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换着以往,范魁文今天来的目的早让他火冒三丈了。但是,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心平气和地面对他们,要忍气吞声地面对他们!生气的人应该是他们!
费紫茵范魁文一唱一和,堆着笑脸说了很长时间,希望孙鸿儒能开口。但是,他看也没有看他们,眼睛瞅着自己的床尾,脸上堆满了笑,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一边笑,一边暗暗告诫自己,再也不生气了,微笑是面对恶人的最好手段。
渐渐的,他们俩没了耐心,语调高了起来……
“哎,你这个臭皮囊,给脸不要脸是吧?抬举你,到端起架子来了?”费紫茵率先开骂:“若不是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是死翘翘了,我也不会瞅你一眼!”
范魁文冷笑着道:“我看你就是天生急性脑膜炎,或者是后天屎吃多了。是,你是教授你啥都懂,为什么都懂啊?是你妈被猪拱了,然后基因突变,所以才生出你这么个哈皮!知道你妈为什么早死吗?是恶心死的,是抱着你这个恶心的猪头恶心死的。”
“魁文,没想到你的文化涵养那么高,骂人竟然不带一个脏字的,真有你的。瞧这老家伙,气得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呵呵呵……”费紫茵欣赏地瞅着范魁文,眉宇间满是笑意,佩服之情无以言表。
“呵呵,我还没有发挥呐,等着,我继续开涮。”范魁文得意地笑,又转向了孙鸿儒:“你还要继续装聋作哑么?”
见孙鸿儒依然没有反应,范魁文讥笑道:“老天爷给你一张哈皮脸,那是他老人家的创意,你可不要学你的妈妈被你这张脸恶心死,要鼓起勇气好好活下去哦。对,我和紫茵会一直给你鼓劲的。”
费紫茵频频点头:“对,魁文说得对,鸿儒,我和魁文会一直给你鼓劲的。呵呵呵……”
“你呐,表面这么斯文,一副苦相,肚子里全是一包草,连一点气都没有。咳,你别误会哦,我可没有挑动你去死的意思。不然,你用一块豆腐撞死自己,我……”
他话音未落,孙鸿儒一口鲜血从喉咙口里喷了出来,血星沫子溅了他们一脸……
他实在是气坏了,虽然脸上装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他可以忍受范魁文对他的攻击。但是,如此恶毒地攻击他母亲,让气愤难抑,他终于憋不住了……
“哎呀……”被血腥喷了一头的费紫茵范魁文一下子目瞪口呆……
他很愤怒,见自己嘴里喷出的血淋了他们一脸又很开心,很想再接着痛骂他们一顿。但是,作为一个斯文到骨子里的人,他却张不了这个口。急切之中,他忽然有了一个嫁祸给他们的主意:范魁文说的撞死……很好,他是可以撞死的!既然劫数难逃,何不顺势当他们的面一死了之?既断了他们的财路,又可以陷他们与刑事调查中?
想着到这里,他当机立断,装着坐不住的样子一头栽下床去,“砰”地一声,头撞在地上,鲜血泊泊。一旁的吊瓶架也被带到在地,“啪”地一下摔得粉碎……
医生护士们也被惊吓到了,江主任与几个护士急急地进了病房,惊愕之余,手忙脚乱作动手抢救孙鸿儒……
“罪孽啊,竟然把一个病人活活气得吐血……”、“出去呀,别影响我们救治病人!”、“怎么有这么恶毒的人……”、“禽兽……”在护士们嘀嘀咕咕的责骂声中,费紫茵与范魁文被护士们呵斥着往外赶。
“我们……我们是帮着他治病……”费紫茵辩解着,与范魁文面面相觑地出了病房,候在门前。
忙碌了一阵,江主任出来了,费紫茵急急地拦住他:“江主任,他怎么样?没事了吧?”
江主任摇摇头:“很危险,等他稳定下来送他去做个CT。你们啊,太过分了哦。”
“什么叫过分啊?”费紫茵气急败坏地呛他道:“你不是说,他生气以后情况很不错,像打了鸡血一样么?”
