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弃,此生不离-蜜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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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山上没有信号,除了看光碟,没别的可看,但那些光碟都是些……纪齐宣侧目看去,果然是重口片子在激情澎湃地播放。

    “老实说,我对这片子没兴趣的。”曾唯一见纪齐宣脸黑了,慢条斯理地解释,把纪齐宣拉到自己身边,塞了几颗提子到他嘴里。纪齐宣一边吃着曾唯一塞给的提子,一边也看着电视上的激情片。

    “哎,亲爱的,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这穷地方,没有她的台湾苦情大戏,真是度日如年啊。

    “老头给了我七天假。”纪齐宣说道。

    如今是第三天,还未过完一半。

    曾唯一提议:“我们驾车去山下溜达溜达吧。”

    外面下的雨很大,其实并不宜冒然下山,加上此处虽然已承包下来,却未开发,山路还是原来的路,崎岖颠簸,在大雨的天气里,危险度难免增加。

    纪齐宣虽然顾虑这些,但见曾唯一无精打采,也不好驳了她的兴趣。他点点头:“好吧。”

    出门之前,曾唯一什么也没带,就带了一瓶矿泉水,很狼狈地和纪齐宣钻进越野车里,身上已经湿了个透。曾唯一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边擦着脸上的水滴,一边把头往窗外观看:“这雨真大。开车得小心了。”

    纪齐宣笑道:“这个你放心。”突然,曾唯一拿面巾纸为他擦额头上的雨水,样子认真又专注,倒把纪齐宣弄得一愣。

    曾唯一把纪齐宣的脸擦干后,朝他眨巴两下眼:“你发什么愣呢?”

    纪齐宣只是笑笑,便开车了。

    车行得很不稳,加上雨水冲击前挡风玻璃,眼前模模糊糊的。为了安全起见,纪齐宣开车很小心,几乎是把车开到最小档。

    曾唯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驾车。

    “砰”。

    车身突然发生巨大的震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又是一次震动。感觉车的前轮和后轮都陷进一个大坑里。曾唯一愣了一愣,忙问纪齐宣:“怎么回事?”

    “车子陷泥坑里去了。”纪齐宣叹了口气,他试着把车从坑里开出来,但他不敢加大马力,怕路面打滑。

    车是右侧陷进去了。纪齐宣尝试了许多次,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曾唯一看向纪齐宣:“怎么办?”

    纪齐宣耸肩:“等人来吧。”他拿出手机给Ben打了个电话,收线以后,对曾唯一道:“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我们徒步回山上去,第二,在这里等雨停了,等人来。”

    这两个选择,都不是好选择。曾唯一现在别提有多后悔了,早知就窝在家里看片,一时春心荡漾还能找个舒适的环境把纪齐宣就地正法了。

    曾唯一无力地趴在车窗,看着被雨水洗刷得已经模糊不堪的周遭,唉声叹气。纪齐宣见曾唯一这么难受后悔的样子,问道:“觉得很无聊吗?”

    “这是当然。”曾唯一幽怨地看着他,“不然,我们玩个游戏吧。”曾唯一从车屉里掏出两支烟,一支烟截掉一般,把底部埋在手心中,顶部保持平行,呈给纪齐宣看,“随意挑一支,选长还是短,若是中了,你可以随便问我一个问题,或者让我干冒险的事。”

    “诚实勇敢?”

    “意思差不多,但是又有不同,这个叫夫妻面对面,据说每个夫妻一个星期玩三盘这样的游戏,感情会一直好,离婚率比较低。”

    纪齐宣笑了起来,随意指着一根:“这只,短的。”

    曾唯一把手掌摊平,是长的。

    曾唯一一下子笑开了,贼兮兮地朝纪齐宣眨巴眼:“所以我要开始问你问题了,你要如实回答我,不准撒谎,也不准隐瞒。”她原本萎蔫的脸一下子活跃起来,“敢问亲爱的纪先生,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曾唯一大美女的?”

    纪齐宣抬眼看向曾唯一,她脸上注满了好奇还有几许期望,那漂亮的大眼珠熠熠发亮,就好像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样,漂亮有神,毫无杂质的眸子专注地看他。

    纪齐宣回到香港是十一岁,粤语水平很差。他回到香港,是因为他敬爱的母亲去世了。

    纪老头第一次见到纪齐宣,也是那一年。纪老头和纪齐宣的母亲离婚时,纪齐宣还未出生。他妈妈挺着不明显的肚子回到英国生下了他,纪老头知道这个儿子,也是在纪齐宣三岁那年。纪老头想去见儿子一直没有机会,只因纪齐宣的母亲一直不许。

