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安维轩欣慰的是,报纸的销售量不错,三千份的印量销售一空,随即安维轩将第七期报纸的发行量定在了四千份,不过订量还是很令人满意的,四千份的定量一经上市,便销售一空。
这样算起来一月报纸的销售进项在二百四十贯,一年不到到三千贯,显然是赔钱的。
依安维轩的计算,只要将销量提高到八千份以上,便是开启了营利模式,但只能一点点的提升印量,多少份才达到市场的饱合量,暂且还是个未知数。
有人劝说将报纸的价格提高到三文以上,被安维轩一口否绝掉了,五文钱一份的价格,势必会劝退一些读者。
另外,刘官人透露的小道消息很是可靠,自从每六期报纸开启收费模式以后,朝廷里的各个衙门几乎没有订阅中华时报的。
但能有四千份的销售量,说明报纸办的很成功。
朝堂上依旧如潭死水一般,自秦桧生病后一直没有上朝,十月二十八,赵构命执宰去秦桧府上讨论政事。
及至十一月过半,秦桧病情好转不大依旧没有上朝。
十一月六日,锣鼓喧天彩旗招展还有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一块黑底金字写有“两浙书商同业联合会”字样的匾额挂了起来,两浙书商同业联合会正式成立了,做为礼部侍郎、兼管知识产权司的安维轩,应邀参加了成立典礼,并当场致辞。
同一时,在两浙书商同业联合会的旁边,还挂了一块“临安书商同业联合会”的牌子。
商人逐利,有了利益便有了动力,执行的动作自然迅速。
未过几日,福建那边也传来消息,郑发、余若展二人回到福建后不久也拉起了一班人马,“福建书商同业联合会”成立了,并在临安派驻了人员以与知识产权司交流,时时通报事务。
显然,福建距离临安路途远了些,知识产权法推广以后,书号批号就意味着银钱,自然是抢手的资源。
至于四川那边,山高路远,倒不急于一时,将两浙的摊子慢慢摊开,之后再徐徐图之。
制止盗版,保护知识产权,从古至今都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事,虽说本朝识字率并不高,未必能惠及所有百姓,但能惠及到知识份子阶层,便己教安维轩得利了。
读书人,但凡读的好的,跻身到了士大夫阶层。
宋代不同于后世,安维轩保护了知识产权,就是保护了士大夫阶层的利益不受侵犯,安维轩从而获了士大夫阶层的拥护,声望从无到有,然后再到水涨船高。
这些,都是肉眼看不到的利益,无形的政|治资产。
……
临安十月的天气尚可,秋高气爽,也不寒冷。到了十一月,特别是立了冬后,天气一天冷似一天。
深秋还好,冬日上朝是一件最为痛苦不过的事情。
寅时,凌晨三点钟。在熟睡中被唤醒,迷迷糊糊的从热被窝里起来,一个寒颤便醒了困,起床略做洗漱,喝了口热粥坐在轿里昏昏沉沉赶路,卯时前顶着寒风排队等候入宫,实在是辛苦的很。
好在安维轩御寒装备齐全,身上披着完颜亮赠送的貂裘,轿子里有个取暖的小炭炉,炭炉里焦碳烧的火红,另外安维轩的手中还握着一个手炉,如何会感到冷。
这一套装备,比寻常官员好的太多了。
安维轩权礼部侍郎的官职,是有资格进入待漏院暖阁中等候上朝的,但被孤立了的安侍郎很有自知之明,觉得那待漏院不去也罢,免得去了教自己心堵又恶心。
虽说待漏院里有暖身的酒,有免费的肉食菜品。但,吐出来总是不好的!
以安维轩的级别,也不会与那些品秩一般的官员掺和在一起,这样有失|身份。另外,安维轩知道自己便是去了,这一众人怕是惟恐避自己不及,所以还是不去的为好,免得大家都尴尬。
所以,安维轩选择一个人坐在轿里。当然,轿子里要比外面暖和,也不输于待漏院。
每当上朝之日,便有卖吃食的小贩聚在和宁门外,安维轩叫了些吃食在轿子里享用。一来御寒,二来天知道上朝上到哪会儿,免得挨饿。
眼看着天色渐渐有些亮了,那边有赞礼官出面在门下指挥,官员们排好队列登记,一众尚书侍郎级别的人物从待漏院鱼贯而出。
与此同时,安维轩也下了轿。
俊俏的面庞、修长的身形,还有那绯红官袍外一袭名贵白色貂裘大氅,红白相间更添了几分高贵,使得这位安侍郎颇有遗世独立的世外高人形像。
安维轩的扮相,秦氏一干党羽大抵是持嗤之以鼻的态度,但在一众中间派官员看来,安维轩是令人不得不佩服的一位,仅仅是不附会不屈服不畏惧于秦党这一点上,便教绝大部人人望尘莫及了。
下了轿子的安维轩,感觉到官员的队列中有许多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当自己将目光投过去的时候,那些官员又将目光收了回去,并避开了自己的眼神。
“官人,今天的气氛与往日有些不同。”随在安维轩身边久了,周三的感觉也变的敏锐起来。
安维轩问道:“有何不同?”
