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呼唤,二、三十个大汉就围了上来。从气势上就甚是骇人。
而就在此时,石府的门竟然吱呀一声开了,从里头出来一年轻妇人,这妇人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虽穿着粗布的衣裳,可容貌甚美,身材丰腴。
她站出来说道:“这小郎君我虽不认得,但绝对不许你们打人,罢了,既然如此,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而方才那探出头的女娃哭着跑出来,一把抱住妇人的大腿,大哭道:“娘你别走,他们不是好人!”
妇人痛心入骨,蹲下身子把女娃搂在了怀中。这一对母女哭的泣不成声,让旁人看的也甚是心疼。
那佟林迎了上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早这样多好,步帅正在等着咱们呢。张家娘子,吉时已到,上轿吧!”
可就在这时,一直在旁的韩德胜突然开口说道:“亦芸,是你吗?”
这妇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突然身子僵住,转头也望向韩德胜,眼睛睁的大大的,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两人就这么望着对方,妇人突然侧过身去,低下头,擦干了泪珠,又整理了一下纷乱的鬓角。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望着他们,就连佟林一时间也没了言语。
韩德胜又问道:“这是……你的女儿?”
妇人没有回话,轻轻点了点头,悄悄地抹了一把泪水。
石保从左看看,右看看,已明白了个大概。他本以为这韩德胜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嘎达,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可能只是闷骚惯了吧。
以他这站在巨人肩膀上的见识,他猜测,这是一对原本相爱的人再次相见的戏码。可惜再见之时,却已物是人非。当年的她如今已经嫁为人妇,生下了孩子。可明眼人都看的出,这段情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散去。
佟林回过味来了,指着韩德胜吆喝道:“唉唉哎,说你呢,你哪来的啊,没看我们这接亲呢啊,捣什么乱,赶紧滚啊,我说你们还要谢谢这张家娘子,不是他,我打死你们我!”
石保从问道:“这娶亲可是张家娘子同意的?”
“你管同不同意?告诉你,她家官人在赌坊里输了银子气不过把自家娘子押上了赌桌,能怪谁?俺们党大爷瞧她可怜,这才从赌坊那把契书买了回来,怎么的,白纸黑字儿的,不服你找她官人说理去啊!再说了我看啊,跟了我们步帅比什么都强!”
石保从叹了口气,心说这也是所嫁非人啊。他转头问林先生,“先生,这如今可以买卖良家女子?”
“额,现如今虽还有些,可也并不常见了,如今就算是府宅之中的门子、女使也多签契书,约满之后可自行离去。可这赌桌之上买卖妻妾,不过是他们自说自话罢了,官府从不承认。”
石保从转头对那佟林说道:“你可听到了,带着你们的人赶紧给我滚,滚回你们党府去!”
“哎呀,这老东西说啥就是啥?还有我说小崽子,你是干啥的啊,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也不打听打听,俺们党步帅是啥人,掌管着上万禁军,伸出个小拇指就给你按死了,我告诉你哈不想死给我滚远点。”
“那我来告诉你我是谁。”石保从指着府门前的牌匾,说道:“看见石府两个大字了吗?我乃石保从,这石府就是我石家的府邸,你要在我府中抢人,我看是你们才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佟林听到这少年竟是这府的主家,一时也有些胆怯,可又一想自己老爷的吩咐,大脑袋一耿耿,吼道:“老子管你这个保,那个从的,兄弟们,给我上去抢了。谁抢回去老爷论功行赏!”
石保从气极,他也没想到对方胆子竟如此的大,大吼道:“石猛,给我把他们打出去!”
“是!”石猛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心说这党什么玩意的比土匪还不讲理,抢压寨夫人也没有说上人家里抢的。
他如今等到了机会,不由分说,一个箭步就冲进了对方人群中。而与此同时,向来不闷不响的韩德胜竟也冲了上去。
两人对上三十多人。
党进的家仆也许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心理优势,可打着打着,见没一个能抗住一拳的,就只有屁滚尿流的份儿了。
这场景过于血腥、暴力,不时传出骨头碎裂的声响。石保从来到那张琳儿身前,蹲下身子说道:“小琳儿别怕,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叔叔们会把他们赶跑的。”
“嗯!”小琳儿眼中噙着泪水,听话地闭上了大眼睛,两只小手盖在耳朵上,蜷缩身体,靠在张家娘子身上。
张家娘子是惊喜交加,说道:“竟是三郎,真长大了,我还一直没认出来,当年你离开东京之时,才刚到我肩头,如今长的这般高了。”
“张家娘子,你别见怪,我之前碰了头,好多人和事不记得了。”
“瞧我这,三郎刚回来就给你惹了这个麻烦。”
“没事,放心,既然我回来了,也就没人敢欺负你们娘俩了。”
张家娘子终于等回了石家的人和他,也觉得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眼窝又浸满了泪水。
石保从把张家娘子和小琳儿劝回府中。而外面的战斗也很快就结束了,三十多个汉子在地上翻滚哀嚎。
石猛吼道:“三哥,全撂倒了,韩大哥说不让下死手,不然非弄死他们!”
石保从笑着摇了摇头,漫步来到那佟林的面前,说道:“带着你的人,全给我滚,告诉你家党步帅,就说我石保从回来了,然他把这念想给我忘了,看在当年我爹的情面上,把张家娘子的契书给我送回来,这事就算完了。”
“哎哎,好的,好的!”佟林站起身,瘸着一条腿,招呼着躺在地上的众人离去。转瞬,只留下了几十匹马,一个大红轿子和一个大木桩。
林先生过来说道:“三郎,这党进是个粗人,做事直来直去,从不绕弯,正因如此才得官家信任。现如今打了他的人,以后可要小心!”
“放心吧,我是遇善则善,遇恶则恶,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这真当咱们石府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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