    在他儿时的记忆里,他妈妈不喜欢笑,对他也不亲近,情愿在外面对着天空看一天,也不愿去抱他。他几乎是个外婆带大的。外婆是个英国贵族,很有涵养,待人亲切。

    外婆对他说:“你妈咪在伤心。好男人是不会让女人伤心的。”

    那时不懂事的他,却记住了这句话。

    十一岁回到香港,对于陌生的父亲,纪齐宣有着强烈的排斥。加上他的孤僻性格,在学校里更是没有朋友。他不会笑,与他妈妈一样。

    纪老头觉得,该为找几个玩伴。那也是纪齐宣,第一次去曾唯一家。

    他被纪老头领去曾家,那天他穿着典型小少爷的西服,脖子上系着蝴蝶结。他很少这么穿,虽然不喜欢,但也不介意这么穿。

    如今他回想那天,依旧是记忆犹新。那时夕阳西下,橙黄的天际涂抹着一条条云的痕迹。他初下车,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一身白裙的女孩。她赤着脚丫,踩在青石上,手捧一束玫瑰花,白色纱裙在夕阳的橙黄天际中微微扬起,折射的淡淡橙光恍如隔世。

    他当即愣在原地,忘记前行。

    “一一。”旁边的男子唤了一声,那女孩把头转过来,离得远,他看不清楚她的脸,只知道那道橙光正在朝他靠近,橙光越来越强,他的心不知为何突然紧张起来,低垂着眼睑不敢去看她。

    玫瑰花的清香扑鼻而来,他还未反应过来,一束玫瑰花举到了他眼下,他一愣,才把头抬起,却见一双清澈见底,干净透明的大眼正对着他:“你就纪齐宣?长得好漂亮。”她鼓着腮帮,嫉妒又好奇地打量他,随后她龇牙笑出一口白牙,对纪老头说:“纪伯伯,这个小老公很漂亮,我很喜欢。”

    她强硬塞给他一束玫瑰花:“给你。”

    他被迫接受一束还带着水滴的玫瑰花,包装还算精巧,上面写着不好看的字:“致我亲爱的小老公,纪齐宣同学”。

    “接受了我的玫瑰花,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走,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们。”说罢,她直接拉起他,往屋里跑。在那天,他认识了李萧山、赵素颜还有林穆森。

    他们都叫他,纪大美人。他们都认为他太漂亮了,没有男孩样。他不介意,唯独只把目光投向一直笑得很开心的曾唯一。她周身散发着似曾相识的淡淡橙光,可她会笑,笑得那么明媚,那么开朗。

    她也笑他很漂亮,她眼神传递出来的是开玩笑,他却很认真,开始锻炼自然,让自己更像个男人。只是想成为她口里的“小老公”。

    其实他并不喜欢她的圈子,很闹腾。他是个喜静的男孩,但因为有她在,他愿意忍耐。他们十三岁去酒吧,曾唯一十三岁开始穿高跟鞋,开始学喝酒。她常常喝醉,他总是默默背她一路,但她不知道每次背她回家的是他,她不去问这事,他也从来缄默。

    上了高中,她开始疏远他。他是全校众所周知的成绩好家世好样貌好的三好生。她和她的朋友是同学里最鄙夷的学生,不读书,目无师长,全靠家底在学校混日子。

    高中那段时间,她最爱的地方是酒吧和舞厅。她是张扬的,学了拉丁舞,就想卖弄风姿,把自己最绝艳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

    她不爱和他说话,可以说已然把他忽视了,有什么聚会,也不再邀请他,以前常常挂在嘴里的小老公,她已经完全不再提起。

    他知道她嫌他无趣,不喝酒,不跳舞,只知道读书。他不是爱读书,而是他除了读书,没什么可干的。他不喜欢闹腾,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始终不喜欢。可偏偏,她只喜欢闹腾。

    每晚放学,他总会站在曾唯一家门口,等她,准时十点。她若没回来,他便会去她常去的酒吧找她。他知道她虽然爱玩,但有自己原则,超过十点不回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她只有一次,十点整没回家。他去找她,却在酒吧门口,看见她坐在地上,昏睡过去,赵素颜一直着急地拍曾唯一的脸。而林穆森正在打架,和一个染着黄头的男子厮打,几个男人在旁边围攻。他走过去,蹲在曾唯一旁边,冷冷地问赵素颜发生了什么事。

    赵素颜告诉他,那些男人想带曾唯一去开房,她不从,被人误撞到栏杆上,晕了过去。他什么话也没说,冲过去就给那些男人一人几拳。他一直是个斯文男人,谁曾想过,一个这样漂亮的男人每天坚持锻炼,只是想证明给一个女人看,他也是个男人,足以保护她的男人。

    他虽然把他们都打趴下了,但他也受了伤,可他还是坚持背她回家。

    第二天,他没去上学,在家养伤。

    一个星期以后,他勉强去上学,却见曾唯一依在林穆森的怀里,在看漫画书,闲情惬意,表情轻松。他的同学说,林穆森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

