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武装列车的护航，更确切地说，有了对付白眼核尸的武器——白雾，洲际列车的行程从容起来。
列车长通知明日，路线再做调整，先沿着海岸线往西，停靠马德里，再转头向东北，到达巴黎，再继续往东，最终进入柏林。
这是绕了一个大弯，等于把整个西欧兜了一圈，她的解释是，观察西欧各地的白眼核尸情况。
明日再着急，但在别人的地头上，也只有客随主便了。
武装列车和洲际列车一前一后，不疾不徐，一路西行。
明日如愿从列车长的口中获悉了“白雾”的来路。
威尼斯是X主义的据点，消息管道畅通，列车长得以了解到白眼核尸在欧洲爆发的详细过程。
传染性核尸病毒据说是从伦敦安全区最先爆发的，四个月前，大量白眼核尸冲破了重兵封锁的英法海底隧道，涌入欧洲大陆。
英国自从百年前脱欧后，就走上一条特立独行的发展道路，跟其他西欧国家一向不对付。
当核末世降临，因为隔着英吉利海峡，英国又提前封锁了英法海底隧道，所受到的影响最小，伦敦安全区比柏林安全区还大，幸存者的人口也是欧洲最多的。
然而，这次白眼核尸最先摧毁了伦敦，巴黎安全区见势不妙，派兵炸毁了海底隧道，却已迟了，病毒迅速扩散，很多小的人类据点都在短时间内覆灭。
直到一个月前，欧洲救助总局研发出了“白雾”，在一定时间内麻痹白眼核尸大脑中枢神经的喷雾药剂，近距离可以令“他们”陷入昏迷，远距离可以将之驱赶，因而又称为“驱尸剂”。
总局将驱尸剂及时配发X军队，这才扭转了不利局面，幸存下来的人类据点才不再受到白眼核尸的攻击。
不过，驱尸剂对人体也有害，普通的防毒面具无法阻隔，必须加装混入中和药剂的过滤罩，也就是红X士兵在骷髅头盔上佩戴的墨绿色圆罩……
如明日所判，驱尸剂喷雾只能迷晕、驱赶白眼核尸，却不能治疗病毒，也不能直接杀死白眼核尸，可谓治标不治本。
不管怎么说，它是幸存者的救命稻草，堪称人类据点抵御白眼核尸的保护伞。
明日向列车长请求，能否送一批驱尸剂给海山关？
列车长直言，她已通过威尼斯的通讯管道，向欧洲救助总局反应了海山关的情况，相信他们会做出合适的安排。
明日略略安心，对秦冰和海山关的军民也有信心，即便没有驱尸剂，相信他们也能坚守到自己回去的时候。
暂时放下了一头心事，明日便专注于西欧形势，沿途经过了热那亚、马赛、安道尔、巴塞罗那、巴伦西亚等人类据点，都已被白眼核尸占领，满目疮痍。
其间，两车遭遇了三次白眼核尸的冲击，都依靠驱尸剂顺利突围。
白眼核尸到处都是，“追火车”的训练不得不停下来，明日跟列车长协商之后，沙龙车的健身房对四兄弟开放，可以跟其他乘客一起锻炼。
至于那些高科技的功能设施，没人再碰，窗外的世界是如此惨烈的废土，谁还有心情享受？
一周之后，洲际列车抵达伊比利亚半岛的大型安全区——原西班牙首都——马德里。
看到那堵高高的钢铁围墙，几兄弟都眼露亲切，终于又回到人类的地盘了。
这种钢铁围墙是西欧幸存者的创造，称为“铁幕”。
历史上，西方国家曾将社会主义国家污称为“铁幕之国”，现在他们自己却需要铁幕的保护，也是命运的嘲讽吧。
铁幕内的马德里安全区倒也清爽整洁，古典雄伟的雕像、钟楼随处可见，清新养眼的喷泉、花圃点缀其间，街上的人至少有一半是红X士兵，不用说，这是一个X主义的据点。
欢迎仪式在著名的西班牙斗牛场举行，一座赭色的圆穹形建筑，可容纳三万观众，外形雄伟壮观，墙上的牛群雕塑栩栩如生，历尽历史的沧桑，毫不褪色。
内场是一个直径上百米的圆形场地，铺着浅黄色的沙子，场边有一圈紫色的挡板。
四周的环形座位上，坐满了观众，穿的很是隆重，秩序井然。
如此，洲际列车进入欧洲之后的三个停靠站，都举行了正式的欢迎仪式。
明日自忖，是因为自己这个华夏特使的原因吗？似乎还肩负着不为自己所知的使命，而秦冰和列车长达成了某种默契，故意瞒着自己。
