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你们真厉害！”李飞鱼对着眼前脸色阴冷的壮汉赞叹道。
此刻他正被一根粗麻绳绑在一个办公转椅上，他的眼前站着五六个男人，角落有个手被绑在桌腿上的妇女。只见那个妇女眼神涣散，嘴里不知道在低声嘟囔着什么，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她的精神上有些问题。李飞鱼环视一周，虽然当时他的眼睛暂时失明，但是据他判断，这伙人至少有二十个人，此时其他人可能分在各个地方放哨。
“小子有几分胆色，死到临头了还敢调侃我！”壮汉冷声道。
李飞鱼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惬意地靠在椅背上，好奇问道：“看你们对付我的手法那么娴熟，应该对很多人下过手吧！”
壮汉脸色愈发冷了起来：“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
“既然你对那么多人下过手，应该也杀了不少人吧？”李飞鱼似乎没有听到壮汉说什么。
二人一番你讲你的我说我的，驴唇不对马嘴的操作让场面一时有些滑稽。“嘭”，恼羞成怒的壮汉对着李飞鱼的肩膀狠狠地踹了一脚，只见李飞鱼坐在椅子上转着圈儿撞到身后的墙上。“砰”，转椅摔倒，李飞鱼一脸砸在地上。
壮汉走来，蹲下身子道：“这下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吧？”
李飞鱼像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道：“那么你为什么不杀我？”
壮汉额头青筋跳动，他身后的小弟早已看不下去，怂恿道：“老大，这小子这么嚣张，因为他们，我们还死了好些个弟兄，我们干脆把他宰了得了！”
“住嘴！”壮汉怒极。
李飞鱼笑道：“我明白了，是不是有一个人跑了？而你们又搬不动我之前背的螯刀，所以想向我了解一下我们的底细？真是糊涂啊！”
“臭小子，你到底在说什么！”壮汉咬牙道，右手摸向一旁的砍刀。
“现在反应过来了？会不会晚了些，呵呵！”
壮汉越发不安，抓住刀柄就要砍下，只是他骇然地发现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稳稳地握住他的手腕，他竟然移动不了一分。
“你什么时候解开的绳子？”壮汉颤声道。
却见李飞鱼右手从绳子里探出，绳子随着他站直身子滑落地上。李飞鱼手指一紧，“咔嚓”，壮汉脸色惨白地丢掉了砍刀。
“松，松手，饶命！”李飞鱼的手越来越紧，壮汉膝盖都软了，只是李飞鱼举着他的手，他一时摊不倒，只得不住求饶。
周围的小弟见状脸也跟着白了，咋咋唬唬道：“放了我们大哥，否则我们一起上砍了你！”
李飞鱼冷冷一笑，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你们给我闭嘴！”壮汉低头喝道，疼痛下的冷汗让他的头发都湿了，随即向着李飞鱼求饶道：“饶命，我再也不敢了！饶……”
正在求饶的壮汉眼神忽然一变，另一只垂下的手突然从腰间抽出一个小匕首，就向着李飞鱼腹部捅去。即便胜券在握的李飞鱼一时间也惊出了冷汗，好在他的神经反应够快，另一只手匆忙抓住壮汉的另一只手腕，抬起腿就是一脚。“嘭”，壮汉顺着李飞鱼腿的指向，远远撞在楼层的护栏上，昏迷过去。
一脸惊骇的小弟们见到李飞鱼向他们看去，神情一变，转身争先向门口跑去。突然门口被扔来几个人，狠狠地砸在地上，逃跑的小弟又被骇得停下了脚步，看到门口走来一个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人，陈庭月。他们前看后看，一时间左右为难，突然身边一个人跪下来求饶，剩下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跪下磕头。
李飞鱼脸色愈发难看，此时的人，似乎已经没有了人样。
陈庭月看到李飞鱼安然无恙，脸色才好了一点儿，对着李飞鱼道：“你在可怜他们？”
李飞鱼看了陈庭月一眼：“难道不可怜吗？”
陈庭月不置可否，转身向着痛哭流涕的小弟们问道：“说，被你们杀了的人丢哪里了？”
一个人颤声道：“扔，扔下楼，虫子吃了！”
陈庭月摇了摇头，一脚踹在他的脑袋上，走向下一个人。沉声道：“你说！”
被问的人裤子都已经湿了，看着身边不知生死的同伴，咽了口口水：“吃，吃了！”
本来打算阻止陈庭月的李飞鱼闻言身体一震，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看着陈庭月正向他自己看来，李飞鱼颤声道：“你早就知道了？”
陈庭月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
哪个时候？但是默契如陈李二人，陈庭月自然知道哪个时候，他点了点头道：“其实你早就可以猜到的，这个商场虽大，但是能吃的并不多！”
李飞鱼神情一僵，倒退两步，依旧不愿意相信。
陈庭月眼底闪过一丝冷芒，走到那些不断求饶的人跟前，一掌又一掌……
此时的他不仅身体素质远超常人，更是练出了内力，普通人哪里受的了他的一掌，更何况是打在头上的。不一会儿，整个屋子都安静了，陈庭月转身走向角落里还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嘟囔的妇女。
“她为什么也要杀死？她脑子有病！”李飞鱼的声音突然从陈庭月身后传来。
陈庭月停下脚步，低着头，阴影盖住了他的脸，却并未转身面向李飞鱼：“这个商场里，活着的人都有罪！”
李飞鱼知道他的意思，这种情况下，不是活不下去，谁会愿意出来？来到商场里的人哪里还有什么食物，但是还是有些人活了下来……
“活着的人都有罪，但是她脑子有病。但是整个世界都病了，人也病了，病了就需要治疗，需要把坏死的组织消灭！”李飞鱼一时陷入了挣扎之中，他尝试着说服自己，跟陈庭月站在一起，但是又难以说服。
李飞鱼的心情陈庭月理解，他又何尝是冷血无情之人？只是他们总要有一把对向人心的刀，巧的是自己已经先李飞鱼走了这一步，陈庭月感觉得出自己走出了这一步时失去了多少东西，他心中暗想：那么就由我一个人一路走到底吧！
李飞鱼还没有回过神来，陈庭月已经走到妇女身前，高高地抬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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