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怎么回事？”如此的话，牛清华问过几次了。
“没什么。”齐飞笑笑。
“没什么？不可能，是不是和林薇吵架了？”牛清华问。
“没有，她想来，我没让。”齐飞回答说。
“人家想来就来呗。”牛清华说。
“可我觉得自己飞行还不够扎实。”齐飞笑笑，又说：“她答应了，等到夏天。”
“哈哈，我明白了，你现在正处在过渡期，从初生牛犊到成熟稳定的转变。”牛清华笑着说。
“没明白。”齐飞摇了摇头。
“行了，等飞完夜航你可能就明白了。”牛清华说。
齐飞点点头：“是啊，我现在还不是全天候战斗员。”
“你是了，但距离你自己的要求还有点低。”牛清华说。
“可能吧。”齐飞说。
“别多想了，集中精力飞吧，下一组就要进入夜航了。”牛清华说。
“好嘞。”齐飞笑了笑。
在训练团，齐飞就飞过夜航，来到一零一团，执行过战斗和战斗巡逻科目飞行，应该说具备了夜战起飞作战的能力。
但他飞行的时间毕竟有限，也就是说他缺少经验不够娴熟。
缺乏经验也是齐飞的短板，虽然他的进步神速，换句话说，他顶多是一个合格的执行者，但还不是掌控者。
两天的正常训练过后，一零一团先进入了跨昼夜飞行训练。
所谓跨昼夜飞行训练，即白天夜间科目都有，一般在中午后开飞，越过黄昏后，进入夜间训练状态。
白天飞的不错，夜航开始后，齐飞跟着牛清华进入教练机。
对于缺少经验的齐飞，让先执行带飞任务。
“飞吧，小伙。”牛清华拍拍齐飞的肩膀。
“是。”齐飞大声回答后，沿着登机梯爬上了飞机。
夜色已经笼罩着机场外的田野，跑道上蓝色、黄色的跑道灯明亮地镶嵌在跑道和牵引道的两侧，远远望去，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
昨天，他给林薇发了一条短信：明天就要夜航训练了，我要为你摘下一颗星星回来。
这么多天，他终于玩了一把浪漫。
林薇激动地给他回短信说，我就是你的星星。
“好吧，那我就带着爱情一起飞。”站在座舱旁边，齐飞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繁星，然后凝气聚神，坐进了座舱。
“拐六拐，准备好。”两分钟后，齐飞稳重地向塔台报告。
“开车。”团长下达了指令。
“明白。”齐飞按下开车按钮。
发动机启动，声音越来越大，又仔细检查一遍仪表，齐飞报告：“拐六拐请求滑出。”
“可以滑出。”
机组战士放下座舱盖，锁好后，滑下飞行梯，然后将滑行梯拖出了停机坪。
前面引导战士举着荧光棒示意齐飞可以向前滑出。
齐飞松开刹车，又轻加油门，飞机向前滑行一米后，向左转弯，驶向了跑到头。
对正跑道，齐飞报告后，锁定前轮，加满油门，打开加力，尾部喷出红蓝色火焰，飞机呼啸着向前加速滑行。
十几秒钟后，飞机拖着尾焰，飞向了天空。
一转弯后，齐飞此时飞机速度已经达到正常值，不需要加力了，齐飞放下了加力按钮。
飞机一直爬升，也一直向东，飞向了十二号空域。
两分钟后，飞到四千米高度，齐飞改为了平飞。
检查一遍飞机仪表，一切正常，齐飞侧头向下看了看。
能见度不错，能看到三座城市的灯光，成片的微黄色，远看像一块并不规则的黄玉，飞近后，能看到林立的路灯，还有楼上的霓虹。
时间还不算晚，村落里的灯光还真想一颗一颗的星星。
“记下地标。”后舱的牛清华终于提醒了一句。
“收到。”
“马上到十二号空域了，下面亮灯的地方就是轮船了，那可不固定。”牛清华又说了一句。
“明白。”齐飞的声音里明显带着谦虚，不再像以前那样高亢。
牛清华向外看了一眼，说道：“可以执行动作了。”
“收到。”齐飞答应一声，又向塔台报告：“拐六拐请求动作。”
“检查好，可以动作。”团长说道。
“明白。”齐飞答应完毕，立即向右压杆，飞机进行盘旋动作，改平后，齐飞又连续做了横滚和倒飞动作。
十分钟，齐飞改平了飞机。
“看一下地平仪。”牛清华提醒说。
“收到，和感觉一样。”齐飞说。
“好，体会一下。”牛清华说。
“收到。”
齐飞向下看了一眼，他们距离海岸线并不远，能看到港口和临近海边的县城、集镇的光。
接着，有向上看了看，天上的星星非常明亮。
感觉很好。齐飞又看看地平仪，继续保持平飞。
牛清华提醒齐飞是让体会地平仪的利用，防止进入错觉。在大海上飞行，晴朗无云的白天也容易产生错觉，因为天海颜色一样，当然是在执行特技和战术动作之后。
而如果在有云且能见度不好的夜间，上下又都漆黑一片，连续几个翻滚之后，就容易丢失状态，斜着飞、倒飞也都会感觉是水平。
那种感觉就像是迷失方向一样，明明知道是南北，自己却觉得是东西。
这还只是心里难受，如果继续保持这种状态，就会造成极端后果。
这个时候，就要按照地平仪的指示保持好状态，然后迅速找到参照物，将自己从错误的状态中改正出来。
这些都是在长期飞行中积累下的经验，也是齐飞最需要的。
“返航了。”牛清华提醒说。
“收到。拐六拐请求退出。”齐飞回答完牛清华，又向塔台报告。
“可以退出。”团长的声音非常清晰。
飞机划过优美的弧线，掉头向机场飞去。齐飞又抬头看看天空，星星更加明亮了，他真想伸手摘下一颗。
“师傅，我发现天空真的很浪漫。”齐飞说。
“啊，这黑咕隆咚的有啥浪漫可言，蓝天白云那才是浪漫。”牛清华笑着说。
“蓝天白云挑战性不大。”齐飞说。
“嗯，说的对。”牛清华觉得齐飞又像以前了。
飞机掠过海岸线，掠过山顶上闪着红灯的发射塔，檫过城市的边缘，掠过黑漆漆的大地，看到了跑道上的灯光。
“怪刘改，加入航线。”齐飞报告。
“可以加入。”团长回答道。
在跑道上空左转，齐飞加入了起落航线，进入三转弯后，齐飞放下襟翼，减小了飞行速度。
进入四转弯，齐飞有条不紊地对正了跑道。
慢慢下降高度，不断调整飞机姿势，飞机落到了飞机跑道上。
“加满油门，复飞！”团长下达了指令。
齐飞将油门推到底，飞机又轰鸣着飞上了天空，紧接着，又进入起落航线。
这并不是齐飞降的不好，而是针对他夜航飞行较少而进行的连续起降科目，他要进行三次降落。
“拐五两，是拐六拐自己做的吗？”团长觉得这次降落很好。
“是的——”牛清华拖着长音，很自豪地回答。
“靠——”团长扭头看看身后的史副师长：“这师徒俩，可真是一对活宝。”
“一点不严肃，提出口头批评。”史副师长笑着说。
凡华走了过来，轻声说：“首长，该上飞机了。”
“哦，好的，等我回来，再罚他俩。”史副师长轻松地走下了塔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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