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找陈庭月的行动同样只派了三个人,分别是曾雨凡、李飞鱼和方星云。本来孙宇锋也想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但是一则方星云不放心李飞鱼的安慰,她虽然没说,但是大家心知肚明,也许只有她以为她自己隐藏得很好;再则徐晴也不放心曾雨凡和孙宇锋,实在是之前他们犯的错误太幼稚了,虽然她跟李飞鱼并不对眼,但也不希望把他再搭进去。
曾雨凡和方星云正在带着李飞鱼赶路时,李飞鱼突然抖动了一下铁链,曾雨凡粗枝大叶,以为是铁链碰到了哪里;幸好大家都不放心他,派来了方星云,方星云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李飞鱼的动作。她先是一怔,继而灵光一闪。
“向右!”方星云突然对前面奔跑的曾雨凡道。
“啊?”曾雨凡有些意外,但是关键时刻,他一向从善如流,虽然不知道方星云怎么判断的,他还是点头答应:“哦!”
经过李飞鱼几次对行动路线的调整,曾雨凡和方星云终于走对方向,等到他俩看到陈庭月坐在一个树杈上,才都松了口气。
“老陈!你怎么在这里坐着,你知不知道我们没见你回来有多么担心你?”曾雨凡的一颗心落肚后,紧接着就有些羞恼,不只是因为他真的非常担心陈庭月,还有恼恨陈庭月欺骗他。
此时的陈庭月气色更好了,但是走进之后两人发现他的眼神有些呆滞,连曾雨凡大声的抱怨都没有惊醒他,甚至连他藏身的位置都远不如往常精细,他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
方星云皱起了眉头,李飞鱼因为严重的面瘫,只能从他一动不动的身体来隐约猜到他在思索着什么;曾雨凡没想那么多,跳到树上就照着陈庭月后脑勺一巴掌。“嘭”,一巴掌落下后,陈庭月狠狠地栽倒在地,吓了三人一跳,尤其是曾雨凡,他万万没想到陈庭月躲都没有躲,生生受了自己一巴掌。
“老陈,你没事吧?”曾雨凡脸都白了,赶忙跳下来扶起陈庭月。
陈庭月的眼神终于有了焦距,他从迷茫中清醒,看了三人一眼,无精打采地道:“你们来了!”
“你们来了”,他心不在焉到竟然连刚刚自己摔了一下都不知道,曾雨凡暗自庆幸,但是方星云和李飞鱼的心却沉了下来。陈庭月的样子太奇怪了,奇怪到两人有些不安,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让人绝望的大事。
“发生了什么事?”方星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陈庭月看向方星云,呆了片刻,似乎在整理什么,与此同时他的神色也开始恢复正常,只见他沉声道:“先回去再说!”
陈庭月又看向靠坐在树身的李飞鱼,脸上露出笑容:“飞鱼,我抢到不少虫肉,应该够你恢复好了!”
李飞鱼闻言点了点头,而陈庭月一边说着一边向李飞鱼靠近,打算背上他离开。但是他的步子停在了李飞鱼身前,却再也弯不下腰,陈庭月脸都憋红了,但是仍然没有效果,他只得退到曾雨凡和方星云身边。
“抱歉,我恢复了!”陈庭月有些尴尬,言下之意是他的嗅觉恢复了,就难以靠近李飞鱼了。
李飞鱼还是只点了点头。
回去之时一路无话,也无波折,除了眩晕中的李飞鱼,这一路过来,对他实在是煎熬,他的胃都快转移到心脏位置了。一到营地,李飞鱼狠狠吸了几大口空气,才稍微好受点儿,紧接着他拿出虫肉开始默默吞食消化。
李飞鱼不同于陈庭月,他没有内力,由于之前他的力量都是靠吞食得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所以恢复起来也只能靠吞食,否则就会特别慢。而今有了虫肉,李飞鱼身体立刻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他原来的伤口开始飞快愈合,只是由于伤口存在时间太长,疤痕无法去除;尤其是他的脸,甚至有的地方连白骨都覆盖不住了。但是好在那些伤痕、伤疤对他的实力并没有多少影响,算是不行中的万幸了。同时臭味对李飞鱼的影响也难以拔除,最后他虽然身体大都恢复过来,但是他的嗅觉和视觉却难见起色。
“怎么样?”一直守在李飞鱼身边的方星云见李飞鱼站了起,激动地问道。
李飞鱼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鼻子和嘴巴,摇了摇手。方星云眼中的光芒暗了一下,柔声道:“没事,会好的,这可能需要你的身体慢慢恢复适应过来!”
李飞鱼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至少在恢复方面方星云的安慰和李飞鱼想的是一样。
“你要去哪里?”方星云看到李飞鱼要转身离开,急声问道。
在她眼里,此时的李飞鱼就应该是需要照顾的伤员,就应该躺着等视力的恢复。
方星云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营地的人听到。曾雨凡人还未到,声音已经先来了:“我说李飞鱼,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难道非要我们道歉认错你才肯留下来?既然如此,好吧,我错了,行不行?”
曾雨凡其实是想真诚地道歉的,但是话到他嘴边就变了味道,跟李飞鱼相处三年的习惯实在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方星云听了他的话急得直跺脚,恨不得再踹曾雨凡屁股几下。
李飞鱼摇了摇头,没有理会曾雨凡,转而“看”向走出来的陈庭月。陈庭月同样也在看着他,陈庭月也以为李飞鱼要离开,他知道李飞鱼的脾气是属驴的。但是看到李飞鱼后,他确定李飞鱼并不是要离开,而是要找他。
自打回来之后,陈庭月就心思重重,没有怎么跟人说话,时而还会看向镇子方向,好像要被问斩的人看向刽子手的刀一样。陈庭月看着李飞鱼投来的“视线”,心里竟然莫名的松了口气,向着李飞鱼走去。同时,李飞鱼也迎着陈庭月走去,如果不是再三确认,看着李飞鱼从容走路的样子,很难想象得到他目前还是一个瞎子。
两人将要碰到一起时,陈庭月低声对李飞鱼道:“跟我来!”
李飞鱼默默地点了下头,跟着陈庭月离开,剩下的人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两人,当然也少不了部分人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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