,老娘们也组织起来为军队做饭烧水支援军队,这样的事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指挥一切,众志成城,所有战前的事情都做得井井有条,这不仅是老鹰和牛有礼没有想到,就是红粉也没有想到,牛有礼问一位挑水做饭的五十多岁妇女:“要打仗了,你们就不怕死么?”
妇女说:“横竖都是一个死,我们不能等死,支援我们部队打胜了我们就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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