“但是,现在他是气得吐血。如果气得他的血压窜表,引爆了脑中的血管,我告诉你们,就是神仙也难救他……”
“我不管,你答应我的,保他生命无忧……”她蛮横地道,话里含着威胁的意味。
“我是为了让你们安心才收那十万块钱的。”江主任很蔑视地瞅着她,冷冷地道:“这笔钱我当天就交给了监察室,你可以去查的。”
“你?”费紫茵一下子呆楞了:“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求求你江主任,你一定要救活他啊。”
江主任淡淡地笑道:“你放心,我会尽我做医生的本分……”
费紫茵急了:“我们转院……”
“可以。”江主任依然波澜不惊:“只是……转院的话,他可能会死在路上。”
“什么?”费紫茵傻掉了,急得泪水盈眶:“江主任,求你了……”
“是啊,江主任,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范魁文也急了,插话道。
江主任瞥了他一眼:“我说了,我会尽我做医生的本分。只是拜托你,以后少到医院来。”
过来一会,110警察也赶到了,也不知道是谁报了警。
两警察废话不说,以寻衅滋事罪将费紫茵范魁文带走了。
孙鸿儒的脑壳被绷带层层包裹起来,地上积的很多血迹被清理干净了,有血迹的床单被换上了干净的,药水瓶也重新挂了上去。
他的头撞的很严重,一阵阵的眩晕,昏昏沉沉的就想睡去……
“孙教授,感觉怎么样?”钱丽今钱丽天是白班,目睹了病房里发生的是,很是同情孙鸿儒,看着他萎靡苍白的脸关心地问道。
他感觉很累,不想回答她的话。但是,出于礼貌,他说了实话:“头……有点晕。”
“哦。要不要我帮你把枕头垫高一点?或许会舒服一些。”钱丽提议道。
“也好。”他弱弱地答应了。
她托起他脖子,又给他加了一个枕头。
“谢谢。”他看了她一眼,又打量了一下床铺,忽然眼神一亮……
床尾有个手提电脑包。
这几年,他写了许多学术研究报告,很多都没有拿出来发表,都存在云盘里了。他的手提电脑对费紫茵不设防,密码什么的费紫茵全知道。范魁文也是研究明史的,他与费紫茵沆瀣一气以后,孙鸿儒就怕资料被范魁文窃为己有,这样自己多年的心血被拿去喂狼了,这是他最懊恼的心事,是心里的一个痛。
事实上,范魁文今天来问的问题,他也有一篇专门的研究文章分析过,只要范魁文认真看过云盘里的资料,就不会上演刚才的哪一出。
他刚才被范魁文“用一块豆腐撞死”的话所激愤,横下心来一头撞地自杀。没有想到竟然没有死成,反而招来了警察。范魁文兴冲冲带来的他的手提电脑,冥冥之中,竟然留在了他的脚边。
呵,沽名钓誉的人,竟然抱着宝贝找宝贝,聪明反被聪明误!
孙鸿儒笑了:“同学,我脚边的电脑包,拿给我,行吗?”
她把包拿到他床头,看着他:“这包是你的啊?电脑要拿出了吗?”
“是我的。”他答道,又点点头,拍了一下胸下方,示意她把电脑放在这儿:“谢谢。”
她放好电脑,打开了屏幕,启动了电脑。
“是我的,只是被畜生……偷去了。”他输入了密码:“看,还是我的密码。”
“你想干什么呢?”她点点头,看着他开始操作电脑,很惊喜:“看你手指,还是很灵活的么。”
“也就是手和脑子还能用。”他有气无力地道:“我要趁现在能动,写一份捐赠遗嘱。”
“哦。但是……你扛得住头晕么?还是睡一会,以后再写吧?”她犹豫了一下,善意地劝他道。
“这是我的心事,不写好,没有办法静下来睡觉。”他可怜巴巴地道。
“那你写吧,我把床给你摇高一点。别太累了哦。”她答应了,把床头一侧的床铺摇高,随后出病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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