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之中,极少有改换门庭的事情出现。毕竟,官场入战场,谁也不喜欢叛徒。尤其是文人本相轻,该换门庭之人,更是让人厌恶。
当然,凡是都有例外。有一种人,不是任何人的门生。这种人,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读书读傻了寒门士子,以为只靠苦干实干,就能打出来一个前程。
另外一种情况,则是想入门,而无门可入之人。
从曹威的情况来看,此人并非任何人的门生。但是,他却并非那种读书读傻了寒门士子。而是另外一种无门可入之人。
武元庆的解说很浅显,就算是不同官场的许宝,在一旁都听的不算糊涂。
说曹威不是读傻的寒门士子,是因为曹威可能做出的那些事情,没有一个是普通书生会做出来的事情。尤其是普通书生,哪有勇气会在赶考之前便敢在大路之上拦截军伍。
当年齐抗能看上曹威,很大的程度就是因为曹威这种书生意气。
不过可惜,那次的事情可能是耗尽了曹威的勇气,也可能是因为蟊贼的事情让他有些收敛,总之曹威这两年的官场之行,称得上是步履维艰。
“如果说,齐都尉这个时候找到曹威,哪怕不说给他谋一个出路的事情,只说过去的事情,也会让人有雪中送炭的感觉。”
听了武元庆的一番话,齐抗一边在心里觉得读书人的弯弯绕绕太多,一边又觉得武元庆这个长安城的官员实在是太有本事。
只是来了上党几个时辰,就能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可惜没有下雪啊,不然的话这一场雪中送炭看起来就没有那么突兀了。”
齐抗是个粗人,并没有听出来武元庆言外之意。他所说的雪,并非是真的雪。而是指的齐都尉现在和曹威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关系。
听武元庆解释过了之后,齐抗扭头对许宝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需要和衙门接触的事情?”
“之前兵器的事情,兵曹那边非常干脆的给解决了。就只剩下今冬炭火的事情了。当时我问过,说是衙门口正在采买,可能在第一场雪之前就能备齐。”
许宝说完,齐抗轻轻一拍桌子,笑眯眯的问道:“武官人觉得这一场雪怎么样?”
武元庆笑了笑,说道:“善。”
三人再度的商议了一些细节上事情之后,齐抗便带着许宝离开,准备晚些时候去衙门口转一转。
而宋勉,正在做另外一件麻烦的事情。
便是寻个住处。
宋大壮的宅子在一场大火中变成灰烬之后,宋勉几人唯一的住处便是之前属于刘举的那一处宅子。
宅子虽然可以住人,可是却并不方便三人光明正大的住进去。
尤其是晖月和宋勉一直都没有摆明车马,要是再住进那件宅子里,就算再傻的人,可能也要猜到他们会和并州衙门的关系。
那样的话,宋勉再想浑水摸鱼做些小动作,就有些不太方便了。
只是略一犹豫,宋勉便下定了决心。
刘举那宅子是要住,不过住的人只有宋大壮一个人。
至于宋勉和晖月,则是搬进了小酒馆的后院里。
而且不仅他们二人,在那个又是伙计又是掌柜的的年轻人把自己的房间腾出来之后,临时起意留在上党的武元庆也住进了这家小酒馆。
有宋大壮这个显眼的大人物吸引衙门的注意力,宋勉和晖月很轻松的便躲过了本来就不怎么在意他们的尾巴。
惬意在小酒馆里喝着温和的烧酒,听着衙门口传来的消息。
当天晚些时候,许宝便去了衙门。
去了衙门之后许宝也不说旁的,就是找到了兵科的刀笔吏,说是这两天城外有些寒冷,继续驱寒用的煤炭,忽然就只能砍树当柴火烧了。
兵科的书吏最近一年和许宝接触了很多次,两人的关系也不错。所以听到许宝过来卖穷之后,马上就笑着答应了下来,直说自己晚点就去催一催户科的人,尽快把木炭给运回来。
看着许宝还没有离开的打算,笔吏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让许宝在公房里稍等片刻,他便去找户曹说一说这个事情。
事情的结果和他想的差不多,户曹的笔吏依旧推脱,只说还要一些时间才能将碳火运送回来。
按说上党本就产出碳,这个东西,只要想买,一个时辰都用不上就能搞定。
可是这个笔吏因为自己的关系都在离上党不远的邻县,所以这比生意就落在了邻县。
而邻县那边因为道路损毁,恐怕还得半个多月才能供大车通行。
要说起来,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坏就坏在这笔吏末了的时候多说了一句废话。
“府兵那些爷们,连雪都还没下就着急烤火,真是比娘们都不如……”
话音未落,许宝就走了进去。
嘿嘿一笑,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笔吏。
笔吏虽然吓了一跳,可是也不怎么在意许宝这个粗人,更何况是主动开口道歉了。
他并不知道,他选择不主动开口道歉,刚刚好方便了许宝。
粗人自然有粗人的办法。
你区区一个笔吏,就敢说府兵连娘们都不如,那今天这个娘们就让你见识见识,究竟是什么人连娘们都不如。
虽然是有着闹事的打算,不过许宝也没有做出打砸抢三件事,他只是揪着那个笔吏,轮圆了胳膊,狠狠地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哪里想到,这一声清脆不仅是在那笔吏的脸上留下了殷红五指山,更是让笔吏一下子晕了过去。
像这样的笔吏,倒是当地上百无一用这四个字的评语。
当然,在衙门口打人不是小事,尤其是打了笔吏。
所以只是片刻的功夫,就有一大群差人围了上来,不情不愿的把许宝给扣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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