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澜不禁检讨自己,忽悠了一个白胡子老人,四个小孩,外加两个笨蛋差役自己就飘了,觉得古人都是笨蛋。
暗自告诫自己: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能把古人当成傻子,与他们打交道一定要打起精神,现在可是不能随便出错了。
吃一堑长一智,之前买衣服的一两三钱银子那可是一千三百文,唐澜身上那几十文钱还不够买个衣角。最终还是地主儿子付了一两银子,至于剩下的三钱银子记在了他老爹身上。
“牛蛋,待会我会把银子还给你的!”唐澜不容拒绝的说道。牛蛋笑着点点头,但他不认为唐澜一会就能拿出这么多钱,他虽然家里富有,但也知道一两多银子是什么概念。要知道他老爹一个月给他的零花钱也才是五钱银子。他身上的那一两银子都是他母亲偷偷给他的零用钱。
正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唐澜穿上读书人的衣服后,走在路上的回头率高多了,许多人向他点头问好,一些胆大的大姑娘小媳妇甚至向他抛媚眼。大周读书人的地位可见一斑,要不是唐澜没有认命要留在这里,他一定会考个进士玩玩。
“澜哥,你衣服也买了,什么时候带我们去干大事呢?”牛蛋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
唐澜笑道:“不急,我们再去当铺看看。二毛,你们几个去把驴车赶到街尾,待会我和你们少爷会去那里找你们的!”
“去当铺!好玩,我爹每次带我到镇上都不带我去当铺,他说那地方晦气的很,这下好了,二毛你们照澜哥的吩咐去赶车吧!”牛蛋兴奋的说道。
几人分开,唐澜在牛蛋耳边耳语一番,这才来到镇上最大的李家当铺,当铺很小但是装修的很考究,大门是黄花梨木做的。走到里面只有门口有三四个平方的空地就,有一副山水屏风摆在厅中。再往里就是个木栅栏的柜台,开了几个小口,隐隐有几个人影。
唐澜现在一米五几的身高,要仰着头才能看到里面的人。牛蛋东张西望有点失望,心道原来当铺就是这样子的。
唐澜敲了敲柜台,里面昏昏欲睡的胖掌柜这才惊醒,见是一个富家子弟和一个小书生,眉开眼笑道:“两位少爷,欢迎光临本店,你们是要典当还是要赎当!”
唐澜仰着脖子道:“我们要典当东西!”
胖掌柜一听是要当东西,知道这是条大鱼,拿出十二分的热情道:“不知要当什么东西,本店金银财宝、古玩字画、衣服首饰…都是当得,保证是童叟无欺!”
看着胖掌柜的财迷样,唐澜暗自腹诽,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枚5毛硬币道:“我要当这枚祖传金币!”
胖掌柜眼睛毒辣,看一眼就知道唐澜手中的金币是好东西,但表面却波澜不惊。倒是一旁的牛蛋看到唐澜掏出的金币,忙凑了过来惊讶的说道:“好东西,怎么这么圆这么亮,澜哥可以给我看看吗?”
唐澜笑了笑把硬币丢到牛蛋手中,牛蛋翻来覆去的看,显得非常喜欢的样子。之后恋恋不舍的交到唐澜手里,唐澜微微一笑放上柜台,胖掌柜不动声色的拿起这枚金币,手法专业的检查着,嘴里喃喃道:“似金非金,似铜非铜,奇怪奇怪…”
胖掌柜越看心里越是激动,他坐了二十几年柜台,可是第一次收到这种奇物。放下金币不动声色的看着唐澜道:“小少爷,这可不是什么金币,不知小少爷想当多少钱,当期几何?”
唐澜知道当铺套路,你就真拿块金子,他也会给你贬成狗屎。唐澜人畜无害的笑了笑道:“当个十两银子差不多!”
胖掌柜一听连连摇头道:“就算真是一块金子也不值十两银子,何况你这东西也不是什么古董,我看少爷是个读书人需要钱读书,我今天发个善心,可以出价一两五钱,你看怎么样?”
“我去,早就听说古代的当铺黑,没想到黑到这种程度,这价开的就有点欺负人了!”唐澜心里大骂这胖掌柜,悄悄打了个手势,一旁牛蛋反应过来,拉过唐澜走到一边。两人耳语着牛蛋做了一个八字的手势,唐澜点点头,然后走回柜台伸手道:“掌柜的我不当了,把我的金币还我!”
胖掌柜手上一紧,又缓缓松开手上的硬币,脸上依然淡定,把手中的硬币交还到唐澜手中笑道:“如此甚好,这是你家祖传的东西,留着更好!”
唐澜接过硬币拱了一下手,带着牛蛋就走出当铺。胖掌柜旁边一个小学徒悄声问道:“师傅那个金币可是好东西,做工太好了,你怎么就不留下它呢?”
