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鱼脚步迟缓,神情也有些恍惚,他看了看陈庭月,对陈庭月点了点头道:“我回来了!”
陈庭月见状眉头皱起,但是以他而今的内力造诣,早已经能够通过身体的气机感应察觉出一个人的精气运转从而判别出一个人的身体状况,李飞鱼显然并没有受伤,但是他的精神却异常萎靡,像是丢了魂一样。
陈庭月皱眉道:“飞鱼,你怎么了?”
看着陈庭月关切的眼神,李飞鱼对他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以显示自己并无大碍,他回答道:“我没什么事!可能是有些累了,我需要休息一下!”
陈庭月脸上神情放松,笑道:“我早想到你会累的,在你去楚江河那里的时候我已经给你收拾好屋子,走,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陈庭月带着李飞鱼往院内走去,院内并不算大,二人脚步又轻快,陈庭月前话落下,他们后脚就已经到了门口。陈庭月正要迈步走进,李飞鱼一手突然搭住他的肩膀道:“好了,你总不是还要带我看看床在那里吧?”
陈庭月咧嘴笑道:“可是我总要看看你满不满意!如果你不满意,我立刻再进行布置,你可是我的上司,我讨好你还来不及!”
陈庭月本来是想说李飞鱼是他的队长,只是他的语气带了些调侃,但是李飞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深神情从开始的还有些幽默感变得更加低沉。
李飞鱼嘴角勾起,看上去竟然还有些吃力,他缓缓道:“对于我们这些颠沛流离的人来说,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躺在一个温暖舒适的大床已经很幸福了,我哪里还会有什么不满意!”
陈庭月看了李飞鱼一眼,突然笑道:“你说的有理,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就在你左手边的屋子里,有什么事找我!”
“我如果还对你客气,那你就应该揍我!”李飞鱼微笑道。
陈庭月笑道:“好了,不说了,你早点休息吧!”
“嗯,好的!”
屋门关住,陈庭月微笑地转过身子,但是转身之后他脸上的微笑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南方冬夜一样的阴冷。他快步离开,就在他走到屋子和院门的岔口时,他脚步顿了一下,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竟然也回到屋子里躺到床上,似乎打算睡觉。
事实上,除了机器以外,没有人能够确定自己究竟过了多少天,永夜的环境下,人们的生物钟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甚至有的人都没有了固定的吃饭睡觉时间。现在人的生活模式已经变成,现在需要吃的时候吃,现在需要睡的时候睡,这种让人类重新开始基础需求的特点使得文明的倒退愈发显得醒目。
李飞鱼进屋之后就倒在了床上,他很久没有这种慵懒的感觉了,但是他并没有伸懒腰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而是静静地躺着,只有眼球有规律的在眼皮底下滚动才看出他不仅没有睡觉,反而意识很清醒。
当李飞鱼听到陈庭月走进自己的屋子躺下后,他疲惫的眼睛终于睁开,紧接着就是李飞鱼的一声沉重叹息。
现在的他虽然实力超绝,但是他反而更希望自己是一个普通人,想到自己平庸之时的不平凡的幻想,他自嘲地笑了。他想回到平庸,没有人对他寄予厚望,他也不会对自己施加更多的压力,他就可以一心一意,没有干扰地走向回家的路。
不可否认,纵然李飞鱼行为和脾气有多怪异,但是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好人,如果他认为自己可以帮助人,他的身体就不由他意识支配地伸出手,更何况这次是关乎着千万人的生死。李飞鱼突然有些恼恨楚江河,恼恨他为什么要告诉他那么多,使得他开始身不由己,如果楚江河不说,李飞鱼至少还可以假装视而不见,作为一个路人、旁观者从此地经过。但是即便新仇旧恨一堆堆,李飞鱼却不再想着教训楚江河,相反,他越来越理解楚江河了。
就在李飞鱼头脑混乱,思想陷入矛盾的时候,盖住陈庭月的被子仿佛被抽了空气的气球,渐渐干瘪下去,被子下的人毫无疑问已经消失了。
陈庭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就如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出现在楚江河的工作桌前一样。
楚江河此时正埋头工作,简单的桌子和繁重的工作没有让楚江河感到沮丧,相反,他知道桌子上的每一个字都可能代表着一个人的生命,所以他只会更加高效、更加谨慎。楚江河十分专注,期间他喝了三次水,都没有注意到不知等了多长时间的陈庭月,直到他杯里的水涓滴不剩。
楚江河摇了一下杯子,没水了,他把空杯子放到桌子上后抬起头来,刘欣然从没有犯过这种错误,所以念在初犯,楚江河虽然皱眉,但是并不打算换人。看着趴在他身边的刘欣然,楚江河难得有心情细细欣赏这个与他朝夕相处的美女。
楚江河暗道:“毕竟只有她一个女生,让她跑来跑去、搬这搬那确实是难为她了,她还要负责照顾我的衣食住行……”
楚江河一边同情着刘欣然,一边拿起衣架上的大衣走到刘欣然跟前要给她披上。但是他的身子突然一僵,他终于发现屋子一角一个气息似有似无的人正冷冷地盯着他看,之前没有察觉的时候还好,此时突然看到,就仿佛之前积压的冷冽一股脑涌进了楚江河的心里,他的心脏骤停,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又砰砰砰地剧烈跳动。
楚江河毕竟是楚江河,他很快调整好状态,先把大衣认真披在刘欣然身上后,才转头对陈庭月笑道:“多谢陈先生,看到我的助理工作得疲惫,强迫她睡了一会儿,这么看来,你竟然还很怜香惜玉!”
陈庭月脸色越发寒冷,目光更是冷似刀光,他的声音仿佛是两个冰块在相互打磨,迸发着彻骨寒意:“我不知道你对李飞鱼说了什么,但是你最好还是重新把他调整回来,飞鱼他或许对你下不了手,但是我不是飞鱼!”
楚江河一如既往地微笑,但是只有他的衣服才知道,那立起的鸡皮疙瘩使得他的汗毛都快刺破了他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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