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日的心头掠过一阵寒意，不知是为即将到来的血战，还是为秦冰的自信。
两边的人群越来越近，即将在街道上会合，蓦地，“砰”的一声脆响，右边的人群中响起惨叫，噪音顿止，吓得纷纷趴在了雪地上。
左边的人群尚未反应过来，又是两声枪声，在他们中间爆响，随着哭爹喊娘的号叫，也吓得全部趴倒在地，四处张望，都分不清子弹从哪打来的。
不用说，是秦冰布置的机关。
明日看到这一切，绷紧的身体为之一松，到底是乌合之众，没有什么战斗力的。
“妈的！都是孬种，给老子站起来！他们只有两个人，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喇叭声又响了起来，却不是挂在电线杆上的大喇叭，而是那种手提式的小喇叭，也不是镇长的声音，换了一个人，语气狠辣严厉。
明日记得这个声音，刚才在对讲机里发号施令的就是此人，可能就是联防队的头——老大，听话音，应该就在现场。
他往两边看看，寻找声音来源，却没有发现。
在此人的责骂下，有几个民众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旋即“噗”的一声，一个人的脑门穿了一个血洞，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
其余的又吓得全部趴下，还是没看清子弹来自何方。
这是消音手枪的子弹，但明日也没看出秦冰藏身的位置。
“孬种们，都站起来，挨个房子搜！谁再不站起来，今晚就吃他全家！”狠厉的声音再度响起。
可能是最后一句起了作用，原本趴着不动的民众呼啦啦全站了起来，一反刚才的软弱，咋咋呼呼，挥舞着刀枪，涌向各自就近的房子。
看到这一幕，明日忽然想到一句老话：一条狼带领的一群羊，可以打败一只羊带领的一群狼！
好在，妖女也是狼，一条更厉害的母狼！
很快，街上的人群就稀松了，而街道两边的建筑物却热闹起来，一道道灰尘从各个窗口、门缝中扬出，同时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此起彼伏。
所谓的地毯式搜索就是如此吧，明日暗暗心惊。
又有几声枪声响起，却遭到更多的枪声回应，明日想到秦冰用土枪制作的机关陷阱，应该都被破坏了，有些为她担心，跟着又担心起自己。
因为他听到身下的房子里传来人声，正在逐层搜索。
“乡亲们，好样的！把大街翻个底朝天，把这两只过街老鼠揪出来，今晚开牙祭大会……”手提喇叭里的声音变成了鼓动，却戾气不减。
明日这下看清楚了，在街上剩下的人群中，有几十个人穿着整齐的迷彩核生化防护服，统一端着长筒火药枪，枪口对外，围成一圈。
中间站着一个穿着迷彩防护服、在防毒面具上又戴着一顶军用头盔的的家伙，手里举着一个大喇叭，正对着嘴边吆喝着……
明日眼睛一亮，闪出一个念头：是的，那些民众本来只是一群羊，在一条狼的带领下，可以狠过一群狼，而他要做的，就是干掉这条领头的狼！
他当机立断，从枪套里掏出一直没舍得动用的92式手枪，装上消音器，枪内的弹匣里还有20发空尖弹，好钢用在刀刃上。
明日找了一个最近的位置伏下，双手握枪，瞄准那个领头的家伙，目测了一下距离，差不多有四、五十米远。
这样的距离，若是火药枪或土枪，很难打中，而92式手枪的有效射程为五十米，刚好合适。
不过明日的枪法不如秦冰，不可能一枪命中，只能以数量取胜，多开几枪。
并且对方戴着头盔，前后的要害又被手下遮挡，要想击毙也有点难度，不管怎样，打伤这家伙也行，让敌人群龙无首。
此时，身下房子里的人声越来越近了，明日心无旁骛，右眼凑上准星，瞄准了那个大喇叭的口部，心里想的是最好一枪打穿对方的面罩。
他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正准备扣下，就在这时，目标的头盔忽然发出清脆的一声，这家伙应声倒地。
怎么回事？明日尚未反应过来，就见围成一圈的那伙人，纷纷把枪口对准一个方向，砰砰地放起枪来，把街对面的一幢楼打得水泥片乱飞。
居高临下的明日看得最清楚，只见一个人影正从一个楼顶跳到另一个楼顶，踏着飞雪，像个灰色的精灵。
原来是秦冰抢先动手了，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不知道那家伙死了没有？
“狗崽子跑楼顶上了！家弟兄，都给老子上，把他打下来！”那个狠厉的声音又顽强地响了起来，更添了几分恶毒。
明日心头一跳，看到那家伙扶着头盔又站了起来，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这也很正常，如果子弹正面击中头盔，是可以击穿的，但如果角度偏一点，就可能弹飞或侧滑。
“混蛋！还不开枪？”秦冰娇喘吁吁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炸响。
明日一愕，才发现那家伙的手下们一起转向秦冰的方向，手忙脚乱地装子弹射击，将整个背面都空了出来。
原来秦冰这一枪是为他制造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明日赶紧瞄准了这家伙的后背，刻不容缓地地扣动扳机，一口气射出了五发子弹，真是以数量换命中率……
“啊！”大喇叭里传出一声惨叫，这家伙再次倒下了，是向前扑倒。
明日确信自己打中了，因为目标屁股上的鲜血染红了防护服和雪地。
“老大！老大……”那些手下们如丧考妣，乱嚷嚷的声音从落在地上的喇叭中传出。
这家伙果然就是老大，疼得伏地大骂：“鬼叫什么？老子还没死，快把老子抬下去……”
这还没死？
明日猜到老大一定在防护服里面穿着防弹背心了，所以后背中枪也没事，幸亏自己有一枪打中了对方的屁股。
他遗憾地看到那伙人抬着老大撤退，就听下面传来喊叫：“这上面也有一个！大伙儿上……”
坏了，明日也暴露了！
老大凄厉的声音回荡在大街的上空：“两个狗崽子都躲在屋顶上，抓住他们！老子要把他们一片片活剐了吃掉……”
“哦——”得到号令的民众从两边的房子里涌出来，发出兴奋的嚎叫，赶集似的，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尾追另一边屋顶上的秦冰，一部分包围这一边屋顶上的明日。
明日失算了，为虎作伥的民众并没有作鸟售散，反而如同见血的核尸一样前赴后继。
原来，人类心底的恶一旦被激发，可不是那么容易消灭的。
来吧！就让老子替天除恶！
明日目露狰狞，仰天长啸：“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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