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可以治愈一切,石保从的精神渐渐好转,白天经常有事没事的出去走走,夜晚也不会再受噩梦的侵扰,虽然心中还是时常想念着小桃,但同时也学会享受这份孤独。
这半个月来他思索了良多,对将来的要走的路也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这天,天气极佳,他躺在翠绿的草地上,双臂枕在脑后享受着明媚的阳光。他这两天才真正觉得夏天就要来了,这才不过上午,阳光就晒的他浑身发烫。
他每每想到王天林听到童谣后的反应,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上去了。
他越发的欣赏王军雄,别看这人长得白白胖胖的,可真他娘是个人才,蔫坏蔫坏,做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充满了叛逆的精神。但也奇怪了,这半个多月来,却只来了一趟石府,就再未来过,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可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待他要回别院之时,只见不远处王军雄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他走近了说道:“三哥,让我好找啊,我干的怎么样,现在全城都知道这一对王八父子了。”
石保从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三哥,咱们下步该怎么做?”
“先别急,我问你,你猜王天林会有什么反应?”
“他有什么反应我哪知道,可我要是王天林死的心都有了!”
“那如果王天林知道是我传出去的呢?”
“哈哈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杀了你的心都有了!”王军雄突然严肃了起来,“三哥你该不是想要……?”
“嗯,没错,你帮我传出去,就说这童谣是我编的,但话不能这么直白,要巧妙,含糊一些!”
“三哥,那王天林名声还不错,你这么做不是招惹骂名嘛!”
“你只管做就是了,还有我之前让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吗?”
“你还别说,还真让我找到了,这几天我让巡城司借捉拿逃犯之名把郓州翻了个底朝天,拿着画像挨家挨户的查探,最后找出有十余人,其中有一人最像,除了长得白点外,足以以假乱真。这两天正在按你说的教他呢!”
“那太好了,对了,我准备在十五那天与王天林来场比试。”
王军雄眯着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压低了声音问道:“三哥你不是开玩笑呢吧,这时候还有心情比试。”
“你个猪脑袋,不这样你以为王天林会傻到出来跟我见面。不见面我怎么判断是不是他指示的。”
“又用那个什么表情的?原来如此,”王军雄这才恍然大悟,说道,“你先用童谣来羞辱他,断定以他的性格想要还回来,这时你抛出个诱饵,进行比试。他因报复心切,十有八九会上钩。且诗词歌赋正是他的强项!没有理由会害怕。”
“不错,诗词他根本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所以对急于报复的他来说诱惑极大,他巴不得有这好事。”
“三哥,好计谋。”
“计谋好不好,还要看结果。”
“三哥如果,我说如果,到时候宏达的死确实是王天林指使的你要怎么做?”
“我,我还么想好,但你放心我一定要为李宏达和田不悔找回公道。”
“三哥,我看这事还得血债血偿。”
“我心里有数。对了,过两天把金文浩和张晨飞叫出来,咱们城里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祭奠一下宏达!”
“太好了!”王军雄听罢,兴高采烈的走了。
其实王军雄本就有此意,可因为李彦府的缘故,这段时间实在有些敏感。且石保从始终一直不发话,他也不敢随意牵头。
石保从换了个姿势,继续享受着上午温暖的阳光,心中却不停的思考着王军雄说的话,“是啊,到时自己该如何应对。”
很快,这童谣是石保从编造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王天林听说之后,肺都要气炸了。
他一连几天晚上都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王八,而石保从那张放大了无数倍的黑脸正尽情地嘲笑自己。梦醒之后,他只恨当初功亏一篑,没有把石保从葬在湖底。如若那邢老三没走,他还真想再来一次!
心里这口气没处撒,他也只有撒在府中的下人身上。这几天,他稍有不顺就对下人们非打即骂,当初偷笑的那几个都被他找了借口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而冬儿作为他的侍女更是首当其冲,虽然她心中敢怒不敢言,可背地里没少咒骂王军雄。
王天林刚骂完冬儿,正在屋中生着闷气,想着有什么机会把石保从给千刀万剐,哪怕是当众羞辱一番也好,就在这时一门子敲门说道:“大郎,有书信一封。”
王天林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过,他还以为是东京来的书信,转身出了房门跑到王祐之的屋中。
他一脸喜色,高举着书信,大喊道:“爹,有信了!”
听到有信,王祐之这压抑已久的身心终于得以释放,眼中满是喜悦之色,他脸涨得通红,可手却抖得更加厉害,颤巍巍指着书信说道:“天……天林快……快拆开。”
王天林应了一声,拆开信封,展开信纸,刚要开口诵读,可一看信中如狗爬一般的几个字,再扫了一眼信的落款,整个人活活像个泄气的皮球,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这信一共才写了十六个字,“六月十五,月圆之夜,郓州书院,一较高低!”落款石保从。
王天林懵了,这哪里是东京来的书信,分明是石保从的战书。
“如何?”王祐之见此,哪能不知这不是东京来的书信,可仍不愿放弃,急迫地问道,“快说啊!”
王天林摇了摇头,“这是石保从约我进行比试的战书。”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确定了不是东京来的书信,王祐之的身体就好像抽掉了最后一分力气,活像个没骨头的蛆虫,目光呆滞的瘫靠在罗汉塌上,良久默然无语。
突然他好像又想起什么,一挺身,说道:“天林,听爹的,这不能去啊!你就在家好好待着。等我请辞的文书递上去再说。”
“爹,我心里有数!”王天林狠狠的把战书揉成了一团。正所谓困了有人递枕头,他正愁找不到机会羞辱石报从呢,现在对方送上门来,他焉有不同意的道理。
可他也不是傻子,现在州内大兴牢狱,平时与他相熟的官宦子弟们绝对不敢在此时出头与石保从作对。想要找能帮忙的靠山,也只有一道转运使下的大小官员才不怕他石守信的淫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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