    他沉默,她始终没注意他没来上学。

    她十九岁生日那晚,当林穆森从大礼盒里出来那刻,他们两人相拥在一起,他才知道,他的那抹以为能触及的淡淡橙光其实离他很远,就像小时候那样,可望而不可即。

    让他万万料不到的是,她生日后的半个月后,林穆森传来了婚讯,新娘不是她。

    婚讯的第五天,她和她爹地来他家,上门提亲。他知道她是为什么,她的个性他了解,可他还是奋不顾身地同意了。

    她的目的再简单不过,利用他来激怒林穆森,她想要的不过是挽回自己的自尊心,他满足她。在外面,她会小鸟依人地依靠在他怀里,故意娇嗔,故意亲密,他呢?会做一位称职的托。

    即使心在滴血,他还是要笑,装作一副很幸福很美好的样子。他只是想对她好,她开心怎样,他就尽量满足她。而无人之时,她和他只是点头之交,仅此而已。

    曾唯一的爹地想让她住他家,算是试婚,也是让两人好好培养感情。她爹地知道她的目的,却对纪齐宣报有青眼,真心把他作为女婿了。

    他早有了新房,在石澳的山上。依山傍水,风景宜人。他喜欢这个新房,他也希望她能喜欢。她确实没有嫌弃,也没有表现出喜欢,只是那种能凑合的那种,一如,她对他一样,凑合吧。

    他为她精心准备了一间漂亮的房间,里面是她喜欢的色调,衣服是她喜欢的牌子的所有款式,什么都是最好的,他尽量把自己能给的最好的,全部给她。

    她却什么都不喜欢,就连他的宠,也一并不稀罕。她不要他给她准备的房间,她说:“既然住在一起,就在一个床上睡吧。”

    他知道她是在故意逗他,他却经不起逗,脸红到无地自容。他和她接吻的次数也不过两三次,这么快同睡一张床榻,确实让他为难。

    他是个正常男人,可他不想伤害她。

    可他料不到,她却步步紧逼,总是诱惑他,他情难自禁,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直到在一个深晚,曾唯一脱去他的衣裳,媚眼诱惑至极,略带撒娇地说:“我是你老婆。”

    第二天,床单上染着血,他看着床单上的血一直发愣。曾唯一却揽着他的腰,可怜巴巴地凝望着他:“你要对我负责,我已经是你的人,不准抛弃我。”

    那刻,他的心里一股暖流涌过。他真想告诉她,傻瓜,我怎么舍得抛弃你?

    舍得抛弃的,是她。他以为,只要全心全意,把整颗心去溺爱,她就会感动,她会舍不得。可她告诉他:“对不起,我爱的始终不是你。我以为我能将就,可当我看见他和他的未婚妻出双入对,我就心如刀割,我做不到,对不起……”

    那刻,他微笑倾听她说,却越听越心痛。他很想问她,林穆森比他到底多了什么,能让她痴心不悔?

    也许是他错了。宠和爱是不同的两件事,宠可以没有交流,而爱不能。他以为他给她无限的宠,她便知道,他到底有多爱她。

    她问他什么时候爱上她?他只是笑笑,并不想回答,然而曾唯一的性子哪是那么好敷衍的?她瞪着一双眼,很不满地看向他,然后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娇嗔地囔:“你就告诉我嘛。”

    “等你爱上我的时候,我才告诉你。”纪齐宣在她唇边吻了一下,笑容很淡。

    他知道她还不爱他,他愿意再等。他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他愿意相信,时间总会把她的心带到他身边。曾唯一听完他这话,当即有些发傻。爱与不爱,真的这么重要吗?她现在跟他在一起了,这不就够了吗?曾唯一怏怏然把手松开,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正前方车窗的雨刷来回摆动,此时车内交织着雨刷摆动声还有雨水击打声,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

    她可以没心没肺地说爱他,可她真的爱吗?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今的她虽然与六年前的她不大一样,不再会看到林穆森感到心痛,也不再愿意去演戏。她和纪齐宣在一起,是发自内心的,无论欢笑与泪水。

    她只知道一点,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的生活已经够了。有自己的宝贝儿子,有自己想要的富裕生活,当然,还有一个能满足自己虚荣心,自己又能掌控的男人,她很满足。

    这里面包含爱么?她还真不知道,也许有那么一点点,至少她非常反感有人喜欢纪齐宣,以前她非常敌视那些漂亮的女人喜欢他,如今经过自己毁容之事,知道他不是那么注重外表的男人,她开始全部敌视,无论美与丑的女人,只要稍微表现出对纪齐宣的青睐,她一并不爽,恨不得诅咒她们不孕不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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