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系边缘的前哨站-第5章 1.5章 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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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尘埃云覆盖江门市第五天

    地点:江门市江北区某小区

    当事人:徐逸舜,男,35岁,原江门电力公司员工

    案例描述:我(徐逸舜)那时候已经连续加班36小时了,为了检修电路,期间也给我妻子打过几个电话,一直没什么问题,但是等到我临近下班的时候,发现她的电话就打不通了,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以为她有什么事请,没想到……(当事人情绪失控)

    不好意思,我继续,当时我做地铁回家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我们小区的电力故障还没有排除,所以我是打着手电开门的。但是开门后我就发现异常,屋子里面的味道很重,就是外面的那股子味道,但是肯定要比外面的味道还要重一点,我怀疑是荀梅(陆荀梅为当事人妻子,即病案)忘记关窗子了,所以大声喊她名字,但是没人回应。

    我当时也有点懵,还想着荀梅可能是还没有回家,所以自顾自地把自己买回家的几根蜡烛点亮,后来才去的卧室,没想到,没想到她就昏迷在地板上了……(当事人情绪失控)

    当时卧室的窗子打开着,那股子冷风就拼命往房间里吹,荀梅就这么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荀梅平时身体挺好的,我当时就慌了,连忙去看,荀梅当时是脸朝上躺着的,我用应急手电照着,就发现荀梅身子底下都是一层尘埃,就是外面飘着的尘埃,厚厚的一层铺在她身子底下,

    我当时看她的呼吸,还是有的,因为她当时连衣服都没有穿,所以想先把她抱到床上,但是等我想抱起她的时候,就发现很难,我以为是她又胖了,但是后来我才看到,她身子底下有很多,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像是蜘蛛丝样子的东西,连着她和地板,很多丝被我扯断了,然后就飘在空中,然后就断掉了,变成了碎屑。

    我当时很害怕,也没有注意到其他的,我就拼命喊她名字,但是她感觉已经昏迷了的样子,怎么也不醒过来,我就打电话给医院了。

    我已经说完了,我现在能不能去见荀梅了……

    病例归档,为目前有所记录的第一例病例

    ……

    自从昨天开始,实验室的电压就十分不稳定,虽然学校已经启用了备用电源,但是也导致了部分设备无法正常运行,今天已经是尘埃连续影响的第五天了,但是对于其成因的研究依旧没有重大进展。

    作为千鸟研究的副手,后灵雨已经相信尘埃是某种特异的孢子生命体,虽然在实验室环境之下几乎观察不到任何的生命反应,但是不管从哪个角度分析,尘埃微粒都具有孢子形态的典型特征。

    虽说如此,但是除此之外,实验研究就没有任何的进展,如果是孢子,那究竟是哪种植物的孢子,这么多的孢子究竟是从何而来,目的又是什么?这些问题就这么横亘在每个人心上。

    虽然官方依旧宣称对于目前的情况有所应对,但是现实却是江门市的基础设施出现各种问题,电力供应出现短缺,路面交通只能维持最为基础的通畅,临近江门的几处高速路口纷纷封闭,每天都有大量的人逃离这座似乎要被活埋的城市,就在今天,后灵雨感觉到自来水里开始有一股难以去除的酸味。

    但是最为严重的还是对于空气的污染,那股子忧酸又涩的味道渗透到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而且尘埃引起的呼吸道疾病病例以几何倍数增加,虽然政府再三强调尽量呆在家中,但是医院已经处在超负荷工作的状态,谁也说不清楚这一切还能够支撑多久。

    为了应对现在的紧急状况,以各政府部门为主导已经开了众多会议,而今天后灵雨就有幸以千鸟助手的身份参加一场会议,其主要内容大概也就是对于尘埃本质的研究探讨。

    由于逐渐频繁的停电影响,最终两人还是决定开着后灵雨的大众前往市政大楼,而唐焱带着苏林和另一个研究员孟潜则先行出发。

    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影响,车载导航今天似乎出现了什么故障,经常时不时地重启,后灵雨不得已,只能凭借自己的印象小心翼翼地随着车流前进,滴滴的喇叭声此起彼伏,使得后灵雨也有些心浮气躁,倒是千鸟一直专心地读着手中的资料,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虽然最近汽油快要进入限量供给的境地,但是江门市的道路拥堵依旧没有多少缓解多少。

