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站了许久,天昊拿起棺椁上的信笺:
“小昊,看到信的时候,爷爷已经不在了,爷爷不怨谁,爷爷就是不甘心啊,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不甘心啊,所以我让阿婉告诉你来见我最后一面,不要怕惊扰我,不要不敢开棺,不见这最后一名,爷爷死不瞑目。好好照顾阿婉与天赐,爷爷最大遗憾是没看到你俩结婚的那一天,男人对女人该让就要让,阿婉就是爷爷给你找的媳妇,看好了,不论有多难,天家没有护不住媳妇的男人。
你回来后抓紧离开这里,龙首山是我天家老祖选中的地方,但老祖早就有言此地只能护我天家两千年,本来国难时期咱们天家就该败了,是你高祖与天祖两代人,浴血拼杀五十载才有换来了我们家这一百多年的平和。但这个地方对咱们天家来说已经不再是善地了,你爸爸就是证明,爷爷无能护不了他,只保下了你,现在爷爷已经护不住你了,答应爷爷只看爷爷一眼,而后赶紧离开这里。”
最后一行是血染的红字“龙首山天家自今而亡,天云无能!”
小心翼翼地把手里已经被泪水湿透的信笺折好,塞到口袋里。天昊缓缓推开棺盖,一个老人闭着眼安详的躺在那里,若不是那布满长毛的躯体,天昊都以为爷爷只是睡着了,天昊多希望爷爷只是睡着了啊。犹豫了好久天昊还是没有动爷爷的身体,盖上棺盖走出了书房。
锁好房门收好钥匙。收拾好心情,直奔一楼。爷爷说的对,还有阿婉和女儿需要他照顾,顾不了家的男人就不能算是一个男人。
站在楼梯上天昊发现别墅里的人已经行动起来了,温婉在组织,天昊笑了,这才是他记忆中的温婉,说实话现在天昊能真正相信的只有温婉一人,在大势上的把握天昊不如温婉,他也不喜欢这些事,就路上这两辆车十几个人他就累得够呛,现在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天昊让铭睿他们几个听从温婉的安排,就会三楼卧室了,他自己的宝贝闺女还没好好亲亲呢。
天昊好好洗了个澡,洗去了连日来的疲惫与血腥,然后小心翼翼抱起床上熟睡的小天使,这小家伙真能睡啊,这么久了都没醒,天昊抱到怀里后,小女孩在他怀里扭了几下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了,真是自己的亲闺女,一点不认生。小女孩可能梦到了不开心的事情,眉头微蹙跟她妈妈一样一样的,天昊轻轻抚平了她的眉头,思绪回到了五年前。
五年前天昊十八岁,家里给他举办了隆重的成人礼,那一次也是天昊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喝酒,那一夜他喝嗨了也喝高了,第二天他在温婉的床上醒来,看着臂弯里的女子,满床的罪证,他吓傻了,虽然爷爷早就谈过他俩的事,他也认可,但事情不是这样进行的啊,他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趁着温婉没醒天昊信都没留就跑了,没想到这一走就是5年。
“你是爸爸吗?”怀里传来一阵奶声奶气的声音,天昊一看是怀里的小宝贝醒了,两眼闪闪的盯着他。
“对,我就是爸爸,你是怎么知道的?”一种血脉之情在两人之间传递着。
“妈妈告诉我的。”
“妈妈经常跟你提起我吗?她是不是老是说爸爸的坏话啊?”
“没有,没有。妈妈说爸爸是个英雄,爸爸是为了维护国家和平才去战场的,妈妈还经常给我看爸爸的照片,爸爸穿军装可好看了。”
这一句话直接戳中了天昊最柔然的地方,明明是他犯错又胆小逃跑了,温婉还这样维护他,尤其是在他们的孩子面前极力维护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时间无声的流逝,天昊多想这该死的末世没有发生,多想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可老天可不能听他的。温婉的到来打破了两人的亲子活动,温婉把两人午饭放到餐桌上,从天昊怀里接过孩子。
“孩子小名叫妞妞,大名天赐是爷爷起的,那时候你电话也不接,孩子不能一直用小名,不过爷爷说你不喜欢可以改,不用非得听他的。”
“妞妞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孩子,就叫天赐,是不是啊我的小宝贝。”说着逗了一下温婉怀里的天赐。
天昊二人在餐桌两边相对而坐,两人之间是一盘普普通通的韭菜馅的水饺,素馅的没肉,是温婉亲手做的,夹起一个水饺塞到嘴里,久久不敢下咽,就这么简简单单一盘水饺,天昊五年都没有吃过,这是他最喜欢的,温婉独有的味道,无人能及,甚至为了记住温婉的味道,天昊五年没吃过水饺,无论什么口味的,今天终于尝到了,是家的味道。
“爷爷说了,你见他最后一面后,立刻离开,不得延误。”
“好,带上爷爷咱们立刻出发。”
“不,爷爷说,他的身体谁都不能动。”
天昊脸色瞬息间连连变色,最后还是微不可及的点了下头。
天昊端起盘子飞快的把盘子里的水饺吞到肚子里,看到这一幕的小妞妞乐坏了,天昊却没有心情在逗女儿玩,帮着温婉迅速把东西收拾好,锁好房门。
来到楼下大厅,所有人都以准备好了,就等天昊来就出发了。大厅里大约四十人,其中天昊一行十余人,天家护卫5人,天家保镖千年来一直是10人,其中五人在帮助天昊爷爷救人时牺牲了,剩下的就是天昊爷爷救下的人了,约20人。
天昊带来的人还是分别回到两辆车上,天昊爷爷救的人占用了两辆天家的护卫车,那五个护卫还有管家刘叔却没有上车,看着刘叔脸上的表情,天昊什么话也说不出,噔噔噔走进天策,别人打招呼他一律不管,直冲自己那件卧室,温婉长谈一声,让天赐去陪天昊,她向刘叔等人深深鞠了一躬后去安排大家出发。
看着车队依次驶出铁门,刘叔把铁门关上,并在门后挂了一块玉珏,此物一看就超级有历史了。
天策一段距离后,天昊突然冲下来,来到铁门前,直直跪下,看到这一幕车队都停下来,刘叔领着五个护卫来到门后,与天昊隔门相对,天昊看着他们,重重的扣了三个头,一下重于一下,最后一下直接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砸出一个坑来,小坑的表面沾满了天昊额头上流出的鲜血,红的刺眼。直起身子目光仔细从六人面上扫过,天昊决然而去。
看到车队离去的背影,刘叔转身对着五个护卫说:“天家子上不跪天,下不跪地,生不跪祖宗,死不跪阎罗;有此足矣。走吧,去自己的位置吧,老爷走了,少爷走了,我们也该走了。”
刘叔讲完率先离去,五个护卫跟在刘叔身后进了大厅。刘叔去了天昊爷爷的书房,对着天昊爷爷的棺椁席地而坐,五个保镖一个去了二楼去往三楼的楼梯处,一个坐在大厅正中,一个坐在大厅正门外,两个席地坐在书房门两侧。
在天昊等人的车队驶下龙首山的那一刻,仿佛整栋别墅都晃动了一下,书房里天昊爷爷的棺椁包括其躯体眨眼变成了一堆粉末散落在宽大的书桌上,与此同时刘叔还有其他的护卫都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缓缓插进自己的心脏,鲜血缓缓流下,六人片刻间化为飞灰只剩六团鲜血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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