“小的只觉得近来官人的人缘比以前好了许多,小的虽说不出什么来,但这些官员的神情,好似在提醒官人什么。”周三回道。
安维轩摇头道:“没事别瞎琢磨。”说完,向队列中属于自己的位置走去。
……
银台司依例所奏之事,都是从秦桧府上拿回来的,近来朝中无甚大事,便是有点也都是些鸡毛蒜皮无关痛痒的小事,按例走个流程也便过去了。
得了空当,见无人奏事,一个绿袍子官员出列,向上拜道:“陛下,臣有本上奏!”
“读来!”听言,赵构示意道。
御史?!
立在队列中的安维轩位置有点偏,为了不影响自己的仪容,斜睨了一眼,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那御史得了赵构准许,提高了嗓门奏道:“臣御史张扶参劾权礼部侍郎安维轩,借办报之机,于报纸之上妄议朝政、公器私用、诋毁官员抹黑朝廷形像、诲霪诲倡四大项,十数小条!”
对于张扶的奏报,赵构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吩咐道:“具体说来!”
张扶应了声遵旨后,继续说道:“安侍郎在大宋时报上建议,我大宋当广植棉花,臣以为此议实为荒唐,棉花是为赏玩之物,一不能充饥食用,二不能制衣御寒……”
“噗……”
那张扶说话之时,却听得百官中有人笑出声来。
龙椅上的赵构向百官中张望,更有巡殿御史目光扫视,以图寻出那在朝堂上失仪之人。
就在这时,有人出列拜道:“陛下,是臣听这位御史大人之言,忍俊不住失了礼仪,还请陛下责罚。”
所有官员将目光投了过来,立时认了出来,这说话之人就是被弹劾的安维轩。
对此,赵构不置可否,也未追究安维轩的失仪之罪,只向那张扶吩咐道:“你继续说下去。”
“其二,臣参安侍郎公器私用之罪,大宋时报是为朝廷官办,然安侍郎假公济私公器私用,在报纸之上为自家琉璃店铺宣扬名声,并还为临安城中其它店铺宣扬货物。另,我堂堂大宋官报之上,竟然登载有寻常富户成亲的消息,似此等举止实令人气愤!”
“其三,大宋时报上污蔑临安税官借课税之机,大肆盘剥过往商客;依臣来看,便是有税官鱼肉过往商贾,也要待大理寺审理之后才能坐实罪名,非他大宋时报凭着一枝笔,便捏造出了罪名,教兢兢业业克守奉公的官吏蒙了冤,寒了忠良的心。
另,临安城中购大宋时报者不下五千,能读者不下数万,再经口口相传,何止于数十万,报纸之上登载的不实消息,实是抹黑我大宋朝廷,罪在当诛!”
“其四,臣参安侍郎阿谀佞幸,诲倡诲霪。大宋时报第一期头刊头条,官家蠲罢教坊,己是举朝皆知之事,然安侍郎再次登载,有阿谀官家取媚之举,更有为自己博取声望之嫌。
其次,在第一期的第二页,安侍郎竟然登载教坊女伎谋生之事,并将临安的青楼楚馆、花|街柳巷地点一一标记,更有叙言,凡此种种不是诲倡诲霪又是什么,臣请官家革去安侍郎官职,交有司鞫审申饬。”
“陛下!”就在那张扶话音落下后,又一绿袍子御史出列,双手间捧着一沓物事,只说道:“臣吕愿中也参劾安侍郎,方才张御史所奏之事,桩桩件件皆印在这几份大宋时报之上,可谓是铁证如山!”
那唤做吕愿中的御史话音落下后,赵构将目光投向安维轩,命道:“安卿,你且自辩。”
没劲,原本以为会有大鱼出来陪自己玩玩,结果只出来了两只虾米,安维轩心中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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