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习惯了万众瞩目的舞台,观众越多,越不憷场。
他面露微笑,和凯撒面对面地交锋:“阁下,请问,X主义是什么?”
凯撒没料到他反问自己,耸耸肩:“当然是末世生存主义。”
明日顺势反击:“你们的X主义是否定一切主义的主义,推崇生存至上,因为末世的生存空间是有限的,为了生存可以不择手段。那么,你们又称得上正义吗?”
台下的谈判团上下,当即鼓掌,明日没有为地下组织辩解,而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反击得漂亮。
凯撒为之一愕,忽然语出惊人:“说得好,无论是X主义万岁,还是为全人类而战,其实只是一句口号而已。我们都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唯一亘古长存的,是真理。”
明日一时恍惚,不知道眼前的凯撒,到底是代表哪个阵营说话,但他确实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在明处,凯撒是X主义的代言人,在暗中,他是地下组织的领袖。
凯撒似乎很喜欢用自己的口才蛊惑人心,或许在别人的眼中,他只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但明日的心中,他却别有深意。
明日现出迷惘之态:“真理?什么是真理……”
“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真理。”凯撒露出悲天悯人之态,上帝一般地俯视台下的众生,“我们可以理解为:真理是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以人类而言,生、老、病、死,就是真理。活着,就是最大的真理。”
满座皆静,凯撒看似故作深奥的话,直入台下宾客的内心,令每一个人都在思考真理的定义。
明日忽然打个激灵,清醒过来,展开思辨:“是不是还有这样一种真理:当有一天,我们人类即将灭亡,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时,他翻开人类的历史,会一声长叹:原来一切不过是场梦,所有的思想、所有的争斗、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毫无意义……”
凯撒的双目精光闪烁,仿佛重新认识明日似的,上下打量着他:“明日先生,你是说,我们之间的战争,其实毫无意义。”
明日已然跟上了凯撒的思维,直视对方:“战争的唯一意义在于,让我们体会到和平的意义。今天,我站在这里,衷心地希望我们双方握手言和,让幸存的人类,还有一线反思的机会。”
全场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反思……
“说的好!明日先生,见到你很高兴!”一个精神矍铄的银发老者,一边鼓掌,一边走上主持台。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五官强悍的高壮猛男和一位戴着眼镜的知性美女,X统帅部的三大区长终于登场。
全场男女同时起立,报以最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要知道,三大区长各有自己的地盘,很难聚在一起,集体亮相。
爱娃犹豫一下,也带领着谈判团上下站起来,致以礼节性的鼓掌。
三大区长高举双手,接受自己人民的欢呼:“X主义万岁!X主义万岁……”
在这一声声狂热的“万岁”声中,明日也只能隐于对手的耀眼光芒下,沦为配角,凯撒则悄然离场。
几分钟后,欢呼声才停止,宾客纷纷落座。
为首的柏林区长,以长者的和蔼姿态,跟明日握手:“明日先生,没想到你的战斗本领高超,口才也是一流的。”
泰坦巨人一般的体形几乎将明日笼罩,他语气强硬:“上帝只站在强者的一边,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也是一个真理。”
阿黛尔给了明日一个法兰西拥抱,柔声道:“明日,人就是为了欲望而生的,要是没有了欲望,那还是人类吗?”
