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刀疤大汉如今也知晓这帮人绝不好惹,再不敢怠慢,手指着方向领着众人到了一处矮墙,他上前轻拍一处砖块,只见墙上慢慢出现了一个大洞。里面黑乎乎一片,向下延伸,不知有多深。
石保从也不敢轻易让人下去,连忙让众人去寻得松油火把,再点燃之后由韩德胜领头,顺着台阶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石保从跟在韩德胜身后,刚走下去,只嗅到一股血腥混合着腐烂的臭味,惹得他腹中翻滚,一阵犯呕。
火把犹如一道长蛇,片刻之后把这地牢照的火红一片。
他举着火把左右摇看,照亮身边,这眼前是一条一人宽的过道,左右两侧皆是用拇指粗细的铁条搭制的监牢。
石保从边走边喊:“玲毓!玲毓!……”可喊了几声却始终无人应答。
走在前头的韩德胜突然说道:“三郎,这边。”
石保从连忙上前,只见最顶头的一间监牢中,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正站立着。他把火把向前递去,昏暗的火光中,那纤细的身影正被绑在一根柱子上。
他连忙上前晃动铁栏杆,可铁栏杆却纹丝未动。
韩德胜看在眼里,提着铁锏上前道:“三郎让开些。”只见他一手提着铁锏,一手拎着火把,对准牢笼的锁头猛地一砸,“当啷”一声巨响之后,门开了。
牢笼中的玲毓可能也被这巨响所惊醒,发出了“呜呜呜”的叫声。
石保从连忙冲上前去,一把扯开了蒙在玲毓眼睛上的眼罩,又拔出了她口中塞着的布。
起初玲毓的眼睛一阵模糊,还以为来的是歹人,猛地一阵挣扎,大喊道:“不要碰我!”
石保从抓着她的手臂,连忙说道:“别怕是我,是我,来救你了。”
听到是石保从的声音,她这才安静了下来。趁着这个功夫,石保从上前给她解开了绳索。
重获自由,这时玲毓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扑在石保从的怀中大声痛哭起来。
石保从则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别怕,我来了,安全了……”
过了好一阵玲毓才冷静下来,说道:“衙内,求你快救救夏果。”
“你放心,夏果已经安全了。”
石保从把救夏果的经过讲述了一一遍,玲毓听闻这才放下心来,与众人一同出了地牢。
他们来到一间干净的屋子中。石保从找来干净的布单,盖在玲毓身上,此时才问道:“那王继勋呢?”
一提起此人的名字,玲毓不由得浑身一抖,道:“我……我也不知!”
难道这王继勋还没来吗?不过他记得沁芳馆中那两人的对话,说是今晚就要来这别馆。
他连忙对一旁的韩德胜、石猛冷声道:“把打昏的人绑起来扔到柴房中,我不管他王继勋是什么国舅爷,我今日就要在此等他。”
两人应了一声,吩咐家将去办。石保从本还想问问玲毓怎么样,可一转头,却发现她已靠着椅子睡了过去。
她受苦了,石保从看在眼里,过去把玲毓抱起放在干净的塌上。他就坐在塌边静静等着那王继勋的到来。
这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空气中满是泥土的芳香。日头也渐渐落山,漫天的红霞正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天际间。
~
官道之上,三十多人的马队正向着别馆的方向前行。骑马走在最前头长着个大鹰钩鼻的男子,正是当今的国舅爷,王继勋。
而与他差着半个马身穿着的青色书生襽衣的年轻男子说道:“王兄,今日为何如此匆忙?”
王继勋笑着回道:“自然是想要与董兄一同享用了。”
“可当真?你可好些日子没叫我了。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哪能啊,董兄,这夏秋天气炎热,我那一阵也是没了胃口,这才没叫你。”
“今日的肉,这王兄是从何处寻得?”
“哈哈,董兄,怎么你今日也想试试不成?”
董孚德连忙拒绝,“那到没有,我玩我的,你吃你的!”
“你可听过玲毓?”
“难道是那沁芳馆的玲毓?”董孚德惊讶道。
“正是!”
“王兄真是大能,这都能搞到手。”
王继勋冷哼一声,“不过是一帮婊子罢了,不给脸那也也就别怪我不客气。”
“正是如此,那沁芳馆,我屡屡要去,可总是把我拒之门外,那玲毓不过是一官妓罢了,端什么架子,”董福德犹豫了一会道:“王兄,你不是先经过手了吧?”
王继勋哈哈大笑,“董兄,你我认识多久了,难道还不知我嘛,我对那男女之事不感兴趣,你放心一根指头都没碰过呢,就等着兄弟你先来,然后我才好开火烧饭。这好久没吃到新鲜的了,冰窖里冻着的味道总是差了许多。”
董孚德一阵汗颜,这王继勋吃人肉的毛病,他虽早已得知,可这还是第一次亲耳从王继勋口中听到,不由得胃中一阵翻滚。
一行人到了瑞林别馆的大门前,王继勋眉头一皱,左右未见一人。不由得骂道:“一帮废物,下个雨,连门都没人看了——倒是让董兄看笑话了。”
董孚德连连摆手,“哪里哪里。刚下过大雨,这也是人之常情,王兄不必苛责。”
“去叩门!”王继勋指着身后的家将说道,“给我大声叩门!”
这家将下了马,上前一阵猛敲,很快门开了,出来一矮壮汉子,这汉子笑道:“大人来了!”说完就把左右大门开到了最大。
“嗯,你叫什么?怎么看着面生。”王继勋问道。
“俺叫孙鹏!”
王继勋点点头,也没有再想太多,这帮人是他在外面豢养的亡命之徒,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准准确确的记得。
他与身后的众家将下了马,往别馆里走去,可见视线之内竟空无一人,不由地问道:“这人都在何处?”
“大人,兄弟们都饿了,正在后面吃喝呢。”
“呵,你们倒是会享受!”他说完就迈步向里面走去。而这孙鹏则留在最后把大门死死插上。一人站在了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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