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也附和：“有道理，一开始出现的核尸，都穿着灰色条纹服装，这是病号服。笑面虎没有兵权，不过，医院归他管，有条件将病人变成核尸……”
“难道真的是阿虎？”食头仿佛遭到了重击，颓然加悔恨。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当日他对明日等人背后一枪，现在也尝到了相同的滋味。
明日觉得八九不离十，如释重负，食头的两个条件，都有着落了，接下来就是付诸行动。
他看看手表：“现在是中午，核尸的生物钟是晚上休息，我们可以趁夜出击，摸到金銮殿。”
李驹目露思索：“那东西怎么办？‘他们’未必和核尸一样。”
明日早想到了：“我打算捉一个进来，观察‘他们’的习性。”
“什么？”各人都吓了一跳。
明日没有开玩笑，当即走到门边，外面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了，难道那些东西转移阵地了？
他一手握着手枪，一手小心地拉开一条门缝，用一只眼睛观察外面。
这一眼看去，明日在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声：“你大爷！”
只见会议室里，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到处是那东西，肢体痉挛着，踩着血水，在尸体之间，漫无目的地来回走动。
“他们”翻着眼白，面部抽搐，仿佛盲人一般，对周围的同伴视而不见，却又彼此不发生碰撞。
最奇怪的是，这么多数量汇集在一起，却几乎听不到“他们”发出任何的声音。
明日试探地轻咳一声，只见门口附近的那东西，动作一致地停下来，刷地扭过头来。
他赶紧关上门，原来“他们”对声音很敏感。
在关门的一刹那，他留意到，远处的那东西却无动于衷，心想“他们”的听觉似乎有距离限制。
卫生间的门是隔音的，所以大家说话，没有吸引“他们”过来。
明日靠在门上，看着众人，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大家做好准备，我要动手抓了。”
“等一下。”秦冰却喊住了明日，用手枪指着食头，命令道，“把你身上的防弹服脱下来。”
“为什么呀？”食头不满地问。
秦冰毋庸置疑地回答：“为了救你的命！”
食头苦着脸，脱下了防弹服，给明日穿上，可以防止重要部位被咬。
李驹站到了门侧，以便接应。
明日再次打开了一条门缝，随即心一抖，他看到了一位故人正站在门外。
这位故人是一位应该故去的人——余副官！
“她”已不是原来的她了，原本的一头秀发被扯掉，露出白森森的头骨，面皮也被撕去了一半，露出红色的肌肉纤维，连牙床都暴露在外，异常恐怖。
要不是“她”身上的凤袍，明日都认不出“她”来了。
可是“她”似乎还认得明日，四肢痉挛，却没有扑上来咬他。
一双翻白的眼珠子快速眨动着，流出两行泪水。
抽搐的腮肌，显出痛苦之态。
牙床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
明日下意识抬起手枪，想要结束“她”的痛苦，忽然想到，相对于其他陌生的那东西，余副官看起来要安全一点，她似乎还保留着一丝正常人的心智，不想伤害自己的熟人。
他有了决定，慢慢地将门缝开大，可容一人进出，然后，慢慢地向后退去。
余副官浑身颤抖着，慢慢地走了进来……
卫生间里的其他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明日将钓鱼似的，引着一条“大鱼”进来。
对方的脚一迈过门槛，李驹就迅速地关上门，目光正落在“她”的后背，顿时皱眉，原来“她”的后背被咬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余姐！”秦冰一声惊呼，认出了余副官。
“鬼……鬼啊！”食头怪叫一声，吓得连连后退。
所谓没错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余副官像一个厉鬼，回到了刚刚没有进来的地方，“她”翻着眼白，腮肌扭曲着，以怪异的姿势，径直扑向食头。
正应了“她”刚才的一句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救我！救我……”食头侧着脸，缩在了墙角，不敢看余副官吓人的面孔。
李驹赶紧挺起一支步枪，抵住“她”的胸口，不让“她”靠近。
这种自动步枪是皇宫侍卫的装备，有一米长，更适合礼仪而非实战，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
“食头阁下，坚持住，让我多多了解‘她’。”明日不急不躁，把食头当作诱饵，观察“她”的习性。
“快点！快点……”食头催促着，身体紧贴在墙上，一动也不敢动，惟恐被余副官咬上一口，就大势去矣。
“余姐，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千万别咬我们啊！”秦冰故意刺激食头，讥讽他的薄情寡义。
余副官仿佛听懂了这句话，张牙舞爪，一次一次地撞上李驹的枪口，试图接近食头。
“呜呜……我恨你……”食头像个娘们似地呜咽着，也不知道是恨谁。
“各位，保持淡定，因为我要做一些小实验。”明日说着，从大腿内侧抽出一把匕首，慢慢地接近余副官。
李驹提醒：“老明，我们还不知道，‘他们’除了咬人传染之外，沾了“他们”的血会怎样？还有，会不会通过空气传染？”
明日一眼扫过去，各人的脸上和身上都沾了一些那东西的血迹，苦笑道：“要是连接触或者空气也能传染，我们只有认命了。”
秦冰担心道：“小心点！”
明日点点头，看看近在咫尺的余副官后背，知道已不能将她看做一个故人，甚至不能看做一个人：“余副官，对不起了！”
他一咬牙，一刀插入“她”的肩膀，血花飞溅……
余副官做出了最后的贡献，让明日等人对那东西有了一个全方位的认识。
“他们”的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但对近距离的声音很敏感。
视力独特，只看到正前方的目标，稍微偏一点，就熟视无睹。
一直处于狂躁亢奋状态，对鲜血没有特别的反应，力量和速度跟常人差不多。
只咬人，但不吃人……
以上是那东西跟核尸的区别，也有相同点：残留人类的意识，认识熟人；没有痛觉，咽喉和头部是“他们”的薄弱环节。
论战斗力，那东西明显比核尸弱，但“他们”的可怕之处，在于咬伤能够传染病毒。
当然，传染的源头其实是皇宫里的那批核尸，正是“他们”咬了人，才演变成现在的局面。
而最可怕的人，则是制造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笑面虎已被众人认定为幕后黑手，这种传染性的病毒，自然是他命令医院里的医生搞出来的。
明日心想，这些医生连尖端的换脑技术都掌握了，研究出新病毒也不难。
这种具有传染性的新型核尸，将是人类最大的敌人，一旦扩散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到那时，地球上只怕找不到任何一块净土了，人类的灭亡将急剧加速，或许都撑不了几年。
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即便不为他人，只为自己，也必须要把水市从地球上彻底抹掉，永绝后患！
明日心生决绝。
前提是，他们首先要逃出新皇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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