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是吧？我在灭绝战境中，不是死在你的手里了吗？”对方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是刀锋是谁？
“你……你怎么活过来了？”明日兀自不敢相信，他最清楚，刀锋是被秦冰割喉，早已死透了。
“倒也没活，只是死的那个是我的克隆体！”刀锋绿宝石一样的双眼，带着孩子似的狡黠，一语道破天机。
“克隆体？”明日惊疑尽去，恍然大悟。
克隆技术是永生之城——方舟系统的基石，既然亮亮都有一个克隆儿，克隆出一个刀锋也不是难事。
虽然当日阿黛尔曾经说过，克隆人出现畸形的概率很高，但对于重要的人物来说，成功一两个，作为替身足矣。
难怪灭绝战境中的刀锋一直保持沉默，不过战斗力确实不弱，想来训练已久。
明日竟有如释重负之感，刀锋和他从对手到同志，在几次并肩战斗中结下了深厚的友情，真要这么死在他的手里，阴影会一直留在心中。
“爱娃和二营长也是克隆体？”他犹疑发问，因为他俩在灭绝战境中跟他做了交流，看不出是克隆的。
他很希望二营长这个被蒙蔽的老部下也活下来。
刀锋不置可否，只回了一句：“领袖不会轻易牺牲忠诚的部下和不可替代的精英的。”
这句话值得玩味，似乎不可替代的精英即便不是忠诚的部下，凯撒也不会牺牲之，即便是他的敌人，比如明日之流。
或许，老小子真的为了创造新世界，不惜代价地吸收优秀的人种。
明日又试探：“刀锋，是不是像你现在这样，能跟我正常对话的，才是本人？”
刀锋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老朋友叙旧完毕，现在谈公事。我奉领袖之命，前来捉拿叛徒及其随从，现在要迫降你的一号舰，请不要反抗。”
明日醒悟过来，自己和刀锋终究不能做回兄弟了，冷哼一声：“你可以吗？在地面你不是我的对手，在空中更不是！”
刀锋针锋相对：“是吗？你太自信了，我驾驶的二号舰，就是为克制一号舰而研制的，别逼我将你打下来！”
竟然还有二号舰？专门对付一号舰的！
明日直觉刀锋没有虚言，高度警惕起来，不敢再盘桓下去，大喝一声：“开火！”
驾驶席上的班长早就做好准备，一按机炮按钮，一串大口径子弹拽着火光，喷射出去——“咄咄咄……”
对面的二号舰竟然没有任何规避的动作，被打得火花四溅，舰身抖颤，但毫发无损。
明日只是佯攻，在发出命令的同时，猛地一踩油门，一推手杆，一号舰的锥形舰首垂直向下，好像要坠毁一般。
眼看着地面迅速放大、扑面而来，嘀嘀的报警声越叫越急，发出撞机的预警，以班长丰富的驾驶经验和过硬的心理素质，都脸色大变，只差没有惊叫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号舰的舱腹几乎擦着一幢建筑物的顶部，由垂直变为平行，贴着一条街道，以仅仅几十米的高度疾飞。
“轰”地一声，舰首撞上一株正在追杀猎物的活死人树，将它撞成数截，飞入一群奔逃的大猩猩之间。
这些大猩猩也极为凶悍，见敌人遭遇天降横祸，当即落井下石，一拥而上，抱住被分割的活死人树撕扯起来。
一群白蚁也过来增援，啃咬着这些沾满血肉的枝干和根须，木制品本来就是它们的主食。
这株垂死挣扎的活死人树，很快变成了几节秃木，葬身于白蚁的腹中。
看来，被凯撒视为灭绝大杀器的活死人树，并非不可战胜。
可惜这一幕，明日并没有看到，因为一号舰正遭受疯狂的追击。
刀锋驾驶着二号舰，紧紧钉住目标，双方一前一后，在核尸之城的大街小巷中，展开了超低空狂飙。
处于这样的高度和地形，自动驾驶不可能，雷达导航发挥的作用也有限，更多地依靠驾驶员的目测和直觉反应。
相对而言，明日变成了刀锋的领航员，飞行难度更大。
一号舰发出气流高速摩擦的呼啸声，二号舰如影随形，伴随着激烈的交火。
虽然交火无法创伤对手，但能干扰对手的飞行。
两舰在高楼大厦之间划出两道长长的弧线，一朵朵火花迸射，那场面，类似于科幻电影的太空星战，非常壮观而绚丽。
双方嘴巴的交锋也不停止……
“明日，我的飞行恐惧症，还是你帮我克服的，真要谢谢你。”
“不谢！我会让你再得一次恐飞症的……”
明日见无法摆脱刀锋，瞥了一眼城市天际线，一咬牙，继续降低高度，完全依靠目测和直觉，从一株株张牙舞爪的活死人树之间，穿插而过。
身边的班长，已经见怪不惊，眼中只有监视器中的追兵，专心射击。
明日的潜能提升到极致，眼前的慢镜头世界变成一个点世界，每一个点形成一道道车辐状的射线，反射到圆心——他的视网膜，再经过大脑，反射到他的手脚，操控着一号舰，几乎挨着地面飞行。
但见锥形的舰首刺破空气，荡起层层涟漪。
扁平的舱腹掠过一个个核变异族群的头顶，势如破浪。
三角翼造型的舰尾，拖着长长的白色气线……
这一刻的明日，不仅人舰合一，而且和天地融为一体，久违的“我行在天，如行在地”的感觉，充斥整个身心。
刀锋的声音再次传来：“明日，我知道领袖为什么爱惜你这个人才了，将潜能和飞行器相融到如此境界，你是第一人，我甘拜下风。不过，你的表演时间结束了……”
明日一听此言，直觉不妙，第一时间垂直拉升，这是飞行器规避袭击的最经典动作。
然而，却已迟了，没有任何预警的，一号舰舰身一震，竟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仿佛就要解体一般。
班长忍不住大叫：“这是什么武器？不可能！一号舰是不可摧毁的……”
明日心中同样震撼，以他的第六感，都没有感知任何遇袭的警兆，难道又是什么秘密武器，比制造乱流的空爆弹还厉害？
还好，他仍能控制飞行，不管不顾地继续爬升，舰尾拖出长长的气线，将速度提升到极限。
须臾，舰身恢复了正常，似乎摆脱了莫名的袭击，越飞越高。
明日看了一下监视器，二号舰依旧缀在后面，至少敌人的高炮阵地会投鼠忌器，他不用担心乱流了。
不过，刀锋那件无形无影的秘密武器，却像一把利刃横在头顶，随时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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