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林江不知道再说什么。
鬼使神差的，张林江突然冒了一句：“小灵通好像是一个科幻主角，用人名当做微型计算机的名字，这个创意不错，不过好像没有授权……”
啪……
话筒再次被史新纶拖了过去：“说的对极了，他们就是小偷，不仅偷技术，连名字都是偷来的！”
在场的记者和闲杂人等顿时哗然。
康敏依然站在那里：“小灵通漫游未来，连小人书也卖出了一千万册，那是科幻儿童读物，事实上小作者们来信有着更多的创意，研制出小灵通微机的是内地的大一学生，那时候他才从山区考试出来，请问他从哪里偷的？自己脑子里吗？或者有哪个大老板花六百三十五万买来送给他的……”
康敏其实已经犯规了！
何小山叹口气。
这不是新闻记者的立场，康敏应该回去之后受到严厉批评，哪怕她讥讽的是事实，她也不应该有这样严重的偏颇立场。
说完，康敏脸色铁青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
不过这时候，更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刺啦！”一声。
史新纶脸色涨的如同热水烫过的猪肝一样，他扯过话筒直接扔了出去。
电视新闻都不是实时的，尽管知道这点，可是何小山还是和看电视的人们一样一下子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斤多重的铁器就像流星锤一样砸向一位花季女孩的背影，出手的还是一位港岛年轻商界精英，有数的大家族嫡支子弟。
这是众目睽睽之下。
史新纶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用铁器偷袭一名记者，就因为她说了句带讽刺意义的话？
相信这一刻，整个港岛社会都会惊起。
接下来的场面就非常混乱了，话筒砸出来的时候，有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年男记者一把推开了康敏，而自己的手臂被直接砸到，他痛苦地捂着胳膊蹲了下去。
更有两名记者一左一右扶住了康敏，没让她直接摔倒。
史新纶想要掀开桌子冲过去，张林江将整个人都压在了桌子上，生生挡了史新纶几秒。
另外的两人也过来拉住史新纶。
“放开我，我要弄死那个婊砸！她是北边派来讨论的特务……”
天哪？
史新纶这边的新闻发布主持人是个三十来岁，风韵绰约的女郎，捂着嘴，漂亮的眼睛呆滞地看着史新纶，简直不敢相信。
之前她还用媚眼撩过史新纶，感觉被史新纶的风度迷住了，可是现在这个疯狂的暴徒和之前风度翩翩的男人是一个人吗？
史新纶一脚踹过去，直接将张林江踹倒在地：“都放开我！”
史家的人哪里敢放，直接拉着史新纶就往后台拖。
张林江也被人扶走。
女主持人终于镇定下来：“现在新闻发布会结束，诸位请退场，谢谢！”
说完，她低着头装着整理东西，其实做了一个小动作，就是暗示保安过来。
摄影师的镜头到这里嘎然而止。
显然他们不想被公关，所以带着设备跑路了。
还有人专门负责挡住保安，这也是媒体互相帮助的结果。
新闻没有剪辑多少就立刻发了出来。
何小山知道这则插播的新闻应该是一个小时之前发生的实况。
没有危机攻关？
再一想，现在不过是81年春，他释然了。
这年月连狗仔队都没有那么疯狂，更别说专门处置危机的团队了，警队连正式编制的谈判专家都没有呢！
严家明刚刚汇报结束走出新华社港岛分社的大门，何小山和任波就到了。
“你们怎么来了？”
何小山沉声说道：“在刚才的新闻发布会上，史新纶动手了，用话筒砸了康敏。”
康敏？
严家明猛地想起这个女孩貌似在新华分社见过，还问了他几个问题，他脸色顿变：“有没有受伤？”
“不知道，我们所以过来问问。”
“我去打听一下！”严家明转身往回走。
新华分社里波澜不惊，其实暗流涌动着。
一位副社长接待了他们。
“小严，你怎么……上面还没有消息……”
“我们是来问问康记者的情况，她其实……是替我们受过！”
“哦，康敏没事，她在医院看护一位明报的老前辈！”
何小山立刻明白了，是那位老当益壮，舍身救人的老记者。
“史新纶动手了，你们是什么态度？”
副社长脸色有些不高兴，似乎对何小山的态度很恼火，刚才还和颜悦色转眼就冷冰冰的：“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我们会对史新纶进行谴责的，具体事宜你们无权过问。”
何小山等人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是这么个答案。
“是为了稳定？还是受伤的不是康敏？”
何小山很生气，追问了一句。
在他看来，既然对方动手了，那么谴责有用吗？
唯一的答案就是谈判在即，上面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平添波澜。
说到底，其实就是对魏桐、何小山这个交流团以及交流项目并不重视。
关于回归的密集谈判期已经开始，谁会在乎一台并不先进，也不能为国家赢得什么荣誉和利益的微型计算机呢？
副社长略带嫌恶地看了一眼严家明。
严家明拉着何小山就出去了。
任波迟疑了一下。
副社长显然是认出来任波：“别惹事，这是康敏家长辈关照过的！”
康敏家能有什么长辈值得副社长重视？任波呆滞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过两天，她就会回去！”副社长挥挥手，示意任波出去。
任波在大门口追上了何小山。
严家明已经去了另一个地方，他没说是哪里，何小山也没问。
“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任波看看周围进进出出的人们：“回去再说。”
然而，两人回到战神电子的时候，却发生了另一件大事，以至于任波没来记得说，不就就忘了。
这令何小山和康敏失之交臂，再见时已经是三年之后，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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