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水酒度数低，喝的时候是用小瓷杯，这一轮喝下来，至少也有两三斤水酒进了肚子，差不多相当于三四瓶啤酒。
回到陆卓身边的时候，张沛已经有些微醉，但还是恭恭敬敬的敬了师傅一杯。
酒是从师傅这里开始敬的，一圈回来，最后再敬师傅一杯，才算完。
这就叫：有始有终。
敬完了酒，张沛才能坐下来吃饭。
“师傅年纪不大，却用一手神鬼莫测的医术，把我带进了医学的未知领域，打开了一扇进入新世界的大门。等到学有所成，以后去国外参加学术交流的时候，随便露上一两手，只怕是会震惊全球医学界。”
张沛对以后学医的日子充满了遐想，心里喜滋滋的。
正好王院长心情也很不错。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不知不觉就喝得有点多了。
张沛还好些，在师傅面前很收敛，没有喝醉，王院长却拿起了筷子，敲着饭碗唱起了歌：“爱江山更爱美人……东边那个美人啊，西边黄河流……”
歌是一首经典老歌。
唱得却很烂！
陆卓做为宴席的东道主，不好意思阻止王院长，只能强忍着不适，心中暗想道：“这个王院长，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啊。都七老八十了，心里头还一个劲的惦记着美人，就算真的有美人看上了你，以你这老胳膊老腿的，还能提得起枪？上得了战场？”
黄昏。
街坊们渐渐散去，各自回家。
研究生们陪着醉醺醺的王院长回了学校。
老街被夕阳染得有些泛黄，像一张褪色的老照片。
怀仁堂中医馆被热情的街坊们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还喷了不少空气清新剂，再也闻不到半点臭鸡蛋的气味。
陆卓请出了祖师爷牌位，点上纸香。
医馆里烟雾缭绕。
张沛恭恭敬敬跪下磕头。
陆卓拿了一个箱子过来，说：“为师给你准备了些见面礼。”
张沛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全都是医书。
其中有《黄帝内经》、《易经》、《灵枢经》、《素问》、《金匮要略》、《伤寒论》……
张沛问道：“师傅，这些都是给我看的吗？”
“不不不，你想多了。”
陆卓指了指箱子里的书，摇头说：“这些都要背诵下来，牢记在心。”
张沛咽了口唾沫，问道：“这些书全都要背吗？”
“嗯！”
陆卓点点头。
张沛随意拿出几本看了看，发现书里全都是古文，不由得悲从中来。
这些文言文加起来不知有多少万字，竟然都要背下来！
何年何月才能背诵完？
师傅你是魔鬼吗？
张沛欲哭无泪，他先前还想着以后的日子如何风光，可是师傅却用一箱子医书，狠狠打了他一巴掌，直接把他打醒了。
北风从医馆门口吹入。
翻开的《黄帝内经》被寒风吹动了书页，噗噗作响。
张沛盯着满纸的之乎者也，整个人凌乱在风中。
怀仁堂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街坊们早就把市医院大闹怀仁堂的视频发了出去，让这间中医馆又在朋友圈火了一波。
慕名而来的病人渐渐多了起来。
加上这段时间的口碑积累，怀仁堂再也不像从前那样门可罗雀。
清闲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陆卓由衷的高兴。
振兴怀仁堂这个小目标算是完成了，至于把中医发扬光大……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
还好张沛很努力，一直在勤勤恳恳的背诵医书。
有了病人上门，张沛就会抱着条小凳子坐在一旁，认真看认真学，就像是幼儿园里最听话的乖孩子。
老街的人都认识张沛，老爷爷老奶奶时不时会夸他几句。
至于那些从外地慕名而来的人，则会询问这个戴着眼镜的老大叔是谁，只要中医馆里有老街的街坊在场，大伙儿立即会把张沛拜师的过程说一遍，讲得绘声绘色。
“你就是市医院的张主任啊！难怪那么眼熟，原来是在朋友圈的视频里见过你。”
病人们不由得惊呼出声，指指点点。
每逢这个时候，张沛的心里都会充满了干劲。
至于那些研究生们，则在解决了论文的问题以后，很少再来怀仁堂。
只有那个长得最漂亮的赵可珂，天天都会到中医馆帮忙，从早上一直呆到晚上。
不过，赵可珂对陆卓的态度一直都很冷漠。
就连经常来医馆串门的小美女谢琳，也觉得这个美女研究生有点不对劲。
谢琳曾经私下里偷偷问陆卓：“你是不是欠他钱没还？”
“没有这事！”
陆卓立即摇头否认。
过了一会儿，谢琳又换了另一种思维，问道：“她是不是喜欢你，才故意跟你较劲？”
“不知道！人小鬼大的，就爱瞎想。”
陆卓笑着揉了揉谢琳的头发。
从这时候开始，谢琳每次见到赵可珂，都会视而不见，完全不搭理赵可珂。
医馆的生意越来越好，需要人手。
对于赵可珂这个送上门的免费护士，陆卓的态度得很宽容。
要是气走了她，医馆就忙不过来了。
请人干活那得发工资。
医馆的生意虽然越来越好，但收费比较实惠，赚的不多，距离一个亿的小目标还差得很远。
陆卓盘算着银行卡里的余额，以及每天要喝一碗大补汤的巨大开支，决定先让赵可珂留在医馆，省一点是一点。
周末。
晚上七八点，中医馆快收工打烊的时候，顾茴进了门。
因为身材高挑的缘故，这位女警哪怕没有穿制服，依旧英姿飒爽。
陆卓笑着打招呼：“同志，是不是有什么案情需要我配合调查？”
“陆医生，今天我是来看病的。”
顾茴找了条凳子坐下，眼含笑意，打量着在柜台内打算盘的陆卓。
张沛赶紧拿了条凳子过来，再送上一杯茶。
要是换做以前，张沛在市医院做主任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他绝对不会这么殷勤。
可现在不一样了。
张沛明白，作为徒弟，就该有徒弟的自觉，必须很勤快的端茶倒水。
特别是，当师傅还没有女朋友的时候，一旦有美女上门，徒弟必须招待得很周全。
万一美女和师傅看对眼了呢？
师母这种生物，徒弟完全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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