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嚣张:王爷宠妻如狼-第562章 她该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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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不是因为夏雨,才说这样的话吗?”赵禄冰冷的望着薄瑶太后。

    薄瑶太后摇了摇头,却是斩钉截铁,“母后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儿子。夏雨是谁,与母后都没有半点关系,与这大燕天下,也没有任何瓜葛。母后是一国太后,是你的母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赵禄眉头微蹙,微微垂下眼帘。

    “母后,朕也不想如此执念。只是从小到大,朕都当皇叔是朕这一生的奋斗目标,朕把他当神,可今日他却告诉朕,他不是神是个人。七情六欲未能逃脱,为了女子宁可放弃天下。朕与他平分江山,他都不要,你说--到底是朕错了,还是他错了?”赵禄轻轻抱住了薄瑶太后的腰肢,将脑袋埋进她怀中。

    “谁都没错,只是你们要的不同罢了!”薄瑶太后轻叹,“江山与美人,自古以来很少能共存。禄儿,身为一个皇叔,能为你做到这地步,你还有什么可求的呢?当年的他,才十多岁,就为你不顾生死的守住江山,换做旁人早已取而代之。”

    “可他没有,而且一直都没有。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大燕天下。否则,你父皇也坐不上江山,而你更别说君临天下。”

    “你虽是帝王,不该有感恩之心,也不该愧疚之情。如今他给了你一个借口,替你背负了一切,你便成全他又如何?他把台阶都布下了,你就退一步吧,就当是放了他,也放了你自己。”

    赵禄抬头,眸色氤氲,逐渐红了眼眶,“可朕,还是舍不得。他这一走,朕就会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薄瑶太后轻柔的抚着他的面颊,宛若回到了小时候,轻抚儿子稚嫩的脸庞,笑语呢喃的说着,“你顾着你自己的不舍,可顾着他的不舍?你离了他,还有天下。可他呢?他只有妻儿了。”

    有泪缓缓而下,赵禄默默垂泪。

    薄瑶太后只觉得悲哀,越发的悲哀,从来引以为荣的皇家荣耀,如今却成了一种逃不开的枷锁,她这一生都甩不掉的包袱。说到底,也是自己的业障,如果当年--何必再想当年呢?

    嘴角溢开一丝艰涩的笑意,不再光滑如玉的手,难得温柔的拂过自己儿子的发髻,这是有多少年没有这样抱过的自己儿子了?

    “这些年,母后忙着争权夺势,忽略了你。”她哽咽低语,“以后,母后会经常陪着你,便是身处佛堂也会为你祈福。愿吾儿健康喜乐,事事顺遂。”

    赵禄心头为之一怔,抬头凝望着自己的母亲。

    记忆里的母亲,一直都是尖锐刻薄的,严厉得让自己害怕,不敢轻易靠近。可如今他似乎觉察了异常,在母亲的额角与眼尾,早已蔓延出岁月的痕迹。

    淡淡的纹路,那是沧桑给予的馈赠。

    母亲,老了。

    不再风华如当年的瑶妃,也不再凌厉若当时的刀刃。

    她现在是敛尽锋芒的刃,只是在等着利刃归鞘的那一天。

    “母后?”赵禄低哑的唤了一声。

    薄瑶太后浅浅的笑着,“禄儿,欲望无止境,你若学不会收放自如,你永远都做不到你所崇拜的--睿王之态,你明白吗?”

    赵禄不语。

    “你不是尊崇他吗?那你知道,他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罪吗?”薄瑶太后笑得淡然,“可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可曾在他脸上找到波澜掠过的痕迹?处事不惊,泰山崩于前而不乱,试问天下间又有几人可以做到?身为君王,不该喜怒形于色,不该轻易教人揣度出你的喜好。君王,注定是世上最孤独的人。你懂吗?”

    “认清自己的责任,约束自己的欲望,这才是一个君王该做的事。用你父皇的话说,君者当以天下为己任,民若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是君王,可若百姓不认你,你觉得自己还能一人天下吗?”

    赵禄静静的望着薄瑶太后,“母后,从未说过这些话,也从没跟朕提过父皇。”

    薄瑶太后垂眸,笑得勉强,“不提并不代表忘记,只是觉得心中有愧,不敢开口污了你父皇的圣明。到底是母后,对不起他。”

    “可如果母后死在了冷宫,此时此刻,母后还会觉得对不起父皇吗?”赵禄问。

    这问题,倒是让薄瑶紧跟着一愣。

    “这世上,谁也不欠谁,只不过是生不逢时罢了。”赵禄想起了夏雨,“若人人都用欠的来衡量此生的价值,只怕谁都是欠债的。”

    薄瑶太后红了眼眶,“这话,你从何处学来的。”

    “母后想到是谁,那便是谁。”赵禄不挑明,拭泪起身,毕恭毕敬的朝着薄瑶太后施礼,“母后今日教诲,朕铭记于心,必以天下为重,再不恣意妄为。”

    薄瑶太后颔首,握住了赵禄的手,“母后知道,禄儿生就帝王相,一定不会辜负你父皇的嘱托,成为一代圣君。”

    赵禄笑了笑,却笑得何其苦涩。

    走出索香宫,一个人走在长长的回廊里,赵禄抬头看一眼漫天的繁星,没有月亮的夜里,安静得仿佛能听见星星们眨眼间。她是最喜欢看星星的,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了。这一走,还真够绝情的,果然这性子随了她父亲。

    不管做什么都是干净利落,永不回头。

    “皇上?”顺子小心的递上大氅,“夜里凉,皇上小心龙体。”

    赵禄低头一笑,摸一把顺子双手奉上的大氅,“朕好像有些想明白了。顺子,你跟朕说实话,你觉得朕的皇叔,怎么样?”

    “奴才该死,奴才不敢置喙主子的事。”顺子俯首微颤。

    赵禄就着栏杆坐下,拿了大氅披在身上,“朕恕你无罪,你说吧!”

    顺子行了礼,慎之又慎道,“回皇上的话,在奴才的眼里,睿王爷面相好,脾气好,又处处护着皇上。谁对皇上好,奴才就觉得谁最好。”

    “滑头。”赵禄轻笑出声,“皇叔跟朕相处了十六年,虽然与朕年纪相差不多,可在朕的心里,朕不曾拿他当过皇叔,一直当成嫡亲的父兄般敬重。朕敬他,这么多年为朕杀出一条条血路,却从未向朕要过任何东西。不管发生什么事,在皇叔的脸上,永远都看不到心灰意冷和绝望,他给予朕的,何止是帮助,而是希望,一种破茧成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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