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这些人也太卑鄙了。”水牛恼道。
“算计便算计罢,还想来一记釜底抽薪?”听得水牛的话,安维轩冷笑过后,唇角间浮现出一抹弧度:“不怕出事的话,他们大可以什么东西都能往炉子里扔,闹出个什么动静来,也不关咱们的事。”
砂子里面添加些不知名的东西就能烧制出琉璃,配方虽然神秘,但这个秘密纵是安维轩想尽办法摭挡掩盖,也是挡不住的,再者安维轩当时与史师傅等工匠曾以此事来打赌,这消息早就不径而走。
当然,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只当是谣言与神怪故事,大都是不能相信并嗤之以鼻的,更认为这是有意抹黑安维轩的琉璃厂与琉璃作坊。
点石成金术这种骗局,从先前到现下不知流传几千年了,上当受骗的人不知有多少,寻常人早就不信这种把戏了。
对于砂子能烧成琉璃的说法,起初沈、沙、孟、金、吕五家也不肯相信的。但往作坊里送砂子这件事是瞒不住派去做卧底的耳目的,由原本不可置信更变得不得确认的事实。
做为竞争对手得知了这个消息,这五家首欢想到的是不遗余力的大加宣扬予以抹黑,四下放话言称安维轩店铺里的琉璃是假琉璃,俱都是用砂子炼制的,自家的才是真琉璃云云……
砂子能炼成琉璃?
但这种传闻有人信么?当然不能!
古人对于化学知识的认知,几近接近于零,显然是没有人相信的。
话说就是在后世,但凡有些化学知识的人都知道,钻石和石墨从元素上来说它们都是碳元素,人工钻石与天然钻石没有一丝区别,但人们还不是照样追捧天然钻石,智商税被收割的一茬接着一茬。
再者说,安维轩名下店铺出售的琉璃论色泽色彩,不次于寻常的琉璃,特别是无色透明的琉璃,更是与水晶一般闪亮纯净无比,不管传言是不是谣言,在品质面前都是不攻自破。
琉璃母炼制起来又吃力费劲不说,琉璃石更是价格昂贵,成本能与砂子相比么?
这五家各自也试着用砂子加入琉璃母来炼制琉璃,砂子可以炼化,经受高温后也能熔化出与琉璃相似的晶体,但太过混浊品质极为低劣,根本达不品质要求。
虽说炼制出的琉璃达到品质要求,但在五家看来,证实了砂子是可以炼制出琉璃的传言。
既然抹黑不成,又偷不到炼制琉璃的配方,这五家直接派人跟踪安维轩派去采购货物人员,以此图取得炼制玻璃的基本配方。
……
“官人,虽说仓库还存了些碱,但最多只够十天半月的用量。”水牛盘算着说道。
碱是熬制肥皂、烧制玻璃必不可缺原料,缺碱则意味着停产停工。
安维轩挑了挑眉头,问道:“柱三去襄阳多久了?”
“快两个月了,想来再过十几天就应该回来了。”
水牛回道,面上掩饰不住心中的恼意,接着说道:“官人,这些人越发的张狂,起初只是四下散发咱家的谣言,现下竟然派人刺杀官人、眼下更还想要断绝咱家原料来源,官人一味避让也不是个办法,连小的这个做下人的,也觉得没有颜面很是憋屈。”
安维轩横了眼水牛:“跟着我,难道没有面子?”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这张嘴该打,小的意思是官人总是忍让,难免教官人没有颜面!”水牛忙抽了自己一巴掌,又很是恳切的说道:“官人,好歹您是大宋的驸马爷,咱大宋最有名的才子,咱们不能这么憋屈的教人欺负呐!”
“谁欺负驸马了?”
水牛的话音刚刚落下,赵金容走到正堂向水牛问道。
水牛之前便看到停在外面的鸾轿,知晓宫里的公主来了,眼下见得赵金容出来,忙上前见礼。
待见过礼后,诉苦一般的说道:“还不是那些卖琉璃的商人,那些人心肠都坏掉了,不止派刺客来刺杀官人,还……”
“住口!”安维轩斥道。
赵金容急切想知道水牛说了一半的话,只吩咐道:“你莫要管驸马,你且继续向下说!”
不顾安维轩连连用眼神制止自己,水牛应道:“公主殿下您也知道,官人在城北开了处琉璃作坊又在朝天门那开了铺面,前后个把月来也赚了些钱,官人赚了钱却也挡了同行的财路,免不得要受同行排挤报复。”
“下去,莫要再胡说八道!”安维轩一挥手,很是不阅的斥道:“快些滚,莫要在这里碍眼!”