胖掌柜慢吞吞端起一杯茶道:“学着点,遇到大鱼要平心静气,你看着吧,不出盏茶功夫那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会回来。在我面前做戏他们还嫩了点!只是不知他们是谁家公子…”
小学徒点点头恭维道:“还是师傅精明,那个高一点的少年我倒是认识,是上河村牛大地主的小孙子,真是奇了怪,他家这么有钱还和那书生做戏当东西……”小学徒还没说完就被掌柜的抓住衣领气急败坏的道:“你说另一个是牛财主的孙子,混蛋!你怎么不早说?”
小学徒被紧紧的勒着脖子,气喘吁吁的道:“师傅你自己说过的,你帮人典当东西的时候不能随意出声的…”
胖掌柜气的满脸涨红,一巴掌打在小学徒的脸上骂道:“这单生意要黄了,有你苦头吃!”说完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另一边唐澜和牛蛋出门后就找了一个茶摊坐下,叫了两碗大碗茶,牛蛋手中把玩着硬币道:“这玩意倒是新奇,可是要我花八两银子买这个小玩意,我爷爷最先打断我的腿,对他来说花八两银子都够买两头牛了。”
唐澜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水道:“谁让你买了,不过是骗骗那掌柜的罢了,你等着吧,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他就会追出来的。”然而唐澜漏算了里面的糊涂小伙计,半碗茶没喝完,跑得气喘吁吁的胖掌柜就找到他们。
看着有说有笑的唐澜二人,胖掌柜第一次体会到终日打雁被雁琢的感觉。胖掌柜擦掉额头上的汗珠苦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这位公子你赢了,老周我今天认栽了,重新开个价吧!”
唐澜止住笑意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道:“周掌柜不用着急,坐下喝口茶水,我们慢慢聊!”又叫了一碗茶,胖掌柜一口气喝光,心里更是酸楚,自己老谋深算过了大半辈子,在这个少年面前却表现的如此不堪,惭愧、惭愧!
看胖掌柜喘过气来,唐澜表情严肃的说道:“我知道当铺没有不还价的,你也知道我手中之物的价值,既然这样你我各退一步,我的东西作价八两,而且是死当,这样的话周掌柜不吃亏吧!”唐澜抛着手中的五毛硬币。
周掌柜苦笑的点点头,到了这一步主动权都掌握在这个少年手里,他没有坐地起价就好了,这少年在这种情况还进退自如,在周掌柜看来可是比这小金币更值钱!
胖掌柜拱了拱手道:“如此甚好,我也当交个朋友。那小友随我回当铺交接一下吧。”几人回到当铺,签了字据应唐澜的要求换了一大袋钱。又和掌柜的聊了一会,唐澜才带着牛蛋离开。
胖掌柜送走唐澜,手拿字据喃喃自语道:“唐澜…真是个厉害的小家伙,有机会一定要向上面推荐一下,千金易得,良才难寻啊!”
一枚后世普通的五毛硬币换了两头牛的钱,相当于是换了几万块钱,想想自己皮包里还有七八枚,唐澜顿时有种大周暴发户的感觉。
不过唐澜也就是想想罢了,奇货可居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拿出一枚刚好够这小小的清河镇消化,要是再拿出一枚一模一样的,不仅没那么值钱可能还会有危险的……
看着旁边牛蛋一直没有合上的下巴,唐澜拍了他一下道:“想什么呢?”
牛蛋气馁道:“就是突然想明白为什么土地爷爷是收你当弟子而没收我,原来你比我聪明一点!”
唐澜顿时无语,“陋室铭”能念成”漏屎鸣”的人,居然大言不惭的说比自己笨一点,这地主家的傻儿子是梁静茹给她的勇气吗?
有了资金唐澜的计划就能启动了。来到木匠店和瓷器店交代一番
之后唐澜把牛蛋拉到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把之前买衣服花的钱还给他。牛蛋拿着钱咧嘴笑道:“之前我还不信澜哥能在今天把钱还我,转眼钱就到手了,哈哈,回去可以少挨顿打了!”
唐澜听完他的话顿时对他增加了不少好感,这少年虽然看着顽劣,但是本性不坏,对朋友还是很讲义气的。有时间倒是可以把他往正路上带一下,心里想着唐澜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道:“别傻笑了,二毛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两人在集上又买了一些点心和几葫芦茶水,就去找二毛他们汇合了。去往清河码头的大路上,几人喝着茶水吃着点心,听牛蛋绘声绘色的讲着唐澜和当铺掌柜斗智斗勇的故事,别提有多惬意。
不到十分钟,几人就看到了清河码头高大的门楼,唐澜在驴车上站起来大声道:“澜哥到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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