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想分一杯羹,也不要口出狂言,罗某人可不是吓大的。来来来,咱们好好合计下,把白沙城掀个底朝天……”
众匪哈哈大笑起来,却笑着笑着,由外到内一圈圈歪倒,割麦子都没有这么快。
罗道人眼珠子鼓凸,连一句多话都没有,扭身就跑。
信天游只需要一个瞬移就可以抓住对方,不着急。先扫视一遍现场确认,在“神针”之下没有漏网之鱼了,快步朝前走。
罗道人距离破败的围墙还不到百米,只三息便跑到。转身见到儒生越逼越近,终于下定决心,纵身前扑抓住墙头垂下的青藤翻进去了。
哼,被神识锁定,你还能跑到天上去?
信天游冷笑,刚靠近围墙,心里却突生警兆。
不对头,宅子很邪门,不能随便闯!
他慢慢后退,那股危险的感觉也随之逐渐减弱,在五步之后彻底消失。
这时,里面传出了“哎呦”惨叫声。
信天游加大了神识感应的力度,一“瞧”之下,简直头皮发炸。
代表罗道人的红色光斑正以一条直线穿过老宅,沿途却有蝗虫般的小红点扑上去。光斑不停地急剧变线,速度越来越慢,光芒也越来越微弱。待穿出宅子移动了十几步后,静止消失。
道人挂了!
信天游以顺时针的方向,绕围墙行走。
春天野草疯长,有的地方甚至高过了人头。老鼠不少,蛇也不少。一只豹子般大的野猫蹲在墙头,瞳孔闪烁绿莹莹光芒,极为瘆人。
罗道人的尸体赫然出现在老宅围墙北面的五米外,一只小孩拳头大的蜘蛛正从脖子溜下。
信天游抬手一抓,蜘蛛被凌空摄入掌中,团团乱转也脱离不了力场束缚。
奇怪,一只普通的冠蛛怎长这么大?
他随手一丢,上前查看。
见道人衣衫撕裂,出现几十道抓痕,肩膀上甚至被撕掉一块肉。致命原因却非外伤,而是全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红疙瘩,渗出的血液乌黑腥臭。
他是被毒死的。
显然,宅子里存在许多毒物,冠蛛只是其中之一。
信天游打开对方腰间系着的锦囊,只见到七八两碎银子与几张符纸,还有一小盒明矾。
明矾能够杀菌,令外伤收敛,武者与法师随身携带并不算稀奇。
但罗道人方才的话语,却不像一个江湖人,对局势的把握也非常精准。
如果这一百多武者放火抢劫,白沙城今夜恐怕会变成灰烬。到处都是木头房子,砖石结构的极少,一旦烧起来简直无法阻挡。
明矾可能是作为隐形药水传密信,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信天游不想为这件事伤脑筋了,顺原路转回城中。
先找到韩锋,叫他赶快带一帮兄弟去绑了树林中昏迷的匪徒,发财立功。罗道人的尸体,一定要交给密侦司。
华氏老宅,真的很邪门。
能够令千年修行家族一蹶不振,又岂能简单?
对信天游而言,毒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里面有可以伤害自己的东西。感觉并不陌生,似乎在接受完美战士训练时经历过,需要好好回忆。
又去到珍宝阁聊了一会儿,强塞两块上品灵石和一百两黄金给千陌。命令他立即返回周国,把母亲接来同住。额外酬谢廖明一百两黄金,支付拍卖及帮苏果儿赎人的费用,把剩余的乐游坊赔付收入空间戒指。
时间还早,他随便逛了逛。
白沙大道上,战斗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大部分店铺开门做生意了,乐游坊则被贴上了封条。
在栖云酒楼门口站了站,里面竟然挤满了人,个个喜气洋洋。
他没有进去。
城市很大,街道洁净。虽然行人不多,却也没有呈现紧张气氛。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处理四个后党巨头的消息,还没有传开,不必担心引发骚乱。修士的世界,神权高高在上。即使武威侯要造反,镇北军也不会跟他走。御林军的统领张彪很识时务,当机立断倒戈了。
令这座千古雄城臣服的,不是信天游半真半假的王子身份。而是他拳头够硬,杀了圣胎真人周无羊。
暮光中,黯淡日脚在古老的城墙上移动,一株翠绿的小树苗从缝隙里探出了纤细腰身……
黄昏才回到逍遥侯府,他没有走正门,跳墙闪入。
从钱名礼三人那里听取了芙蓉义学的筹办情况,没有立即安排任务。叫他们先歇息,这几天别乱跑。
从华文那里要回了装着二十颗上品灵石的箱子,钻出一个透气的小眼儿。把小青放进去,搁在枕头边。
小家伙恹恹的,总是瞌睡,即将化形了。其实,这种时候呆在云山才是最好的选择。有师父保护,还有最纯净浓郁的灵气。但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不可能回去。
夜里,信天游早早进入了冥想。
今天激战周无羊时,潜能爆发出现了“内视”状况,令神识又面临突破。不过,情况却跟道藏记载的不一样。
道门的内视,是存想思念,见五脏如悬磬,经络如蛛网密布。达到这步田地时,神识便能精妙控制身体内状况。
而自己的内视微观得多,明显高级得多。
可惜两次爆发,无论感觉时间流逝变慢,还是内视,都无法重复。也许要达到非常高的境界后,才成为常规技能。
华氏祖宅里的异常状况,隐隐约约猜出是什么了,还需要继续验证。
第二天蒙蒙亮,信天游又来到了凶地。
早晨的露水被力场阻隔,沾不了身。
这一次,选择以逆时针的方向绕行。竟然发现在杂草灌木掩饰下,围墙外有人踩出的痕迹。
走一段后,便见到一个草棚子,非常隐秘。
棚子外挖出一条浅浅隔离的小沟,洒入了雄黄。两个人裹着破布片,一大一小,睡得正香。边上整整齐齐摆着碗筷,油盐酱醋,还用几块石头垒出了灶,架一口铁锅。
碗与锅都涮洗得干干净净,不是普通乞丐。
信天游认识那条大汉,悄无声息走近后,喊道:
“邴虎。”
连喊两声,邴虎没有任何反应。棚中少年惊得“啊呀”跳起来,拔出了腰间一柄半尺多长的弯刀挥舞,嚷道:
“你是谁?
信天游皱了皱眉,道:
“你从哪里来的?听口音不是本地人,也不像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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