明日刚刚经过跟凯撒的一番热辩,思维冷却下来,一时有些词穷。
好在副代表爱娃及时上台,缓解了他的窘境:“各位,欧洲很大,容得下地下组织和X主义,我们可以比邻而居,和平共处。用一句老话,若我们把邻居当成敌人,他们就会变成敌人。若我们把邻居当成朋友,他们就会变成朋友。我希望,我们可以变成朋友……”
爱娃真诚的声音回荡在宴会大厅中,赢得了谈判团进场以来最多的掌声。
宾主落座,双方客客气气,说着场面话,基本上是爱娃支撑大局,明日三兄弟负责吃。
胖子吃得最欢,基地的食堂是定人定量,虽然营养足够,他总是感觉吃不饱。
现在,到了敌人的地盘,可以放开肚皮大吃,恨不能把敌人吃空了。
Y小姐坐在明日的身边,几乎不动刀叉,也不发一语,似乎是隐形的。
明日的另一边,则坐着阿黛尔,不时找他碰杯,热情如火。
柏林区长的话不多,但他每每抬起睿智的双眼,就能让你感觉到他的存在,不可忽视。
泰坦毫不掩饰自己对明日的敌意,大口喝酒,不时用挑衅的目光瞟过来。
胖子跟泰坦有断臂之仇,一面吃喝,一面毫不客气地反瞪回去。
泰坦终于忍不住了:“明日先生,我一直很佩服你的功夫。今晚大家高兴,我俩来个娱乐节目,到台上比试一下,如何?”
他的脸喝得红红的,似有七八分醉意。
柏林区长眉头一皱,并未干涉。
阿黛尔一副看戏的表情。
Y小姐则是不动声色。
至于谈判团这边,爱娃的脸色一变,胖子停止了吃喝,小武则目光如电。
明日很清楚泰坦是装醉挑事,心中冷笑,似乎古往今来的政治谈判,总要夹一点武戏,好像不如此,就是唱戏没唱全套似的。
虽然他和这家伙一直不对付,但在钥匙战境中,还真没有真正交过手。
明日原本以为泰坦是靠药物刺激提升战斗力,但跟X先生和Y小姐交过手之后,判断这家伙也是经过基因强化的体质。
他在心里掂量着,具有核尸体质和核菌基因的自己,跟基因战士相比,到底哪一个更强呢?
即便双方达成了停战协议,明争或许不再有,但暗斗是少不了的,像刺杀一类的行动,也可能发生。
就在明日琢磨着要不要应战的时候,胖子拍案而起:“斗牛的,杀鸡不用宰牛的刀。老子陪你打一场,有胆吗?”
小武也跟着挤兑:“想跟我们大哥打,先过我们兄弟这一关。”
两兄弟的连消带打,将泰坦气得哇哇大叫:“你们两个家伙,一起上,看谁输谁赢?”
明日本来还想阻止胖子,但听到泰坦这句话,立刻打蛇顺杆上,不让他有反悔的机会:“既然泰坦先生如此自信,老二、老三,你们就陪他娱乐一下,给大家助兴,别玩真的啊。”
若是胖子一个,自然打不过泰坦,但是加上小武,就不好说了。
阿黛尔唯恐天下不乱似的,立刻走上主持台,宣布了这一即兴的娱乐节目。
台下的宾客都欢呼起来,有吃有喝,还有戏看,何乐不为?
泰坦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又泛起一丝冷厉,竟然不惧。
阿黛尔宣布的竞技规则是空手搏斗,下台即输。
但是胖子的一只手却是高科技机械手臂,无形中多了一件武器。
两兄弟跟着跳上主持台,小武满不在乎地双臂抱胸,胖子则响亮地打个饱嗝,激起一片哄笑。
泰坦昂然起身,几步走到台上,他的脸依旧是红的,却酒意全消,站得笔直,倨傲地俯视着矮他一头的小武和胖子,发出强悍的声音:“那就打吧。”
说着,他一拳打向了小武,另一脚则踢向胖子。
明日目光一凝,正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泰坦的战术预判很合理,小武的长处是腿功,胖子的优势是双手,他反其道而行,扬长避短。
“我打!”小武一声怪叫,一串无影脚踢向对手的大拳。
“呀呀呀!”胖子也嘶吼着,双手切菜般地劈向对手的长腿。
好个泰坦,在两兄弟的夹击之下,不退反进,抢前一步,仗着身高臂长的优势,竟然一拳穿过小武的无影脚,击向他的面门;同时一个前踢再接一个后踢,一气呵成,攻向胖子的下盘……
不好,要糟!
明日的脸色一变,泰坦的速度果然也达到了子弹速度,正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在他的念头一闪之间,小武口喷鲜血、胖子膝盖变形,两人一瘦一胖的身影,已倒飞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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