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

    陈婧很快就改变了想法。

    当陈婧去柜台上询问医药费到底要多少的时候，张教授没有说出具体的数目，只是问了问陈婧，她这条命值多少钱，她这张大美人的脸又值多少钱。陈婧心中恼怒，喝问道：“医药费是你们这么收的吗？”

    “这是我师傅嘱托的，陈小姐有什么疑问，可以去后院问我师傅。”张教授指了指后院。

    “哼！”

    陈婧拿起柜台上用来开药方的纸和笔，顺手写下一张欠条，丢下笔就走。

    张教授拿起欠条一看，吓得脸都白了，只因欠条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一个亿的欠款，他赶紧追了上去，挡在怀仁堂门口，说道：“陈小姐，我师傅也就是随便说说，一个亿也太夸张了，我真不敢收啊。”

    “我陈婧一条命，连一个亿都不值？”

    陈婧傲然一笑，指了指坐在后院晒太阳的陆卓，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爸几年前就说了，我哪天要是嫁人，就给我一个亿做嫁妆。你师傅要是想讨债，就拿着这张欠条，去龙腾集团找我爸。”

    张教授惊呆了，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祸从口出的道理，张教授很懂，而且张教授更明白美女警官到底有多彪悍。

    师傅的武功张教授是见过的，鹰爪宗师来怀仁堂砸场子，被师傅打得飞在空中不落地，随后一脚就踹出了门外，而美女警官顾茴，则每天晚上都要跟师傅切磋练武，那女人一拳下去绝对能打死人。要是被美女警官知道，自己帮着师傅受了陈婧的嫁妆做医药费，估计美女警官激怒攻心，立刻就是一拳砸来。

    小命要紧！

    “师傅，事情是这样的……”

    张教授赶紧拿着欠条，跑去了后院，把事情说了一下。

    “奸商！”

    陆卓抓起欠条就准备撕掉，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好歹也是一个亿，还真下不了这个手，心里头却不免有些腹诽：“这群人真是大气啊，一出手就是一个亿的嫁妆，我记得顾茴的嫁妆好像也是一个亿，这数字如此雷同，难道这是土豪阶层的江湖规矩？”

    陆卓手持着欠条，仰头望天。

    中午。

    小姑娘周慧君说下午就要走，回老家过年，明年还会来。

    这事情，小姑娘早就说过，原本几天前就要走，只是陆卓去了一次魔都，这才耽搁了。

    于是，到了下午，怀仁堂一下子就清净了。

    张沛开车送小姑娘去坐车，韩成则在居委会接受教育，美女警官在家里练武，只剩下陆卓孤零零的一个人。

    陆卓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孤单过了，不免想起了从前。

    在得到神秘传承之前，医馆请不起坐诊的医生，陆卓就是这么一个人守着祖传的医馆，惦念着什么时候才能赚到钱把怀仁堂维持下去，整日担心工商局的同志们什么时候上门，吊销怀仁堂的执照。

    那段时日，一天比一天难捱。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陆卓掏出烟，默默的点上。

    医馆熏得烟雾缭绕，把陆卓眼睛也熏出了些酸楚，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太阳西斜，阳光从门外照进医馆，似乎照进了回忆里。

    陆卓恍恍惚惚间，似乎能从烟雾当中，看到爷爷的身影，时而慈祥，时而严肃……

    振兴怀仁堂，这个目标不难。

    可是，振兴中医呢？

    陆卓磕了磕烟灰。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陆卓揉了揉鼻梁，拿起电话，一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准备随手挂掉，可转念一想，觉得有可能是患者打来的，万一病情很严重的患者呢？

    一接通，才知道是老康打来。

    老康是陆卓在中学时期，关系很好的几个同学之一，刚中学毕业就步入社会，去了粤省闯天下，早两年混得很不错，后来不行了，生意破产，连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就跟人跑了，欠了一屁股债，手机号码换个不停，基本上处于失联状态，只有老康主动联系别人，其他人从来打不通老康的电话，要么是关机，要么是换了手机号码。至于微信什么的，老康从来不在线。

    老康这电话打来，有两个目的，一则是跟陆卓道喜，说他这两年已经把债务还清了，准备东山再起，二则是通知陆卓，今天晚上同学聚会，地点就在城西一家KTV，距离以前读书的中学不远。

    要是黄野雄打电话过来邀请聚会，陆卓不会直接就这么答应了。

    跟黄野雄那种人，有什么好聚的？

    可老康打了电话过来，这聚会就必须要去一趟了。

    上半年的时候，怀仁堂坐诊的医生嫌工资低要辞职，恰好老康主动打电话过来叙旧，知道了陆卓有难处，这老同学竟然不顾自己欠了一大笔债，直接说要借钱给陆卓。

    这分情义，陆卓一直记得。

    老康邀请聚会，这事必须得去。

    陆卓是个办事细致的人，立即写了一个有事外出的告示，贴在怀仁堂门口，说今天有事得歇业半天，随即又打了个电话给张教授，吩咐徒弟记得把韩成从居委会带回来，好好管教，别让这世家公子偷偷跑了，最后又发了条消息给顾茴，说晚上同学聚会，可能不回家。

    不久后。

    陆卓开着福特猛禽，离开老街。

    老康从粤省回来，坐的是飞机，在飞机起飞之前打断了电话给陆卓。

    陆卓从老街出发，到飞机场停好车，再抽上几根烟，拿出手机玩一玩，老康就到了。

    多年不见，老康一点都没变，并非是岁月没有在老康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而是这人十几岁读中学的时候，就已经肌肉发达，牛高马大很威猛，而且相貌特别的显老，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仿佛有三十几岁，现在二十多岁，依旧是看起来三十几岁。

    “陆卓！”

    老康一见到陆卓就大喊一声，冲过来朝陆卓胳膊上锤了一拳头，随即狠狠一个熊抱，大喊道：“这一年来，哥们可算是把债还光，再度发家致富，有脸来见你们这般老兄弟了！”

    “恭喜！”

    陆卓带着老康上了车，丢了一包烟过去，道：“老康，你反正是在粤省安家了，也不必来长郡市过年，何必舟车劳顿来参加同学聚会，犯不着这么折腾。”

    “有事，必须来！这次聚会，那个小婊砸都来了，老子怎么能不来？”

    老康点着烟，狠狠的抽了一口，过了好几秒才把肺里的烟雾吐出来，咬牙说道：“老子专门来见小婊砸！”

    小婊砸？

    陆卓眼神一冷，想起了老康青梅竹马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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