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点点头，转身就走。
楼上，老农气得跳脚：“这个小娘皮真是欠日！”
“别说这个，想想有没有办法逃走吧……”老孙头已经在前后打量。
老农黑着脸：“跟我来！”
隔壁是一间堆杂物的，老农推开窗户，转头去翻东西。
何小山已经看到了，只有有块跳板就能到隔壁小楼的阳台上。
他也去帮忙，将大量的东西推过来，挡住门。
那边老农已经找出来一张梯子。
三人跳到对面屋脊的时候，打私队已经在撞门了。
抽了梯子从另一侧放下去，老孙头先下……
老农掏摸出一把银元来塞给何小山：“后生，你可是救了老子一条命！谢啦……后会无期。”
老农没走梯子，而是抓紧着布袋子，猫着腰沿着屋脊窜出去，没几下就不见了。
何小山转身下梯子，和老孙头转了个大圈，才和元佳和杨勇汇合上。
打私队出现的时候，街上一度出现一片真空地带，现在又恢复回去，放佛一滴水滴入沸油中，很快便蒸腾了。
四人继续在人流中晃荡，最后沉淀到镇外的一处土坡上。
这边也站着不少人，都眼巴巴看着海岸线……
元佳心有余悸：“这次不管成不成，都不能再干了！”
杨勇赞同。
何小山叹口气：“也没有那么严重，这次是来趟路的，我们可以认识些人，下次给他们点路费和利润，然后让他们把货送到厂里，再不行就想办法找找掮客，从港岛直接进原料。可以这么谈……”
听了何小山一番话，元佳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第一次进货是一千套，含表芯、表壳、表带和电池，然后每两个月数量翻番，第二年进设备，集装箱进散件，直接上生产线。
这种按月翻倍扩张的速度，可能吗？
“这是我的三十块银元，要不算入股给我电子表成品也行，我带着去上学！”何小山挑挑拣拣，拿出来三十块银元，自己剩下了四块。
“你哪来的钱？”元佳问道。
“那是人家谢我的！”
突然人潮涌动起来。
“船来了！”孙老头指着海平面。
月光下能隐约看到四艘船，正快速地往岸边开来。
“佳佳姐赶紧去车上，把车开到最近的卡子外面。”何小山转身抓过装银元的包包，“我们走！”
一路高一脚第一脚，随着人流涌向海边。
老孙头解释，这就是标准的黑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船，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货，不过只要能抢到货，什么都能挣钱。
到了海边，相熟的人早就串联好了，基本上大批量的都是这些人合伙吃下，剩下的散户只能在后面捞点小油水。
不过很多人是二道贩子，拿到货之后会分拆，迅速加价出手。
等三人到海边的时候，四条船已经卸载了，船主将船开走了。
大批的货物被一批人接手，分开来放在岸边，基本上是几个人负责三五摊。
杨勇和何小山紧紧看着钱袋子，老孙头已经四下看货去了。
很快，他就找到了几堆电子表。
何小山上去验货，也是非常迅速，远超其他人，基本上抓一把出来瞄两眼就定下了，惹得好些人怒目相视。
何小山才不管他们，直接定下了五堆，一共是四千三百套，还顺便买了一百只机械表，三百只高档彩色的电子表。
一块银元一个，雇了十个人将这些货扛走。
速度快的惊人。
杨勇几次提出来仔细看看。
何小山都说不用，信得过卖家。
一旁的卖家都忍不住暗中竖起大拇指。
“用得着这么赶吗？”杨勇也背了一袋子。
何小山和老孙头却空着手，一前一后守着队伍。
杨勇和何小山走到最后，走出去之后，看看四下无人，何小山才说：“我们必须最快速度走，不然就走不成了。”
然而，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卡子上已经多出近十倍的人。
原本只有三个人，怎么看都像是敷衍的样子，现在却是二十八个人如临大敌，分成三道防线，手里都拿着手电筒，持着钢叉，还有两个居然扛着半自动步枪。
原本是挑夫说好，走到车子处就给一个大洋，现在要冲卡人家不干了。
“老板，要么我们绕路过卡子，你多加一块，要么就扔在这边，你们自己搬！”
杨勇脑门上青筋都爆出来了，要不是在这里，他早就发飙了，不过现在只能忍着。
“给！不过没多的银元，只能给十块钱一个人。”何小山指着卡子说道，“最好快点！”
一行十四个人在其中一个本地的挑夫带领下，沿着小路摸进附近的果树林里……
等走出来，足足多用了半小时，众人背心都是汗。
元佳已经快急疯了，她坐在车上，车子离卡子只有几百米，连灯都不敢开。
“怎么到现在啊？”看到老孙头，元佳就像一只凶兽一样冲下车。
“绕了点路……”
树林里的人鱼贯而出，一个个将背上的袋子塞进车里。
面包车塞满之后，挑夫们很默契，拿到钱就四散走掉。
然而，车子却出了状况，连着点了几下都没启动。
“喂，干嘛的！”卡子那边还是发现了，眼看着有几个人拎着兵器就过来了，走了两步就狂奔起来，“车子停下不许开走……”
卡子上一下又冲出来十来个人。
黑影憧憧的！
“推发动！”何小山大叫一声，就到了车尾开始推车。
杨勇马上跳过去。
老孙头翻个白眼也只能过来。
装满了货物的面包车非常沉，不过还是一点点动起来。
眼看着追兵还有二十来米，面包车终于发动起来。
何小山和杨勇一边一个将老孙头架起来就跑，然后塞进车里。
三人几乎是扑在货物上的，硌地浑身生疼。
元佳尖叫一声猛踩油门就冲了出去。
卧槽……女司机！
何小山惊出一身冷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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