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近卫军正展开自杀式的冲锋，无限接近活死人树的万千根须，双方的终极碰撞，即将如流星般爆发。
时间就是生命，明日比任何时候，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他的身体潜能大爆发，一跃跨入“时空破”的境界。
他的思维潜能也同步爆发，在点的世界中，大脑也仿佛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居然看到了过去和未来之间的各种轨迹，有如一个个“穿越时空的因果”。
这，大概就是思维潜能的神奇一跃吧。
第一次体验的明日不惊不喜，捕捉到了想要的因果。
原来自己的作战理念，从早期的“充分利用现有条件，建立局部优势”，再到中期的“万物为我所用”，直到如今的“一切皆可能”，其实是一脉相承，适用于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对象！
他覆盖全局的蜂群思维，忽地回缩，集中到上百株活死人树的周围。
他并没有对活死人树展开共振攻击，而是跟它们周围的核尸进行连接，融入“他们”的群体意识。
在此前的试验中，明日可以运用蜂群思维，控制核尸、大猩猩和大熊猫，至于其他的核变异动物，则不行。
根据伊凡的演算，在进化链上，距离人类越近的种群，跟明日越容易接入群体意识；反之，距离越远的种群，明日越难以控制。
同样，进化链的远近，也决定了明日的控制强弱，跟人类同宗同源的核尸，是他最容易掌控的核变异族群。
然而，明日并不能吸收核尸、大猩猩或大熊猫的群体意识，扩充自己的蜂群思维，增加共振攻击的威力。
但是，他可以控制它们的身体，以实体战力攻击目标，如同他和秦冰的双人回空斩。
两者的区别在于，一个是“无线连接”，一个是“有线连接”。
根据实验推演，明日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控制该区域的所有核尸，比起共振攻击的单一性，这种无线连接是群体性的，攻击也是群体性的。
瞬息转换，他成功地控制了活死人树周围的上千核尸，最妙的是，核尸在核变异军团中的比重最大，这为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弹药，肆无忌惮地攻向目标——活死人树。
这不仅是“充分利用现有条件，建立局部优势”，也是“万物为我所用”，更是“一切皆可能”，他的作战理念，得到了全面的贯彻。
同一时间，近卫军和上百株活死人树展开了全面碰撞。
“人类万岁！”小林怒吼着，身先士卒。
“人类万岁！”机甲士兵同声呐喊，皆抱着决死之心，准备跟敌人战斗到最后一口气。
在他们的心中，还是存着一线希望，那就是敌人的神秘自爆。
在刚才的巅峰对决中，近卫军上下大致摸清了活死人树的自爆规律：它们是一株接着一株自爆的，每一次的间隔时间，大约是两分钟。
而现在，活死人树的数量增加了几倍，即便它们再次发生自爆，时间也大大延长，以近卫军将士的现有体力，几乎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奇迹，会再次降临吗？
会的，只不过是以另外的一种形式出现！
面对无比强大的死敌，机甲士兵们完全舍弃了周围的核变异动物，挥舞巨剑，冲入活死人树的根须巨网中……
不曾想，竟有一道道身影，抢先一步，冲了进去，舍生忘死地扑向了堪比刀片的万千根须， “噗、噗、噗”之声不绝于耳！
什么情况？近卫军上下，淋浴在漫天飞洒的碎肉血雨中，面临的压力锐减，但他们的视觉、听觉和嗅觉早已麻木了，只剩下一种本能的肌体反应——砍杀！
抓住战机，不顾一切地向前砍杀！
各个战斗小队的机甲士兵，顶着腥风血雨，披荆斩棘，杀入了上百株活死人树的近身距离，远远比预想的轻松。
因为那一道道身影前赴后继，以密集的自杀式攻击，做了他们的挡箭牌，形成一道血肉凝聚的大漩涡。
有一些机甲士兵的注意力得以转移，骇然发现，以血肉之躯攻向活死人树的，竟是他们的敌人——核尸！
源源不断的核尸，无视身边的机甲士兵，瞪着白眼珠，龇牙咧嘴地咆哮着，潮水般地扑向漩涡中心的活死人树……
“哗变”的核尸军团，以白眼核尸为主，但最具战斗力的，却是少量的突变者和数量略多一点的核殍。
其中，皮包骨头的核殍，堪称针对活死人树的武器，因为“他们”的皮肤坚硬如铁，那刀片一样的根须，最多将“他们”击飞，却不能杀伤一二。
明日控制突变者和核殍的时候，略显吃力，但一过瓶颈，便得心应手，相对而言，两者的意识更显单纯。
可以说，红眼核尸保留了人类的正常意识，白眼核尸的人类意识相当于六七岁的孩童，突变者和核殍的人类意识跟三岁娃娃差不多。
相比较大人，自然是小孩子更容易控制。
核尸是已知的核变异生物中，唯一形成进化体系的族群，但“他们”在身体进化的同时，人类意识却同步退化。
这似乎是一种悖论，对于人类这个特殊的智慧种群，进化即退化，并不奇怪。
人类文明进化的同时，却失去了很多人体的内在潜能，这何尝不是一种倒退。
核尸军团形成的血肉漩涡，其实就是远古人类围猎猛兽的本能反应。
牺牲个体的生命，保证群体的延续，远古人类的自我牺牲精神，远比现代人类来得自然和自觉，不需要信仰的支撑和外界的刺激。
所以说，如果人类真的灭绝了，统治地球的下一个物种，一定是核尸。
在近卫军上下的无比惊诧和巨大惊喜中，核尸军团对活死人树展开了惊涛骇浪般的连绵冲击。
那情形，仿佛无数小蚂蚁围攻体积大很多倍的猎物，即便厉害如活死人树，也好汉架不住人多。
转眼之间，上百株活死人树的根须巨网，就被核尸的人海战术穿透，伞状枝条、巨粗的主干，都被密密麻麻的核尸所覆盖。
“他们”用手扯、用牙咬，试图将这些令“他们”恐惧的庞然大物，撕成碎片。
那情形，又似蚂蚁撼大树，并不能动摇其根本，可是别忘了，还有几百名机甲士兵在侧，他们才是真正的主力。
小林今天受到的冲击，彻底颠覆了他固有的作战理念，原来战争还可以这样打。
无论是活死人树的自爆，还是核尸军团的反戈一击，都是大哥的手笔，完全跳出旧时代的战争范畴。
至此，小林依稀触摸到明日那番话的真正含义——“第四次世界大战的武器，既不是石头和木棍，也不是是牙齿和舌头，而是意志的对决！”
他也看出来，核尸军团对活死人树的最大作用，是牵制，而非杀伤。
最终解决战斗的，还是要靠人类的战士。
小林不敢贻误战机，巨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十字，发出总攻的信号，同时厉声大喝：“砍树战术！杀！”
“杀！”四百余名机甲士兵，利用核尸军团对活死人树死缠烂打的牵制，以战斗小队为单位，挟雷霆万钧之势，分头围剿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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