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大钳就要夹到李飞鱼的腰间,李飞鱼临危不乱,右手一抖,缠绕在身上的铁链直射向身旁不远处的树身。铁链飞速缠绕在树身上,李飞鱼倒飞的身影一顿,在虫钳触碰在李飞鱼挡在身前的螯刀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身子迅速打弯,绕着树身做了一个圆弧运动。
一时间李飞鱼的身形有些走样,他是按照自己的推演来战斗的,只是那些方式只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过,他的身体并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练习,更遑论形成肌肉记忆。李飞鱼知道,他自己还需要在这方面多加锻炼,才能达到行云流水、不露破绽的地步。
虽然李飞鱼身形走样,但是他还是能够勉强做出自己预计的动作,只是耗费的力气更多,需要的时间更多。他完美地避开虫子的大钳,绕着树身转了一圈,又一刀向着巨虫的腰身砍去。
李飞鱼左手刀并不如何利索,无论力气还是精准度都大打折扣,甚至连虫甲都难以破开,他的行为至多算得上是对虫子的骚扰。但是虫子对他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它每一次跟李飞鱼的碰撞,都会让李飞鱼远远退开,又迅速绕到它身后袭击。一人一虫碰撞十来回合,李飞鱼甚至都没有落地,只是借着虫子的力量在做着单调的正反圆周运动,并伺机背后给虫子一刀。
二者这么来回转圈子,一时间脑子和身体都有些不适。不过李飞鱼渐渐能够掌握空中作战的身体重心,虫子也渐渐琢磨出李飞鱼的运动轨迹,李飞鱼再难以以这种方式建功。只见他右手握住腰间的铁链一用力,身体在旋转过程中飞速靠近同样并不好受的大树,李飞鱼看到那个看上去坚韧的树身已经留下一圈深深的勒痕。
暗暗对着大树道了声抱歉,李飞鱼抽回铁链一脚蹬在树身向与虫子相反的方向射去。虫子感觉到被这个渺小的人类戏弄,怒吼一声向着李飞鱼追去。李飞鱼身影在复杂的地形间急速闪烁,然而他似乎并不是急于撤退,而是利用着复杂的地形和手中的铁链与虫子做着周旋,他总能够出其不意得给虫子一刀。渐渐的,李飞鱼的左手刀越来越犀利,他的适应力早已今非昔比,更何况他已经明确了自己在战斗方面的进步方向,他所欠缺的只是对脑海里的动作的一个重复过程。于是虫子身上伤口渐多,而李飞鱼却因为有着嘴边虫血的补充,一时之间,不虞力竭。
如果放眼整个空间,我们可以发现,李飞鱼其实是在和那只虫子兜圈子,他们活动的范围一直在直径一公里的范围内。李飞鱼像一个斗牛士,激怒公牛,诱导公牛,伤害公牛,如果时间充裕,他可能还会杀掉公牛。巨虫被李飞鱼这种毫无威胁力却恼虫之极的蚊子激怒,不顾一切地追逐,撞倒不少树木。而李飞鱼却像是一个幽魂,时隐时现,总恰到好处地撩拨一下精神渐渐疲惫的巨虫,在它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突然,李飞鱼的身形又一个急速转弯,消失在虫子的视线里。等到虫子顺着他的运动轨迹寻找时,已经不见身影,这样的情况在之前频频发生,但是虫子知道那个小人没走多远,甚至还可能埋伏在附近。
“沙沙”,一串脚步的移动声在巨虫右侧响起,一如之前多次情形,巨虫转身向着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冲去。虽然这只虫子的身体使得它更擅长战斗,但是它还是没有去掉它们对自己身体冲撞的依赖。
“轰轰轰”,虫子大钳挥舞、一路碾压,仿若无可匹敌的魔神。突然它的一只腿被绊了一下,它本能的用上那一侧的其它腿使劲,却又感觉地面似乎难以承重,塌了下去,虫子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向一旁倒去。屋漏偏逢连夜雨,躲在一旁的李飞鱼纵身窜出,对着虫子裸露出来的后尾就是一刀,正好伤在虫子肢体、螯钳难以触及之处。
这样的时机,李飞鱼哪肯轻易放过,一刀捅进去后,他紧接着就要腰腹发力、一刀划下,给那虫子制造出更大的伤口。突然收到剧痛刺激的虫子尾部高高扬起,重重地砸下,李飞鱼连人带刀被甩到了空中。而那头虫子竟然借着尾部拍击地面的力量,巨大的前身高高弹起,抡起它的大钳就要拍向李飞鱼。此虫螯钳的关节处极其突出,边缘锋利,既像一个大大的圆形盾牌,又像可以旋转的锋利巨轮。李飞鱼虽然对虫子的攻击手段多又推测,但是他到底并不是个虫子,而且许多虫子之间差异很大,有些多动作他也难以想象、触及得到,所以这么一个意外并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对于此刻要制造更大战果的李飞鱼,可以说变化来得太突然。一声怒喝,李飞鱼双手持刀狠狠劈向虫子的钳子,“嘭”,李飞鱼像炮弹一样射向地面。紧急情况,李飞鱼只来得及调整身形,整个人缩成一个球,往后翻滚出去六百多米,撞在一棵树上才停了下来。
李飞鱼跪起,看了一眼撑地的螯刀,刀身竟然出现了十几条裂纹。“咳咳咳”,李飞鱼狠狠咳出了几口血,呼吸方才顺畅,站起身体,脸色难看地看向对面的虫子。那头虫子似乎有些心有余悸,正狠狠地盯着李飞鱼,却没有向李飞鱼这边移动。
借此机会,李飞鱼得以认真地打量起对方。只见那头虫子身前晃动着狰狞的螯钳,圆盘状的关节坚实而锋锐,钳身密布大小不一的尖刺,仿如纵横在沙场上的大将手中的狼牙棒;虫身披着厚实的黑甲,一节节整齐排列显得冷酷而壮丽,黑甲一直延伸到尾部两条短短的尾须,每节黑甲两旁都有一对三角形尖刺,行动起来仿佛一把巨大的电锯;身下的虫腿不过四对,但是肢节有力,冷黑的色泽透露出无坚不摧的味道。
看到李飞鱼横刀对峙的模样,那头巨虫尾巴突然摆动,眼睛下本来平滑的地方突然凸起、裂开,露出密密麻麻的灵活活动的牙齿,涎液滴落。
一瞬间,原本给李飞鱼带来冷酷威武感觉的虫子,突然恶心得李飞鱼汗毛立起,脸色发白,可谓最恶心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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