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太对不起我的老婆了。”台长竟然立刻流出了眼泪，不知是感情丰富还是表情丰富。
“的确可以理解。台长大人，你一定不记得我了，我跟贵台有过合作，尤其是吕主播的节目，我特别喜欢。”张坏第一个转变态度，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本来，他的情形类似人之将死，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却偏偏还有个最在乎的女人，即便明日给了他承诺，也不想得罪台长。
“我的节目可是台里收视率最高的。”吕主播听得面上放光，胸也挺起来，张坏的话唤醒了她美好的记忆，虽然不过才一天前的事，但已经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台长笑呵呵地向张坏伸出了手：“记得记得，你叫张什么来着。”
明明吕主播刚把各人都介绍过，他却贵人多忘事了。
“我叫张坏，坏蛋的坏！”张坏伸出自己的手，刚好是那只淋了黑雨的左手。
“啊？你被感染了！”台长刷地变脸，瞪大眼睛，像见到非常恐怖的事物，避犹不及地向后倒退。
吕主播自然跟着一起后退，害怕地喃喃：“怎么办？怎么办？”
原来张坏的左手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层淡淡的小水疱，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啊？”张坏也才发现，伸出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面色刷白，心中的一丝侥幸彻底破碎，失神地看向明日，“大哥，这是……开始了啊……”
“没关系，不会传染的。”明日不知是安慰张坏还是安慰其他人。
“坏坏……”豆豆不管不顾地扑在张坏身上，又哭了起来。
“傻丫头，哭啥？我只不过会变成丧尸而已！”张坏惨笑着，无所顾忌地吐出那两个字，用尚没长水疱的右手抚着豆豆的头。
“爸爸、小妈……”亮亮也被吓住了，紧紧拉着小爱的手不放。
他虽然还小，但跟喜欢看恐怖片、科幻片的父亲在一起，可没少看丧尸片。
来时的路上，他因为在车上对“丧尸”的暴乱没啥直观感觉，可是刚才亲眼看到了大股“丧尸”侵袭的可怕，幼小的心灵所受到的冲击，比那个单枪匹马的黑影来得更大。
明日没有安抚儿子，是时候让他逐步认清这个残酷的世界了。
“明日，你看出张坏的变异类型了吗？”小爱面有忧色，不管怎么说，在一般人的理解里，跟一个变异的人在一起，不啻身边埋了一颗定时炸弹。
“暂时看不出。”明日摇头坦承。
“大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张坏大声提醒，仿佛说一件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我说到做到！”明日毅然决然，要给儿子做个表率，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
“明日大哥，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张坏……”吕主播委婉地说，她的潜台词分明是，难道我们真的要和一个丧尸在一起？
“我保证，不会让他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明日只能这样说，看向豆豆，“你陪张坏负责监视一个通风口，他有什么变化，随时向我报告。”
他又看向小爱：“你带亮亮去监视另一个通风口，对讲机联系。”
张坏等四人被支开，明日只留下了吕主播，这才转向台长：“我们谈谈，事关何去何从。”
他刚才之所以放台长进来，自然是看到了对方的利用价值。
“好，先给我点水喝，我们坐下聊，慢慢聊，好不好？”台长是官场中人，善于察言观色，也很清楚自己的重要性。
台长被带到了临时饭桌旁，他随身不离地拎着那两个提包，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当然明日并不在意。
末世初期的人还保留着和平年代的思维惯性，会带上他们认为最重要的东西，但在不久的将来，就会知道什么东西都没有食物和水重要。
吕主播殷勤地拿过来两支矿泉水，台长也不客气，仰着脖子就“咕咚、咕咚”地喝光一瓶。
明日坐在他的对面，看的又一阵肉痛，却忘了人家才是这里的主人。
吕主播又给台长拿来一件厚衣服披上。
“小吕啊，再给我弄点吃的来。”台长摆脱了刚才的狼狈，声音爽朗，昂首端坐在几个大纸箱拼成的饭桌旁，不经意中透出官威。
“好嘞台长。”吕主播屁颠屁颠的，又端来了一盘速食品，就站在了台长身边候着，俨然服务员一般。
台长大咧咧地从盘子里抓起一块压缩饼干，撕开包装就啃，喷着饼干屑，对明日发话：“你有啥问题，尽管问吧。”
明日并不着急，以平起平坐的姿态，也拿起一块压缩饼干，捏着撕开的真空包装袋，抿了一口，慢慢地咀嚼一番，直到咽下喉咙，才开口：“台长，另一个小仓库里，到底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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