不顾安维轩的斥骂,水牛接着叫嚷道:“公主殿下,小的所言句句属实……”
“还不快滚,莫要在这里丢人,午饭今日也不许在这里吃!”安维轩不耐,朝着水牛的屁股一连踢了几脚,将其赶了出去。
待水牛被自己赶走后,安维轩笑着与赵金容说道:“娘子放心,这世上能欺负为夫的人还没生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吹牛嘴硬!”赵金容不禁摇头,然而眼中己经蓄满泪水,缓缓说道:“我与月奴听信谣言,只以为夫君在宫外花天酒地的胡闹,却未想到是这般辛苦。”
说话间,赵金容眼中泪水己经夺眶而出,挥手拭去后恨然说道:“夫君且放心,我回宫后便去寻找九哥,求九哥为夫君做主。”
安维轩摆手笑道:“你来给为夫做主早冤,这话头若传将出去,为夫岂不成了要靠女人才能出头,吃软饭的么?”
“都什么时候了,夫君还开玩笑?”赵金容横了眼安维轩。
注视着赵金容,安维轩很是认真的说道:“娘子相信为夫么?”
“相信什么?”赵金容问道。
安维轩细细说道:“相信为夫的能力,不用劳烦娘子去求官家,为夫也有办法收拾这些不守规矩的人。”
“夫君无职无权,只有驸马都尉这么一个虚衔,如何与这些刁民们斗?”赵金容很是担心的问道。
“为夫心中己有定计,娘子便莫要担心了。”安维轩安慰道:“再者说,娘子在宫里也不便利,便莫要节外生枝了。”
见安维轩执意如此,赵金容也不好勉强,只说道:“既然夫君心中己有定计,我先便不求九哥了,若官人感觉力有不逮时,便与我说,我求九哥为夫君做主。”
就在二人说话间,那边传来赵月奴银铃的嘻笑声,更有蹦蹦跳跳的脚步声。
“月奴这般模样,还就是个孩子。”安维轩只笑道。
不多时,只见赵月奴蹦蹦跳跳的进了正堂,黄小娘子跟在身后,这时赵月奴将手里的物事送到赵金容面前:“姑姑,你看这是什么?”
接过赵月奴手中的事物,赵金容细加打量却不认识,只见这事物闪闪亮亮,更能映出人影:“这是……”
赵月奴没回答,只是拿眼去看安维轩,并送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显然更疼爱这位黄小娘子,不然的话,这么好的东西都不送到宫里与我二人,只给她一人使用!”
不等安维轩说话,随在身旁的黄小妾忙解释道:“公主殿下,官人说这镜子只是个临时凑和用的试验品,待日后做成比这更好的才能送到宫里。”
“你们两个整日在一起,你侬我侬的,自是向着对方说话!”赵月奴很不满意,更不领情的横了眼黄小妾,与赵金容说道:“姑姑,黄娘子说这是用透明无色的薄琉璃片与锡箔纸制成的镜子。”
拿着镜子左映右照,赵金容也感到很是意外惊喜:“这镜子映出的人影果然比铜镜照的清亮!”
赵月奴将手向安维轩面前一伸:“喏,再拿一个来,我与姑姑一人一个。”
“没了,家里就这一个!”安维轩摇头。
赵月奴很是霸道的说道:“那便再去做一个,我要带回宫里,宫里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看到后喜欢,怕是要向你订货呢!”
安维轩很不客气的摆手道:“莫要提为夫与宫里做生意的事,到现在为夫往宫里送货都是赔钱的!”
“月奴,莫要闹了,驸马若是有的话,一定会送你的!”赵金容劝道。
“不行,我就想要!”赵月奴使着女儿家脾气。
之前听得水牛禀报,又见月奴使着小性子无理取闹,赵金容越发的心疼安维轩,只威胁道:“你若再这样胡闹,下次我与太后说,便不带你出宫了。”
“姑姑……”赵月奴觉得委屈。
赵金容叹道:“驸马为了这个家,每日很是辛苦,你还是体谅一些罢!”
气氛有些尴尬,安维轩忙应承道:“你三人等过些时日,为夫一定做些比这更好的镜子送与你们。”
“你不是在骗我?”赵月奴问道。
“我岂会骗你们!”安维轩摆手:“等个把月,为夫用银子与琉璃做几把镜子送与你们,到时定教你们大吃一惊!”
“一言为定!”赵月奴又是惊喜又是质疑。
“我岂会骗你!”安维轩笑道。
但见得家中其乐融融,安维轩觉得今日开了个好头,常言说的好:家合才能万事兴嘛!
这时,刘栓过来问道:“官人,午膳己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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