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必须要讲，因为接下来，一定会发生很多不可预测的情况，他变迟钝的大脑很可能误事，必须要有人商量，群策群力，尤其是借助艾克斯连接一号舰主机的超算智脑，展开超前思维。
在意识穿越前的那段时空中，他和艾克斯、秦冰的交流相当不便，只是当时的时间充裕，才不影响大局。
而现在，新的变数随时会出现，他必须为双方找到一个简单快捷的沟通方式，让一号舰面临突发事件时，可以做出最快速、最正确的反应。
“冰爷，抓住尾巴。”明日的指甲在自己的屁股后一划，将裤子划个洞，露出那条光光的短尾巴。
他要和秦冰进行类似双人回空斩的意识连接，通过血族“我所想，你所见”的能力，让秦冰接收那三日的影像记忆，没什么比这更有阐述力了。
秦冰晓得事关重大，深呼吸一口气，纤手握住他的的短尾巴，刹那间，两人的身子同时打个激灵……
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就明白了一切，“呀”地尖叫一声，触电般地松开手，浑身颤抖着，面带惊恐，难以相信自己在脑海里看到的一切，尤其是第一次核爆炸时，五舰上的兄弟们被冲击波化为灰烬的死亡惨状……
明日将尾巴缩进裤中，对秦冰点点头：“这是真的，告诉艾克斯！”
秦冰使劲地咬着嘴唇，咽了一下口水，很艰难地看向X型机器人：“是这样的……”
主持人出身的她，语言组织能力本来就是强项，用最精炼的话儿，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一切讲明白了。
艾克斯的球体脑袋闪得飞快：“意识穿越？另一个时空……”
“在另一个时空，他们都死了，我也死了……”秦冰总算勉强平复下来，慢慢地消化着这个惊世骇俗的秘密。
其中令她后怕的是，实现意识穿越，需要一次性的能量，而这股能量，是通过她的死激发的。
可想而知，如果失败了，她在另一个时空已经死了，那么这一个时空的她，自然是不存在的。
似乎有个悖论，这两个时空，是在一条线上，还是两条平行线？
“我是谁？从哪来，到哪去……”秦冰的大脑出现短暂的混乱，思考这个人类本源的终极问题。
反而是大脑变得迟钝的明日，一眼看穿了本质，给她当头棒喝：“你在当下！当下的你，就是你！从过去来，到未来去……”
“我在当下？从过去来？到未来去……”秦冰如梦初醒，打个激灵，恢复了正常。
是的，人类的本源其实就这么简单，只是成年人的思想太复杂了，把一个简单的问题看得如此高深，甚至上升到哲学层面，反不如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看得明白。
明日就是保持了近乎胎儿的人类意识，所以一语惊醒梦中人。
秦冰转而担忧起当下：“他爸，你改变了旧的未来，可是新的未来，我们该怎么把握？”
“艾克斯？”明日则看向了X型机器人，在另一个时空里，他主要依靠它的分析和推演。
艾克斯自然不存在人类何去何从的困扰，开始完全理性的思考：“虽然新的未来无从把握，但是我们却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不是吗？”
又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明日和秦冰恍然大悟。
既然意识穿越已经成功，只要明日这个穿越者，加上秦冰和核尸族群的触发点都在，就可以不断地进行意识穿越。
所以，哪怕新的未来无从把握，出现坏的结局，也可以推倒重来。
“岂不是，我们都死不了？”秦冰面露喜色，热辣辣地看了明日一眼，要不是艾克斯在场，一定要狠狠地“奖励”这个混蛋。
是的，没人可以拒绝多一条命的诱惑，明日有了意识穿越，等于拥有了命运的重启按钮，从理论上说，无论未来如何险恶，也可以扭转。
如果追求永生的凯撒，得知了这个秘密，只怕将整个地球都翻过来，也要捉住明日。
“别太乐观，明日的意识穿越也有极大的局限性，并不能随心所欲地改变过去和未来。另外，还要考虑到蝴蝶效应，穿越的次数不能过多。”艾克斯的超算智脑很快抓住了重点，提醒两个人类。
“是的，那个小血，就没有救回来。”秦冰这时想起了明日的记忆中，对小血痛彻心扉的愧疚。
明日神色一黯，如何忘得了生命中挚爱的那个她？
“他爸，你的千万大军，还在和吃人树战斗吗？”秦冰聪明地转移明日的注意力。
“我让‘他们’，柏林集结。”明日回答。
在那几十万核尸的嫡系部队兵分两路之际，他发出了最新的一道王者意志，让千万核尸放弃跟活死人树军团的缠斗，向柏林方向集结。
“为什么？你忘了上一次的教训了？”秦冰不解地问。
明日知道她指的是发生在柏林的那场核爆炸，千万核尸被活死人树军团赶进了柏林墙中，被一枚战略核弹化为灰烬。
严格来说，如果按照原先的时空轨迹，那场核爆炸将发生在今晚。
只是明日已经改变了未来，没有理由重蹈覆辙。
但明日这么做，自然有必要的理由。
因为有一些事情，是他的记忆影像无法传递的，只能用嘴巴解释。
为什么他意识穿越的时间临界点，卡得那么死？几乎就在核爆炸的前一刻，差点赶不上阻止刀锋的复制舰。
并非他想玩生死时速，而是因为，当时远在西伯利亚极地的他，在意识穿越前，突然接收到一股空前巨大的精神力量，甚至比活死人树的仇恨情绪还要庞大。
要知道当时，欧洲大陆的千万核尸已被凯撒消灭殆尽，不可能再出现超越活死人树族群的群体意识，可是偏偏就出现了，而且更加恐怖。
他想要弄明白这是什么东西，让三天前的自己，有个思想准备，提前做好应对，因此才拖延到最后一刻。
可惜，他依旧没有弄清这是什么东西，只是判断出，它的源头就在柏林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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