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上去似是一种大不公,但却又是滚滚历史时空的一种平衡。
历朝历代,除了那些老牌门阀之外就只有一些极尽勇武与极致聪慧之人才位列开国君主与王侯将相之列。莫论盛世与乱世,皇与王可谓少之又少,凤毛麟角也。
而经过时间更替,每当后辈昏庸无道时就会有新一批主导者取而代之,这是朝代的轮回,也是君与王的轮回,这是一种必然,也是一种历史发展轨迹。
而亳无疑问,此刻老神在在的坐在宴宾厅里面且烔烔眸光迎上李老太君的陈火就位列此类“开国”功臣之一,他这颗灼灼生辉的耀目帝国将星横空出世给了此时大汉无数人无限希望与期待,这是抗衡北方大敌的不二人选。
“此子,不得了,这实乃是陛下之福,大汉之福啊!”李老太君盯着陈火那个方向,看着这个年仅弱冠却已是长相却异常神武与俊朗的后辈是心中大是感概与惊喜。此刻她激动得握着凤杖的手指都在轻微颤抖。
李老太君之所以如此激动,这不是大汉此时的君主汉景帝的昏庸无道造成。恰恰相反,经过高祖与文帝和此时的君主汉景帝无为而治大举发展国力,此时的汉皇朝已经是显露强盛之态。
但正所谓万物有相生相克也同样有利就有弊,边境小规模战争虽是常有,但是总的来说大规模战争已经是不可多见,此时大汉已经算得上是太平盛世。亦是因为太平太久,大汉民心开始思稳后是对战争欠缺了一种危机理解,很多寻常百姓已经少了上一辈的开国血勇,这也导致了北方大敌常常叩关掠人而去显得无动于衷,当下的七国叛乱也才会来得如此猛烈与措手不及。
李老太君深刻明白,此时的大汉看似强盛的外表之下是处处充满隐忧,现下的七王叛乱导致当初陛下是打算一再妥协,匈奴也趁机气势汹汹南下更是最好的侧面明证。而与自己同时代的沙场骁将老的老、死的死已不复当年将星如云盛况,可以说是活着的人胸有杀敌之心却奈何力不足,帝国将星几乎也是在这个时期断层,而此刻突然横空出世冒出了个陈火并亲眼见到又怎不能让她激动?
“咳……咳……”
李息见自己母亲盯着那位大人方向几乎失态,不得不抬手捏挙掩嘴轻咳两声低语道:“母上大人,那位似乎今天不想太出格呢!”他这是有意提醒自己母亲,那位今天是想低调来此的。
“呵,失态,失态了。”李老太君听到儿子提示,立马回神反应过来喃喃自语一句,但此时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陈火几人那里不曾移开,这好比发现了罕世“大敌”,又重回到了那烽火连天的开国时代。
“此子,比肩项王也。”李老太君虽是被儿子打扰,但一点都没有被打断思绪后的不高兴,反而心中感叹。
李老太君昔年伴随汉高祖与当年霸王数次交锋,可以说最有权威评价,也深知项羽有多勇冠天下与千古无敌,连她都发出如此感慨,那就真是不能用“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所能形容了。
“呀……那不是文大人吗!”李老太君刚回过神,在座有的人眼尖,马上随着李老太君眼光追寻过去,随即就发现了文翁几人并惊呼一声。
“是啊!是啊!还有博士大人也在呢!董大人现在可是深受那位喜爱呢!”旁边的人也在附和讨论坐在文翁旁边的董仲舒道。
“嗯,旁边那位可是主父偃?听说此人年纪轻轻也是才华横溢,乃胸怀大志之人也!”主父偃此时虽然身没功名兼且在寻常老百姓眼里似乎有点不学无术,但在座有些老辣的人还是看出了些许端倪,觉得此子未来上限还真是不好估量。
“噫,那个是谁?面生得很,那可真是俊逸不凡呢!只不过看上去怎么让人有种心颤胆惊的感觉?是吾近来上了年纪幻觉吗?”有人说商人是最有洞察力的,宴宾厅一位本地大财主桌子那里的一个中年人对文翁几人没多少惊讶,反而认真盯着陈火很是疑惑道。
“噫,方大人真是说到吾心里去了,本官为官多年也见过了不少达官贵人,但都没有这种感觉,唯独此人让吾看不透,恐怕这少年是不简单之人也。”与大财主方大人坐在一桌的梁大人接过口道。
“是啊!是啊!百姓都常说梁大人看人从不走眼,这果真是好眼力,在下也是深有同感。”王大人也随机插上一句,几人就这样低声讨论了起来。
大财主听到二人如此说,心里也是抛开自己年龄疑虑,心中自是想起别的事情来。
当然,厅中也自然少不了那些豪门千金贵女、皇家明珠,这些娇女与郡主也是窃窃私语谈论起来。而最令人意外的竟是除了久未出声的墨天若那一桌外居然没有什么人能认出陈火这位帝国猛虎。
“哼,都是一群“妇儒”,手无缚鸡之力又何足挂齿!”刘健不敢对李老太君不敬,但对文翁几人就不那么客气了,他哼了声看似嘲讽那些讨论的妇人,实乃是冲着文翁几人去。
亦因几人都是读书人,在古时武人将军世家还是看这些人是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毕竟大汉是最激烈的马上时代从霸王手中夺来。当然,陈火这个白面书生是自动让刘健忽略了。
而不用说,这是刘健刚回到坐位就听到荀仪与公孙胜几人的告状才不满发声了。更何况,文翁那一系的人一直与易王是死对头,这就更让他心中愤恨。
“呵,小王爷说得对,都是一些“妇人”,这又何足道哉。”刘健旁边的荀仪此时也接上口道,他没有小王爷这么大胆表达不满,但不妨碍低声讨好推波助澜让事情变得复杂,他这类人就是最喜欢不见得人好,何况本来就对董仲舒比他这个世家子弟更高仕途早就深深怀恨上心了,那有不落井下石道理?
“呵,井底之蛙,又岂能与皓月争辉?”陈火末曾出言,文翁就率先摇头冷笑发难,这不是面子问题,而是派系不同,迟早自己这一系注定了与易王一系分个生死,他这也是不差得罪多一回了。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健嚯的一声的站了起来脸色铁青指着陈火这边道。井底之蛙文翁虽是冲着荀仪几人说,但打狗看主人面,这跟说他刘健有什么分别?
“怎么,小王爷还想冒天下之大不韪在众目睽睽之下揍老夫不成?”文翁一点不怵,冷笑一声继续道:“高祖可是与民约法三章的,难道小王爷忘了?”
“你!好,好,很好。”刘健被呛个正着,那是上气不接下气。
“咚……咚……”李老太君凤杖向前一伸轻击地面发出声响,然后笑了一笑道:“呵,好了,好了,彼此都是大汉栋梁,就不要斤斤计较了,给老身一点面子吧!”她不得不制止了,虽然暗地她也知道那位王子与易王生死相向,但知道是一回事,可不能让全天下人也清楚这王室内斗,这是丢脸之事。
经过李老太君如此一说,双方也是冷静了下来。
“踏…踏……踏……”
里面人刚安静下来,外面却又传来一阵急速声音,这声音非常急速,似马似人,看来所来之人或马是十万火急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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