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疼得呜呼哀哉,挣扎着转身回头,却见陆医生已经搬来凳子坐在了身边。
“今天算你狠!”
陈轩咬牙切齿。
输人不输阵!
输了可以,吃了亏也没关系,被打也无妨,但是气势绝对不能弱。
“轩少过奖了。”
陆卓手中夹着烟,在陈轩耳边弹了弹烟灰。
“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轩眼神冰冷,透着恨意。
“我这烟灰,弹得响不响?”
陆卓继续弹了弹,直到香烟上的灰抖落得干干净净,才抬起烟抽了一口。
烟火明灭,在幽暗的怀仁堂大厅里,极其惹眼。
“救命啊!”
陈轩大声呼救。
可惜韩成走的时候,顺手把怀仁堂的大门关了,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至于陈轩大声喊救命的声音……
年关将近,老街里的店铺大多都在搞年底大促销活动,很多店铺都在用大喇叭播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背景音乐,最常见的就是《新年好》、《恭喜发财》之类的歌曲,以及《江南皮革厂倒闭了》之类的东西,处处洋溢着过年的喜庆气氛。
陈轩救命的声音,淹没在噪音的海洋里。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叫吧。”
陆卓温言道:“我觉得,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陈轩眼神中已经多了几分惊慌,嘶声道:“你想怎么样?”
“看来,我这烟灰,弹得不响啊。”
陆卓指了指陈旭刚刚站着的地方,“轩少先前跟我说,让我磕个头,给你听个响,这话你还记得?”
陈轩沉默不语。
“来。”
陆卓招了招手,道:“你也给我听个响,成不?”
这是要人磕头了。
陈轩眼神发颤,借着天窗里落下的光线,打量着怀仁堂大厅,发现他带来的那几个身强体壮的强悍保镖,现在一个个躺在地上,像虾米一样蜷缩着,弓着身躯,显然受伤不轻,再无半点战斗力。
这该如何是好?
陈轩心中无助的很,却还是很硬气的吼道:“姓陆的,你休想侮辱我!”
“磕吧。”
陆卓抽着烟,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磕个头算什么。”
陈轩脸色铁青,不说话了。
陆卓问道:“莫非,你也命硬,学不来弯腰?”
陈轩还是不说话。
“不急,时间多的是,你慢慢想,我不喜欢逼迫别人,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什么时候跟我说一声。”
陆卓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陈轩咬牙切齿的嘶吼道:“姓陆的,我今天要是不死,你以后就活不成!”
陆卓笑了。
这个轩少,还真是被惯坏了。
都这时候了,还在想着威胁人?
要是真把人给惹毛了,心一横,手一狠,来一个撕票,那岂不是一命呜呼,全完了?
不久后,躺在大厅里的几个保镖身体有所恢复,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快点过来,过来救我啊!”
陈轩见保镖起身了,仿佛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喊大叫。
明哲保身的道理,人人都懂。
陆医生的手段,这些保镖刚刚才亲生体会过了,完全不是对手,冲过去也是送死,万一惹毛了这人,被打断手脚还是轻的,一旦被陆医生打成残疾,下半辈子该如何生活?
保镖们无动于衷,一个个紧闭着嘴,默默揉捏着刚刚被打的地方,咬紧牙关,尽量不发出惨叫。
“姓陆的,说个条件吧,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陈轩颓然坐在地上。
“我要求不高,不想把你怎么样。”
陆卓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让我给你听个响,我弹弹烟灰,给你听了,现在我让你给我听个响,你要是不答应,那可不行。”
陈轩问道:“非得这样?”
“非得这样。”
陆卓点点头,把陈轩说的四个字重复了一遍,只是语气比陈轩平和了很多。
“哼!”
陈轩冷哼一声。
直指此刻,陈轩还是很硬气的。
被打又何妨,被抓了又何妨,以前在京城里,又不是被跟人干过架,也不是没吃过亏,只要不死不残,这些都是小意思,只等过了这一关,再过些时日,卷土重来,必定要让这个陆医生十倍百倍偿还。
至于能否脱困?
陈轩一点都不担心。
堂堂陈家轩少,一旦在长郡市失踪了,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找人的队伍很快就会来到长郡市老街,闯入怀仁堂,把他陈家轩少完完整整带出去。
这种事,陈轩胸有成竹。
世家子弟没几个蠢的。
哪怕性格恶劣,纨绔得很,肚子里的坏水总不会比别人少几分。
不久后。
陆卓的手机响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孟四手下的头号码仔周大胜。
这人有什么事?
陆卓本不想在这个时候接周大胜的的电话,可转念一想,孟四这伙人做的不是什么很正经的生意,平日里刀光剑影的,难免会被人砍,一旦砍出了大问题,就难免会出人命。救人一命,善莫大焉。再者,周大胜这人,也算是跟陆卓有几分交情。周大胜在怀仁堂里缝过几次针,聊过几次天,上次同学聚会,在英皇唱歌,最终还是周大胜出来把尾事料理了一番。
那份人情,陆卓心中有数,于是按下了接听键。
“陆医生,快救命啊,我大哥不行了!”
周大胜在电话里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发个地址过来。”
陆卓眉头一皱,道:“我会尽快赶到。”
“好!”
周大胜赶紧挂掉电话,发来地址。
陆卓深吸一口气,打量着跪在地上的陈轩,摇了摇头,道:“轩少,有句话,你听说过吗?”
“有话就说!”
陈轩一肚子火,却又不敢太过于放肆猖狂。
“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你骨头硬,弯不了腰,磕不了头,我跟你虽是萍水相逢,没什么交情,但我心善,这个忙,我还是愿意帮一帮。我是医生,专治骨头硬。举手之劳而已,你也不必谢我。”
陆卓揪住陈轩的脖子,狠狠往地上一按。
陈轩被迫跪地磕头。
砰!
磕头声很清晰,很响。
“这个响,我听到了。”
陆卓拖起陈轩就走,打开怀仁堂大门,随手往外一丢。
保镖们赶紧跟了出来,扶起陈轩,二话不说,转身就往老街外走去,不敢再在怀仁堂逗留。
街中人来人往。
有些人看到了被陆卓从怀仁堂里丢出来的陈轩,也看到了扶着人落荒而逃的保镖们,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朝怀仁堂指指点点,揣测着今天怀仁堂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自打市医院的人到怀仁堂闹事以来,怀仁堂发生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件两件。
就连把人丢出来这回事,也已经发生了好几次。
老街的乡亲们已经渐渐习惯,觉得这应该是医闹,想讹诈怀仁堂,结果自取其辱。这怀仁堂陆医生的女朋友,那可是市局的顾队长,讹人讹到了陆医生头上,还真是活得不不耐烦了。
乡亲们的思想很质朴,甚至还有人走过来询问情况,关心陆卓是否受伤。
陆卓笑而不语,关上大门,大步离去。
人命关天。
耽误不得。
陆卓也想知道,在长郡市这一亩三分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让孟四吃亏,连性命都差点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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