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一方占着人数优势,通过人海战术不断的消磨唐慎部队的精力和体力。
终于在第二日清晨,便开始又陆陆续续的士兵出现了体力不支神情恍惚的症状。
唐九郎看在眼里,却是急在心里。
“报!”传令兵来到唐慎面前道:“世子楼下有几十人想要见您,说是想亲自答谢世子的救命之恩。”
唐慎一翻白眼道:“没空!让他们都回去吧。”都这个时候,唐慎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城中百姓的答谢啊。说话间唐慎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传令兵刚想转身下楼,却再一次被唐慎叫住:“等等,带他们上来。”
当传令兵将这几十人带到唐慎的面前时,唐九郎才发现。原来这几十人正是无归营在突厥流兵手上解救下来的难民。
几十人一见到唐慎便一齐跪道在地,其激动感恩之情溢于言表。
唐九郎此时也没有闲工夫同他们客套了,当即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请各位帮我办件事情。”
为首的老者抬头道:“大人救命之恩,小人自当涌泉相报!”
唐慎说道:“我希望各位可以到安置点招揽一匹青壮年,帮助我们一同守城。”
其实在兵源不足的情况下征用民兵自古皆有,由其是在守城的时候征用民兵更是常态。只是唐慎本身却极其反对这样的做法。
一方面民兵缺少最基本的战争素养,使用民兵跟将他们拉到战场上送死没有什么区别。而另一方面则是同唐慎的理念相违背,自幼被人称作妖祸的他清楚被视作草芥是一种什么感受,因此他自然也极其厌恶将他人的性命当作达成目的的工具来使用。
只是现如今守城的将士身体已经拖到了极限,如果再得不到休息和调整,只怕不出一天的时间城南就有可能被突厥人所攻陷。所谓巢之将覆焉有完卵。一旦皇城沦陷,城中十五万人也得一同遭殃。在权衡之下,唐九郎只能被迫无奈,向城中的百姓寻求帮助。
几十人听完唐慎的要求,便是连声诺诺,随即离开。
让这几十人去征召,就是想靠着救命之恩来帮助宣传,从而可以招募到更多的人手。自从上次在牢狱之中招募士兵,唐慎就已经对人性有了少许的失望。
上次唐九郎施以重利,可惜却没有一个死囚愿意替他卖命。现如今征用民兵,而且还没有军饷可给。在唐慎看来十五万人里能有几百人愿意出来帮助守城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自从几十人离开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城楼上的防守还在继续。突厥人的战鼓和冲锋的号角也依旧没有断过。
城墙之下,突厥人的尸体已经垒到了一丈多高。
城楼之上,守城的将士们已经因为疲累而变得开始麻木,行动迟缓不说,甚至有些已经乏力到连装填弩箭都极其困难了。
不过好在齐小年所带的无归营,这几百号人一直以最顽强的姿态活跃在城防的第一线上,这才让原本摇摇欲坠的城墙防线勉强抵御住了突厥人的进攻。
无归营虽然同样没有任何休息的空闲,但是其中大多数人都是经历过北境严酷战争的磨砺而活下来的老兵。在意志力和体能上自然是比那些躲在长安后方享福的城防军要强上数倍。
然而即便无归营的将士作战能力再如何强悍,可身体终归还是有逼近极限的时候。而这个所谓的极限,便像是藏在黑影下的匕首,看不见却也极其致命。
“报!”传来兵那兴奋的呼喊声便是从外面传来,一见到唐慎之时只见那年轻的传令兵便是难掩满面的欣喜同唐慎说道:“世子……楼下,楼下来了好多百姓!”
好多,是多少?
唐慎见着这年轻人这般大惊小怪,于是便同他一道走下了城楼。结果这一瞧却是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了个呆。
好多,是将近几万的意思。
只见原本还空荡荡的内城之中此时是人头攒动,一眼根本望不到边界。所有人都性情高昂,其中小的可能不过十三四岁,年迈的甚至都已经是白发苍苍看上去都已经入了古稀,不少人还自带了锄头斧头等家伙事,只等着唐慎一声令下,便要上城楼杀敌守城。
那名早前来报恩的老者此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冲着唐慎深深鞠躬行礼道:“大人,百姓念大人开城收容之恩德。所以一听说大人缺人手保卫皇城,于是便都来了。”
“这……这里有多少人啊。”唐慎看着眼前的场景,心头不觉便是为之一颤。
老者向着唐慎微微一笑说道:“小人刚刚不是说了吗,能来的都来了。估摸着大概足有七万多人吧。”
唐九郎深吸了一口气同老者道:“在此处等我片刻。”
说罢便火速的奔上了城楼。
“齐小年!齐小年死哪去了?”唐九郎上城楼便开始四处寻找齐小年的踪影。
“爷爷在这呢!”拿着弓弩的齐小年此时正蹲在一处城垛边上,一根根的放置这弩箭。
唐慎便是兴奋的冲到了齐小年身边说道:“如果我把城防军撤走,无归营的弟兄可以撑多久的时间?”
齐小年扯了扯嘴角道:“老子就说你他娘是个瘟神,跟着你从死牢里出来就一直没有好事。”
“你们可以撑多久?”唐慎便是神情严肃的再问了遍。
齐小年咧嘴一笑说道:“小白脸你就安心的去搞你想搞的事情吧,前面有弟兄们撑着呢!无归营的弟兄会撑到你做成事情为止。”
“给我两个时辰!”唐九郎一咬牙,便是向楼上的传来兵命令道:“下令所有城防军将士楼下集合,城楼上的守卫工作全权交由无归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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