女骗子！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不肯跟老子明说……明日恨得直咬牙，等回到海山关，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唉，他再怎么发狠，也是“鞭长莫及”。
在内场沙地的中央，搭起了一个银色的圆形舞台，不像在威尼斯，直接把洲际列车的观景平台当成舞台。
只不过这次，没有把白天变成黑夜，也没有主持人凯撒。
在一连串的礼炮声中，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在灰色的天空绽放，演化成一个巨大的红色X标志，一首激昂的进行曲随之奏响。
跟威尼斯一样，男女观众肃然起立，以双臂交叉的“X”手势，昂首向天上的X标志致敬，俨然一套正规的敬礼仪式。
礼毕乐止，圆形舞台中央的升降口打开，明日四兄弟身着四色的唐装，缓缓地升上来。
缺了主持人的预热，又没有设置调动气氛的介绍流程，四兄弟就这么站到了舞台上，观众的反应相当平淡，连礼节性的掌声都没有。
似乎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们。
明日、胖子和小武三个都是打擂台的常客，见惯生死的，自然宠辱不惊，小林有三位兄长压阵，也不紧张了。
场内一片死静，马德里的观众们冷漠地看着远方的客人，和四兄弟在莫斯科、威尼斯所受到的热烈欢迎，形成一冷一热的鲜明对比。
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明日眉头大皱，列车长只跟他们说上台即可，也没有交代什么具体流程……
他蓦地心头一警，眼眸收缩，盯向场地边缘的某处。
在他的视线焦点上，那处的挡板突然打开，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影，如同从地狱释放的一群恶鬼，倾泻在浅黄色的沙地上，向圆形舞台扑来……
那满脸满身的水疱和一双双白惨惨的眼珠，不是白眼核尸又是什么？
明日来不及考虑这一意外情况的原因，只知道几兄弟绝不能被“他们”咬到一口，否则，就将步李驹的后尘。
他一声顿喝：“准备战斗！”
“是！”其余兄弟皆眼神一厉，身形齐动，各据圆形舞台的一面，结成一个圆阵。
虽然众寡悬殊，又是赤手空拳，但明日、小武和胖子都有跟白眼核尸直接交手的经验，而且位于两米高的舞台上，居高临下，再加上他们过人的身手，自保当无问题。
身手最弱、也没跟白眼核尸交过手的小林，被明日和小武夹在中间，随时策应。
几百白眼核尸踟蹰如飞，迅速接近，伴随着饥渴的咆哮声，瞪着狰狞的白眼珠，露出一排排白森森的牙齿。
“他们”的身材非常高大，肌肉发达，肤色对比分明，是一群白种和黑种混合的白眼核尸。
除了明日，胖子三个都没正经杀过白种和黑眼核尸，虽然和平年代生活在华夏的老外不少，但淹没在庞大的人口基数中，变成核尸的比例极少，很难碰到。
胖子三个脸色微变，不知道跟杀惯的黄种核尸有何区别？
就在四兄弟如临大敌之际，紫色的挡板再次打开，蹄声阵阵，尘土飞扬，从中奔出十几个庞然大物，浑身黑乎乎的，也挂满了水疱，一个个硕大的脑袋上顶着一对对弯尖的白色犄角，通红的大牛眼像一个个小灯笼，豁然是一头头核变异大黑牛！
看台上的观众们一反刚才的冷漠，一片沸腾，鼓噪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明日在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就是马德里的欢迎仪式——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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