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猛闭了闭眼，料想这回真是在劫难逃了，深吸一口气，道：“江湖人做江湖事！”
陆卓摇头道：“从今天起，你这江湖路，走到头了。”
叶猛眼神一颤，扭着脖子看向顾茴。
顾警官的目光非常冷毅，眼神深沉的很。
这样的眼神，叶猛熟悉的很，早些年在道上混的时候，叶猛没少因为犯事被抓进去问话，哪怕当时叶猛犯的都不是什么大事，他依旧清清楚楚的记得。每一次，局子里那些警官打定主意要把案件侦破到底的时候，眼神都是如此冰冷而刚毅。
这回全完了！
叶猛叶猛把眼睛和嘴一起闭上，咬紧牙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说。”
顾茴押住叶猛，拿出手机对着段章，打开录音软件。
段章见叶猛被押住，胆子立即变大，倒豆子一样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我叫段章，是长郡市本地人，在财经学院读大二。”
“这几年，一到假期，我就会在他们那个跆拳道馆报名学跆拳道，知道不少叶猛教练的光辉事迹，这人以前是混社会的，干过很多坏事，他亲口过说的就有好几件。去年聚餐的时候，叶猛喝了酒以后跟我们说他以前混得有多好，专门放高利贷，时不时就砍人，有一次去收账，带着手下把别人的老婆强上了，还送到了洗浴中心去卖身还债……”
顾茴皱着眉头。
段章说的每一件事情，顾茴都以专业角度去思考，去衡量……
“我知道的都说完了。”
段章倒豆子一样把所知道的是，全都说了出来。
顾茴点点头，拨打市局电话，让局里派人把叶猛这群人带走，公事公办。
段章默默站在一旁，时不时朝叶猛看上一两眼，打量着这叶教练脸上的表情，心中猜测这人要是关几天以后就放了出来，肯定会记住今天这件事情，然后打击报复，又该如何是好？
“小伙子，过来。”
陆卓朝段章招了招手。
段章耸拉着脑袋走了过去。
“抽烟吗？”
陆卓掏出一根烟。
段章本能的想去接烟，转念一想又记起了今天自己来怀仁堂闹事，得罪了这陆医生。
“不敢。”
段章赶紧把手缩回身后。
“你真是大学生？”
陆卓仔细打量着段章。
这人面相停显老，年纪轻轻，额头上已经有抬头纹了，乍看一眼，还以为是个中年人，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学生。
“真是财经学院的，陆医生你要是不信，去我们学校一查就查得到。现在有警官在场，我再怎么狡猾，也不敢撒谎啊。”
段章赶紧解释，心里头却咯噔一跳，很担心陆卓真的去学校找麻烦，万一因为这件事闹得处分记过，甚至退学，拿不到毕业证，以后怎么办？
陆卓指着叶猛问道：“你刚说的，全是真话？”
段章用力点头：“我保证都是真的！”
“嗯，我再问问。”
陆卓走到顾茴身边，一手提起被她押在地上的叶猛，道：“睁眼！”
这睁眼二字，声音很诡秘。
街坊们耳中听到的声音很轻，甚至似有若无。
可这两个字传至叶猛耳中，却犹如雷霆在轰炸，惊得他猛地瞪大了眼，瞳孔深处却隐隐有些恍惚，心神在这一刻间，已经失守。
迷魂术！
这是神秘传承里的法术之一。
迷魂术算不得高深奥妙，却很实用，是一种精神催眠的法门。
以陆卓的实力，哪怕山门弟子林大师等人，以及马家传人马小闲那样的人物，也未必挡得住这一道迷魂术。
叶猛只不过是个跆拳道馆的教练，最多也就是身上比不喜欢锻炼身体的人多了点肌肉而已，意志算不上有多坚定，怎能抵挡得住？
“我问你，段章说的对不对？”
陆卓身躯前倾，提着叶猛，在这人耳边轻声问着，声音如魔音灌耳。
“对。”
叶猛心神被迷魂术控制，有问必答。
陆卓又问：“段章说的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是。”
叶猛干净利落的承认了。
这人还真是个猛人。酒后吐真言，一点都不吹牛，砍人、放高利贷，逼良为娼……这一系列事情，都是真人真事。
“那个被你送到洗浴中心的那个女人，后来怎么样了？”陆卓眼神冰冷。
“这事我不是很清楚。”叶猛摇摇头，道：“听人说，她自杀了。”
“哦。”
陆卓点点头，又问道：“刚刚踹我怀仁堂大门，你用的是哪条腿？”
“右腿。”
叶猛怔怔的回答着。
“要过年了啊。”
陆卓转过头，看了看披红挂彩洋溢着过年喜庆气氛的街道，心中浮现出一个想法，撤去了迷魂术。
叶猛浑身一颤，猛地回过神来，惊问道：“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
陆卓摆摆手，淡淡说道：“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你来怀仁堂找我，算是给我拜个早年。这大过年的，你这么知书达理，我要是不回赠点礼物给，让带回去，那就有点不合适了。”
回礼？
叶猛有些懵，但心中却明白，陆医生这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于是阴沉着脸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要不这样吧。”
陆卓面带微笑，语气温和，道：“我给你见个红，帮你冲冲喜，你觉得怎么样？”
见红！
受伤流血，才叫见红。
这世道上有用见红这事来冲喜的吗？
“你敢！”
叶猛大吼一声，只觉得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抱歉，我还真敢。”
陆卓抬腿轻轻一踹，脚尖点在对方的小腿上。
咔嚓！
叶猛右脚骨折，小腿骨弯成一个不正常的角度，身躯一软，瘫倒在地，呼天抢地的痛呼着，腿上鲜血如注，很快就浸透了裤管，流到地上，染红了老街的青石地面。
阳光下，血迹鲜艳夺目。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陆卓走到叶猛身边蹲下，手中捏着那根抽到了一半的香烟，朝叶猛腿上一按，用血灭了烟，淡淡说道：“这条腿，就算是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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