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舰首先启动，底部喷出气流，一马当先，驶进秘密通道。
几天没睡好觉的明日，一头钻进卧舱，饱饱地睡了几个小时，直到天亮才醒。
卧舱和作息室各挨一面舷窗，他揉着眼屎，眯起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外面世界，有种龙回大海的自由感。
别了，基地一号！别了，救世主……
明日心中感叹几声，扫了一眼床头的电子屏，上面的地图提示，已接近基地二号的地界。
地图下方的滚动字幕，标出时间、外界的天气情况和辐射值。
都早上七点多了，明日翻身下床，脚一落地，门上的提示灯就闪了几下，表示有人起床。
明日在独立卫生间里洗漱完毕，精神抖擞地出了门，外面就是作息室，喀秋莎和伊凡正坐在推拉式座位上，用俄语聊天。
胖子和小武仍在睡懒觉，毕竟在明日战队中要以身作则，偷懒不得。
秦冰还在观察期，在医务室休息，和那个“亮亮”呆在一起。
一见明日露面，喀秋莎当即打招呼：“长官，早上好！”
舰上空间狭小，上下级之间的敬礼可以忽略。
伊凡不在编制，不用多礼。
明日挨着伊凡坐下，厨师为他端来了早餐，一杯奶片冲的牛奶和两块压缩饼干，简单，保证营养和热量。
喀秋莎和伊凡吃过了，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都是汉语。
将要随团进入X阵营的核心地带，喀秋莎显得很兴奋，自从摆脱了流窜打游击的苦日子，部下都安定下来，她的气色好了不少，身上的不羁和野性也多了一丝柔和。
不一会儿，胖子和小武也起来了，作息室热闹起来。
胖子明显对喀秋莎感兴趣，她倒没有拒绝的意思。
俄罗斯姑娘对华夏人天生好感，不挑肥瘦，在和平年代，两国之间的跨国婚姻高居世界前列。
明日心想，如果胖子和喀秋莎配对，也是好事。
小武忽然指着窗外道：“大哥，我们的人来了！”
可不是，两艘游击舰出现在地平线上，车顶飘扬着银V红旗，是基地二号的驻军，前来护送出访团。
负责护送的军官是雪莉，这是明日的安排。
两支队伍会合后，继续前进，雪莉登上了一号舰，一身笔挺的军官服，完全是指挥官的风度，一见明日，马上立正敬礼：“首长好！”
明日随意挥挥手：“五妹，这里没有外人，放松一点。”
胖子和小武早已嘻嘻哈哈地开起玩笑：“五妹，有没有找个五妹夫……想我们了吗？”
喀秋莎和伊凡跟雪莉不熟，只是点头示意。
“大哥、二哥、三哥……”基地二号的堂堂指挥官，转眼变成了低眉顺眼的小丫头，关切问，“大嫂呢？亮亮呢？带我去看看他俩。”
明日只得陪她去了医务室，空间不大，又安置了一张医疗平台和透明医疗舱，更显狭窄。
军医识趣地出去，秦冰正躺在平台看电子书，显得闲情雅致，边上是睡在透明舱中的“亮亮”。
“五妹来了。”秦冰微笑着欠欠身。
“大嫂，你休息好。”雪莉站着跟秦冰说会儿话，便和明日离开。
走出医务室的舱门，左右无人，她忽然停步，眼神透彻，看向明日：“大哥，此行安全吗？”
多年兄妹，小丫头显然嗅出了不一样的气息，用彼此有数的话做试探。
明日面不改色心不跳：“傻丫头，别乱想，我是出国访问，会有什么危险？”
他见她眼波流转，不由想起那一场醉酒，至今不知跟她发生了什么，暗叹一声：五妹，兄弟们就拜托你了。
说话间，多瑙河大桥到了，明日战队和喀秋莎连止步于此，进驻桥头堡的军营，由雪莉直接指挥。
一号舰过基地二号而不入，雪莉所率的两艘游击舰，继续护送出访团，进入军事缓冲区，抵达X阵营的边界才返回。
当雪莉返回桥头堡军营后，小林会将明日的秘密指示传达给她，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过了多瑙河大桥，灰蒙蒙的天空下，灰败的大地充斥着初冬的萧杀，随处可见无人收拾的人类尸骨，都被核变异动物啃得只剩白骨。
一路上没看到多少白眼核尸，跟基地二号的抵抗军定期扫荡有关。
雪莉跟三位哥哥好久没见，有说不完的话，又跟喀秋莎、伊凡也熟络了。
行进到缓冲区腹地的时候，明日仿佛很随意地问：“喀秋莎同志，你的那些大虫子——沙蚯，怎么样了？”
喀秋莎已融入了明日的团体，毫不讳言：“都在那里，那是我们的退路，自然不会放弃。”
明日嘉许道：“很好很好，居安思危嘛。”
喀秋莎闻言，一双宝石蓝的眼睛眯起来，似在揣摩着明日的言下之意。
忽然，两声长长的汽笛声响起，出访团停了下来。
远处出现了两台X军队的武装列车，应该是来迎接出访团的。
此时才九点多钟，明日感到奇怪，这么快就到X阵营的边界了？
可是舷窗外的景象，似乎还在非军事缓冲区，他又转头看电子屏上的路线图，没错，距离对方的疆域还有一段距离。
怎么对方的武装列车也进来了，与定好的行程不附，莫非有何变故？
“全体做好战斗准备！”雪莉警觉地发出命令。
两艘游击舰立刻挡在了一号舰的前方，三舰同时进入临战状态。
明日倒不紧张，此次私人访问，阿黛尔求之不得，不至于搞什么花样。
他皱皱眉，正想让通讯员跟对方联络，询问情况，以免发生误会。
电子屏上的画面一闪，出现一位一身黑西装的帅气小伙子，而且是个东方人，不是二营长是谁？
只见他行了X礼，一口英语：“我是X统帅部的联络官X，奉命前来迎接明日先生。”
雪莉呆呆地看着二营长久违的面孔，眼神复杂之极。
明日忙令通讯员接入自己的画面，跟这位老部下视频通话，说起汉语：“X先生，什么情况，你们怎么也进入缓冲区了？不是说好在边境碰头的吗？”
二营长的表情毫无波动，以官方的语气回复：“明日先生你好，因为我方境内的核尸出现了不明躁动，为了确保您的安全，上面命令我越境出迎。”
明日释然了，又有些好奇，核尸的不明躁动是怎么回事？管他呢，反正是来保护自己的，礼多人不怪。
雪莉也松口气，下令解除警戒，以对方的武装列车为先导，继续前进。
明日转脸看看刚才避开镜头的她：“要不要见见二营长？”
小丫头咬着嘴唇，黯然憋出一句话：“相见不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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