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昨晚上才被打一顿，今天早晨就已经准备好了一辆舒适的轮椅，难道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陆医生早上好！”
南云翔热情的挥手打招呼。
“你来干什么？”
陆卓脚步稍停。
“古时候的人为了学习，有了个程门立雪的典故。我现在也是为了学习，这就叫陆门立雪。”
南云翔文绉绉的说着。
下雪天很冷。
南云翔冻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紫。
陆卓扫了南云翔一眼，没有再理会这人，直接走进了怀仁堂里。
张沛赶紧倒了一杯热茶过来。
陆卓坐在柜台内，端着茶喝了一口，拿起一本医书，随意看了看，问答：“昨天讲到哪儿来了？”
张沛拿着纸笔，恭恭敬敬的坐在陆卓下首，回答道：“师傅，昨天讲的是脉诊里的寸口诊法……”
“今天我们继续……”
陆卓点点头，跟以往一样，教导着徒弟。
周慧君早已凑了过来，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她跟张沛不一样，平时听陆卓讲课的时候，基本不拿纸笔，似乎只靠着脑子在记忆。
就连陆卓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在学医的时候，到底记住了多少，甚至搞不懂这小姑娘是真正坐在旁边听讲，还是因为柜台内的桌子下摆着一个火炉，她过来坐着只是为了方便烤火而已。
飞雪连天。
街上寒风呼呼。
南云翔冷得直发抖，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坐在轮椅上朝医馆内大喊道：“陆医生，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你能不能让我进去避避风？”
陆卓抬头看了门口的南云翔一眼，没有说话。
“那我就进来了啊。”
南云翔在轮椅上按了按，轮椅来到了怀仁堂门口的台阶下，可惜轮子上不了台阶。不过，这事难不倒南云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南云翔把钞票拿出来的时候，很快就有几个路过的人抬着轮椅进了怀仁堂。
冬天里，老街风大。
怀仁堂的大门跟昨晚上一样半掩着，挡住了街上的大半寒风。
医馆内比外面暖和多了。
南云翔控制着轮椅来到柜台前，朝陆卓说道：“陆医生，我进来坐坐没关系吧？”
“别烦我！离柜台远一点！”
陆卓指了指中医馆大厅一角。
“唉！”
南云翔叹了口气，控制着轮椅来到角落里，一双眼珠子就跟小偷的眼睛一样，左看右看，滴溜溜乱转。
“这怀仁堂还真不错，里头的摆设都是些老物件，虽然不算是什么很值钱的古董，但处处透漏着怀仁堂底蕴不凡……”
“听说陆医生收了个大专家做徒弟，还是名校的特聘教授，叫什么张沛的，看来就是那个坐在一旁跟陆医生学医的中年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这陆医生是个无欲无求的圣人！”
南云翔心里揣测着，拿出手机，给李摧发消息，问他礼物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摧很快就回了消息，说上午就能准备好，中午可以送来。
“干得不错。”
南云翔回了条消息，很满意的放下手机，朝柜台方向侧着耳朵，聚精会神偷听，可惜隔得有些远，实在听不清楚。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南云翔咬咬牙，想道：“我就不信，我南云翔还打动不了这个陆医生！”
一个人坐得久了，难免无聊。
南云翔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雪越下越大。
整个上午怀仁堂里都没有来客人。
正如顾茴预料的那样，在这种天寒地冻、北风呼啸的日子里，来怀仁堂中医馆就诊的人还真不多。
偶尔有一两个人上门，也是匆匆的找陆卓开了个方子，拿点药，就赶紧回家去了。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
陆卓在柜台内闭目养神。
张沛一边听着师傅讲课的录音，一边拿着纸笔写写画画，显得很努力。
周慧君去了后厨做好了饭菜，端到柜台内的桌子上，朝张沛打了个招呼让他过来吃饭，又朝陆卓问道：“陆医生，这人真被你打残了？”
小姑娘指了指坐在医馆大厅角落里的南云翔。
这人足足睡了一上午，到现在还没醒来。
小姑娘见南云翔一直坐着轮椅没有起身，不由得有些担心，毕竟从正常人的思维角度考虑，只有身上存在残疾，走不动、站不起来，才会一直坐在轮椅上。
“一点皮肉之苦，不要紧。”
陆卓摇摇头，看都没看南云翔一眼。
“区区皮肉之苦，就要坐轮椅，这人也太夸张了吧！”
小姑娘咬了咬筷子，看向南云翔的眼神里，充满了关爱智障的情绪。
陆卓拿起碗筷，说道：“坐轮椅是有些夸张，但情有可原。我打他的时候，用了一点技巧，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会让他特别难受，就算不动也会疼，站着会疼，坐着会疼，趴着也会疼，一旦动了，那就疼得更厉害。”
“打得好！对这样的人，就是要狠一点，给他涨点教训，省得他再去害别人。”
周慧君挥了挥小拳头，想起了昨晚上南云翔那一副气焰嚣张的样子，说道：“陆医生，今天一大早，我和张教授都还没开门，这个南云翔就已经坐在医馆门外了，看他这架势，应该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他难道是想赖上我们怀仁堂？”
“这人能赖上我们？”
陆卓冷然一笑，问道：“你是在藐视居委会邹婆婆的战斗力吗？”
“哈哈！”
周慧君开心的笑了起来，不由得想起了赵可珂。
前些天，赵可珂一直赖在怀仁堂不走，结果陆卓一个电话叫来邹婆婆，把赵可珂带到居委会教育了半天，吓得赵可珂再也不敢来怀仁堂。
“这个南云翔，看起来坏焉坏焉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就该让邹婆婆教育教育。我听街坊们说，这些天老街一直很平静，没发生什么事情，居委会的老爷爷老婆婆们都闲得快要发慌了。”
小姑娘把身子朝陆卓偏了偏，很小声的建议道：“陆医生，业精于勤荒于嬉。邹婆婆要是一直闲着，她那一身本领，肯定会慢慢的荒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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