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李牧听到都忍不住热血沸腾了起来，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太清楚热武器的杀伤力，尤其是在这个时代，毫不客气的说，凭借着现在的火器，万国来朝不是梦。
“可是，出海作战不比陆地，倭寇海战才是最麻烦的。”
“皇上在担忧什么？”
李牧觉出了不对劲儿的味道，倭寇的事情前几天才刚刚说过，只要等火器大量制造完毕，就可以开始对付海上的倭寇了，这件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的等待时机，现在嘉靖突然提及了这件事情，是又有什么改变吗？
“朕想要派你作为钦差大臣巡查湖广，并携朕的尚方宝剑，彻底清查湖广吏治，朕知道你的天下第一庄一直在查湖广的事情，与其派别人去，倒不如派你去。咳，咳……”嘉靖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李牧连忙道：“陛下，小心龙体啊！”
咳嗽声止，嘉靖笑道：“你不像是会说奉承话的人，知道朕为什么非要让你当驸马，却不给你官职吗？”
不等李牧说话，嘉靖就说道：“因为朕怕你，朕从来没有像怕你一样怕过其他人，你是个既能藏得住又有本事的人，朕时常在想，要是等朕一命呜呼了，那你是不是……”
“皇上万岁。”李牧连忙道。
“狗屁，人都会死的。”
他抓住李牧的左手手腕站了起来，二人站在了小亭前，看着这皇家园林，嘉靖缓缓开了口：“后来朕发现，你和所有人都不同，有人说你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有人说你是个骄奢淫逸的恶吏，直到那日与青羊居士长谈，他说，你是天外之人。”
天外之人？
李牧微微皱眉。
“青羊居士为你卜卦，卜不到你的命理，你可知那几枚铜钱在木桌上活生生立起来的时候，朕是何等的惊讶。你或许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所以卜不到你的命理，既是天外之人，又何在乎名声地位呢？你初为锦衣卫指挥使时便是这等人物，查案、缉盗、练兵，全部用的都是闻所未闻的道理，后来，朕将你贬去扬州，却未曾想到你竟会将扬州变成那等地方。说来，胡蝶是沈桐的女儿，对吗？”他看向李牧。
嘉靖浑浊的眸子里看不出半分清澈，帝王心要比女人心难猜多了，他说自己是天外之人，又说这些事情，是为何？
李牧犹豫了。
嘉靖却笑道：“今日不管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李牧知道自己今日是逃不过了，叹了口气道：“瞒不过陛下，胡蝶确实是沈桐的女儿，不过这也是臣事后才知晓的，臣与沈桐相交于扬州，他不惜以性命为臣谋名，为的就是让臣有一日能驱逐倭寇，使陛下撤除海禁。”
嘉靖道：“很快，他就要达成心愿了。”
李牧道：“只可惜，他若不是走了极端，必将成为陛下的一大助力。”
嘉靖叹气道：“不说他了，都已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提及只是平添忧伤罢了。朕想要问你一句，若在裕王和景王二人之间选一位，你觉得谁更适合当皇帝？”
这个问题很诡异。
可李牧却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的就说道：“二位王爷都适合。”
嘉靖道：“皇帝只有一个。”
李牧道：“那就是裕王。”
嘉靖道：“为何？”
李牧道：“景王殿下身患重疾，命不久矣，只怕陛下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嘉靖没有惊讶，只是苦笑。
良久，他又问道：“若裕王继承皇位，你可愿辅佐他？”
李牧道：“愿意。”
嘉靖点头，道：“好。吕伴，你过来吧。”
亭中只有李牧和嘉靖，吕阙听到嘉靖的喊声才从亭外走了进来，他手中捧着一份圣旨，恭恭敬敬地走了过来。
嘉靖拿过他手中的圣旨，递给李牧道：“看看。”
李牧取过，打开圣旨一看，他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他双手捧着圣旨连忙跪下道：“不，陛下，这不可，万万不可！”
嘉靖道：“单凭你当年救了朕一名，就该得到这样的赏赐。朕相信你也看得出来，这圣旨看似是用来保命的，实则也算是一道禁锢，接还是不接，全部由你，朕之前也说过了，今日不管你说什么，都恕你无罪。”
李牧拿着圣旨又缓缓站了起来，道：“臣可以问陛下一个问题吗？”
嘉靖看着他道：“说。”
李牧道：“可是因为丹毒，陛下的身体……”
嘉靖怔了一下，笑道：“你果然是天外之人，非同一般，若不是你请来了青羊居士，朕的身体只怕会更早的不适应。”
果然如此，李牧一直觉得今日的嘉靖万分不对劲儿，果然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让嘉靖有了大大的危机感，他生怕自己的身体不适突然驾崩，又怕李牧因此篡国，所以就想了这么一个主意。
李牧突然笑了起来，大笑道：“陛下果然圣明无比。”
嘉靖道：“朕问你一句，若是朕将帝位让给你，你待如何？”
李牧摸了摸鼻子道：“臣大概会远远逃开，找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隐居，当皇帝实在太累，臣希望能留着自己的命，好好看看大明的大好江山。”
嘉靖问：“实话？”
李牧道：“天大的实话。”
嘉靖看着他，他也看着嘉靖，二人就这样看了对方很久，嘉靖突然道：“下棋吧，还有赌注。”
李牧笑道：“再下，只怕陛下要输。”
嘉靖道：“若朕胜了呢？”
李牧道：“那臣就将公主殿下送回宫中养胎。”
嘉靖面露喜色，道：“怀上了？”
李牧摸了摸鼻子道：“一月有余了，若不是内库近来甚忙，就让她在家养胎了。”
嘉靖笑道：“不错不错，来来来，朕定要赢你不可。”
李牧道：“若陛下输了，将这棋盘输给臣如何？”
嘉靖道：“这棋盘虽珍贵，朕看你也不缺这个棋盘吧，何不挑选个更加珍贵的？”
李牧笑道：“再珍贵，也比不得陛下对臣的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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