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闻言，暗暗松口气，有视频为证，站长自然不会以为他放水。
他和秦冰关系的转变，其实是从摩天轮开始的。
当时是夜里，监控视频是看不清她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他和她的真正变化，是只有彼此才能感到的内心情感，即便有视频，外人也看不明白的。
倒是敏敏的最后一句话，带着酸溜溜的味道，令明日有些意外。
他不由打量着她略显青涩的姣好五官，正是含苞待放、少女怀春的年纪，难不成她对自己有了想法？
他对她当然没有想法，确切地说，他对任何女性都没有想法，包括秦冰。
若是在不知道敏敏是站长的暗探之前，他一定会明确打消她的想法。
但现在，他已知道她并非表面上那么人畜无害，便是利用一下，也无心理负担。
看起来，她深得站长的信任，应该掌握了不少秘密。
他心中有了计较，虽然有点卑鄙，但为了儿子，便做个欺骗少女感情的小人，又如何？
“站长明察啊。”明日先做出感激之情，又恰到好处地表露心迹，“冰爷是个大美人，但是我，其实最喜欢那种清纯的女孩子。”
敏敏的大眼睛亮了一下，轻咬嘴唇：“明日大哥，站长说，你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无论有什么要求，我都要配合你。”
无论什么要求？这话中的意思，傻子都听得出来。
再看小丫头扭扭捏捏的样子，分明打心眼里愿意。
明日哪想到进度这么快，忙尴尬地转移话题：“敏敏，我躺了多久了？”
小丫头微现失望，转而一笑：“才三天而已。”
“啊，这么快？”明日有些失望，真的不想再打黑拳了，抱着一线希望，“我这病，没这么快好吧？季赛是不是参加不了了？”
敏敏的回答打消了他的侥幸：“站长说，你的恢复非常快，远远超过其他病人的康复速度，再有两天，就可以下地，当然赶得上季赛。冰爷最关心这件事，因为投注你的人太多了，我也押你赢哩。”
贱人，将老子当摇钱树啊？明日对秦冰一阵恼火，都是过命的交情了，就不能放老子一马？
他并不担心自己打季赛会输，以他现在的战斗力，什么样的核尸不是找虐送死？他只是不想打了，战斗疲劳了。
他有些苦恼地问：“老子的恢复为什么非常快啊？”
敏敏没听出他的牢骚之意，犹豫了一下才道：“因为，为你注射的‘核尸血清’是用亮亮的血液提炼出的，你们父子俩没有排异性。”
“核尸血清？我儿子的血？”明日打个激灵，在水箱里挣扎一下，想要坐起来，却没有成功。
敏敏忙安抚他：“明日大哥，别激动，抽血对亮亮没啥影响。其实你很幸运，要不是‘核尸血清’的研制有了初步成果，以你吸收的辐射量，根本救不回来。”
明日也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跟核爆炸初期的核辐射不同，当时的人们，只要被核污染，无论多大的量，几乎都变成了核尸，直接死亡的很少。
而到了后期，可能核污染中的变异因子被稀释了，被过量辐射的幸存者，大半死亡，只有少部分变成了核尸。
在某种意义上，明日的核变异症状其实是救了他一命，而救命的源头，是用儿子的血提炼出的核尸血清。
明日冷静下来，想到可以借此探听到站长的更多秘密，便挤出一丝笑容：“我真要感谢站长，他救了我们父子俩的命。对了，这种治疗核变异的药物，已经进行到什么阶段了？”
可能因为站长发过话，要将明日当成自己人。
也可能因为身在站长的大本营，可以毫无顾忌，敏敏便毫不隐瞒地讲述起来……
原来站长的研究目标有两个，一个是核尸疫苗，一个是核尸血清。
其中疫苗是预防性的，用于未受到核污染的人群，令他们可以承受过量的辐射，而不会致命或发生核变异。
血清则针对已经受到核污染的人群，通过注射血清，引发、中和体内的变异，令辐射病人变回正常人……
明日不得不承认，一旦站长成功，真的造福全人类，开辟一个新世界、新纪元。
可是，一想到医院里那些凄惨无助的辐射病人和畸形儿，还有种种惨无人道的实验和研究，儿子其实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待遇好点，他还是难以接受。
明日又想到了什么：“站长有没有其他的研究目标？”
敏敏摇摇头：“据我所知，没有了。这两项研究，已经耗尽了科研人员的心血，哪有精力做其他的研究？”
明日心中冷笑，未必！站长还偷偷地研制疯狂血浆呢，只怕这个疯子，还有更深的目的……
他沉默下来，闭目养神。
可能说了太多的话，或者消耗了太多的脑细胞，他有种说不出的疲倦，说明身体还在恢复之中。
再想到喝下的蟑螂液，他又一阵反胃，好在早已适应这种反刍回流的肌体反应，很轻易地压住了呕吐的欲望……
敏敏直到明日在水箱里睡着了，才悄悄离开。
两天后，明日出了水箱，被转移到一间康复病房，展开调理治疗。
在此期间，站长和秦冰都没有再出现，敏敏俨然成了他的主治医生。
在康复过程中、在跟敏敏点点滴滴的交谈和试探中，明日对于曾代表官方存在的救助站，有了全面的认识。
这座在幸存者心目中只剩下象征意义的慈善机构，位于黑市的西北隅，跟表面上的低调相反，它一直在运作，围绕着核尸研究，保持全方位的运作。
小黑的医院，只是它的外围机构，核心机构都在站中，包括核尸集中营和核变异生物实验室。
明日一听到“集中营”三个字，就产生强烈的不舒服，这不是纳粹的余孽吗？
或许，这座城市的所有幸存者，都是关在一座更大的集中营中，只有少数的觉醒者，比如秦冰和老兵、还有明日父子，想要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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