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黑暗无边的末日世界,即便有少数人还保留人性的一丝亮光,包括自己,又能怎样?终将被沉沉的黑暗所吞没。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已没有任何的选择,定定地看着兰剑,一字一顿道:“我继续!”
在全场观众的狂热欢呼声和掌声中,明日和兰剑一同降下了地面。
在下降的过程中,兰剑在明日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小子,别太自信,接下来,你是赢得器官还是变成器官,都是未知数!”
明日也不再掩饰心中对兰剑的反感,回了一句:“我变不变成器官,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拳头说了算!”
两人站在升降平台上,冷冷地打量着对方。
明日已经知道,自己在“最后生存者”中的最大对手,不是选手,而是面前的这个贱男。
他无所畏惧,耳边响起秦冰的话:“当你足够强,就不用纠结什么规则,质疑什么不公,因为你的实力可以碾压一切,包括规则……”
他要做的,就是碾压一切,包括这个贱男。
降到下一层地面,一个旗袍女郎迎上来,捧着一套灰色的练功服,让明日穿上衣服,引着他走向一条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
“喂!美女,带我去哪?”明日不客气地问,锋芒毕露,即便已经表现出强悍,就让强悍成为自己的标签吧。
旗袍女郎彬彬有礼地问答:“明先生,我们给你安排了复擂选手的单人房间。”
“什么时候可以打总擂台?”明日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他不知道敏敏到底需要几件器官,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不知道?”旗袍女郎有些惊讶明日的孤陋寡闻,还是耐心解释,“要凑够八位总擂选手才行,每天两场初擂,每周两场复擂,一个月一场总擂。今天是阳历二月十四日,你还要等上半月。”
“这么久?”明日一阵焦虑,“我要去医院,看看我的妹妹。”
旗袍女郎吓一跳:“明先生,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明日停下脚步,强硬地要求:“那就找个做主的人来,我跟他说,千万别找兰剑那个娘娘腔,我见他就烦!”
旗袍女郎见状,忙通过挂在嘴边的耳唛向上请示,很快有了回应,她有些惊异地看了他一眼:“明先生,经理说了,对你开个特例,我带你去……”
医院是三合兴会馆的附属建筑,临街的西大门对民众开放,会馆的人看病不用出门,走内部通道,就可以直达。
明日跟着旗袍女郎,沿着一层的走廊拐了几个弯,上了一架对开门的电梯。
乘电梯的时候,旗袍女郎刷了一下手背上的章。
明日才注意到,自己的章在海选的体检中被洗掉了,也就是说,他在水市已寸步难行,变成了黑户口。
到了三层,对面的电梯门打开,眼前一亮,一股淡淡的药味扑面而来,洁白的走廊里,人来人往,相当热闹。
会馆医院比黑市的医院大多了,不仅规模大,医护人员多,病人也不少,医疗费看起来不是很贵。
明日说了敏敏的名字和病情,一名戴口罩的女护士当即找到了病房号,领着他和旗袍女郎前去。
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护士不时偷偷回头,瞟着明日,显然已认出了他。
明日知道自己是一战成名,正应了一句老话,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到了病房门口,旗袍女郎自觉地站在门外,提醒道:“明先生,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明日径直推门而入,简洁明亮的房间内,整张脸都套着氧气罩的敏敏,正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打着点滴。
没见李驹,英姐坐在床边陪护,一见明日出现,顿时激动地站起来,不无嗔怪:“明日兄弟,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情?为什么要打擂台啊?太见外了!太危险了!”
“英姐,是我不对。”明日对她歉意地一笑,“让你费心了,敏敏怎样?”
“医院给她做了一次彻底的检查,需要移植的器官在五件以上。”英姐面露忧愁,“他们又说,即便暂时不做手术,也可以可以确保敏敏坚持半个月。”
“那就好。”明日波澜不惊,或者说是意料之中。
这等于要给敏敏更换一副全身器官,而且时间点刚好卡在总擂台,不管检查有没有水分,他都必须打到底了,跟黑拳比赛时签的卖身契没啥区别。
天下乌鸦一般黑,人性的黑暗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英姐虽然嗔怪,但也知道明日的决定是对的,鼓励道:“明日兄弟,刚才我和李驹看了打擂直播,才知道你俩打过类似的比赛,你一定行的!”
“我尽力而为。”明日在自己人面前,不敢托大,又想起来问:“对了,大驹呢?”
英姐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呀,说出去办点事。”
明日以为李驹回营地向秦冰他们报告了,便坐在椅子上,慢吞吞地喝口水,反正还有一个小时,不着急。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丫头,穿上了病号服,氧气罩下的小脸依旧苍白,双眼紧闭,处于昏睡之中。
从一个活蹦乱跳的小护士变成了一个病危昏迷的患者,敏敏的身份转换,也令人感叹世事无常。
明日在心里道:“小丫头,你照顾我儿子那么久,现在轮到我照顾你了……”
病房的门开了,进了一位戴口罩的女医生,应该是查房的,她来到病床前,查看了一下敏敏,便对明日道:“你是病人家属吧?跟我出来一下,有些情况要对你说明。”
明日顿时紧张地站起来,生怕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出门的时候看了一下英姐。
她会意道:“放心,我会一直陪着敏敏。”
明日跟着女医生出了门,“站岗”的旗袍女郎立刻跟上,俨然贴身保镖。
“去我办公室,看一下你妹妹的CT扫描。”女医生边走边说,将明日领进不远的一个值班诊室。
旗袍女郎还是守在门口。
一带上房门,女医生就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干练清爽的面孔,端庄秀气,嘴唇有点厚,三十出头的样子,透出一种刚中有柔的成熟之美,是个典型的齐鲁大嫚。
她的举动有些奇怪,竟然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对着明日上下探测,绕行了一圈。
明日正感莫名其妙,就见她直起腰来,以不容质疑的口吻,低声道:“明先生,我是食头的副官,你有杀身之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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