    “不知道唐师他们到了么?”后灵雨拍拍失灵的导航,无奈地说道。

    “他们也堵住了,”千鸟随口说道,又马上补充道:“手机导航显示这个区的几条路都处于拥挤状态。”

    后灵雨舔舔嘴唇,终于放弃了从一旁超车的想法,说道:“千鸟你现在准备怎么回家?”

    “不急,现在江门的两个国际机场都停飞了,最近的机场要去无锡,但是自从交通管制之后,恐怕也不简单,反正我回日本也是空着,不如再在这边呆几天。”

    “哦。”后灵雨应和了一声,就不知道要干点什么,于是打开了车载电台,但是就像导航一样,电台似乎也出了什么故障,不管是哪一个频段,都只能听到嘈杂的杂音。

    原本的双向六车道现在只有两个车道还可以通行,剩下的路面之上早就堆起了高高的尘埃,而现在仅剩通道也被车子堵住,所有人只能慢慢吞吞向前行驶。

    突然,车列之前传来一阵闷响,随即便是各式各样的叫喊咒骂之声,后灵雨好奇地向前面张望着,但是依旧还在飘飞的尘埃挡住了他的视线。

    “出车祸了?”眼看着整个车列都停了下来,后灵雨好奇地嘟囔道。不多时,就看到有人开始跌跌撞撞地从前面走了过来,但是隔着灰蒙蒙的车窗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我下车看看。”后灵雨提醒了千鸟一声,便再次带上自己的口罩,一把推开了车门,一股阴冷的风迎面吹来。

    “前面发生了什么?”后灵雨拦着一个正从前面回来的男子,灰色的围巾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孔。

    “.…..堵住了……树倒了……广告牌……警车……”那个男子手舞足蹈地比划了几下,也不等后灵雨继续发问,便朝着车列后面跑去。

    后灵雨想了想,也对着千鸟比划了几下,向着前面走了过去,大概走了不到一百米,便明白了起因,一面巨大的广告牌从道路两侧跌路,刚巧落到路面之上,一辆警车被广告牌砸中,车顶已经彻底变形,车门被死死地卡死。

    几个人正围在变形的警车旁边,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后灵雨正想凑过去看看,却又被一个人粗暴地推开,原来是之前那个用围巾遮住头部的男人,不过他现在手中拿着一根撬棍,紧随着他的,还有两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只穿着短袖,戴着油腻的口罩,拿着工具箱一言不发地走到警车旁,开始试图撬开车门。

    后灵雨眼看着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好奇地向着广告牌原本的位置望去,外面风也不是很大,广告牌怎么就突然地倒下来呢?但是广告牌原本的位置被尘埃挡住,影影绰绰也看不清楚。

    “你看那辆车上。”不知不觉千鸟也下了车,用手指着车顶。

    车顶之上,掉落的广告牌也扭曲变形地不成样子,帆布广告彻底被撕裂,金属支架弯曲扭折,断掉的钢缆无力地瘫软到地上……等等,后灵雨内心突然一动,不禁上前几步,灰色纤细的钢缆之上似乎挂着灰色的手掌大小的叶片,这不是钢缆,倒像是某种藤蔓的茎。

    而且广告牌未免毁坏地太严重了,现在的样子,就像是那灰色的藤蔓缠绕住支架,然后把广告牌整个拔起扔下。

    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后灵雨不禁惊恐地望着一旁的千鸟,但是千鸟只是入神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面,经过几个人的努力,终于把汽车的后座撬开,拖出来一个已经昏迷过去的人,满头鲜血,早就把衣衫浸湿,那个带着围巾的男人一把抱起那个生死未卜的警察,向着依旧可以通行的路口跑去,经过后灵雨时围巾散开,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原来这个人是个女子,那么这个被她焦急地抱着的警察呢,是她的朋友亲人,抑或仅仅是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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