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内外围观的人默不作声,就连熙熙攘攘的老街也显得很宁静,街坊们的屏住了呼吸,只能远远听到街角卖皮具的地摊处,隐隐约约传来“江南皮革厂”的优美歌声。
拳馆的弟子们愣在柜台旁,没有听到陆卓说让他们把人抬走,他们尚未从徐小龙被踢飞的那一幕里清醒过来。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记者们吓得拿不稳手中的采访设备,头皮发麻,手发颤,举着的摄像机急剧抖动着,使得直播画面在不停的震颤。
那些看直播的网友们没有亲临现场,受到的震撼程度稍稍弱了些,比在现场的人要先回过神来。
顷刻之间,弹幕爆炸。
“秒杀!不可一世的打假狂人,竟然被陆医生秒杀了!”
“这狗子也有今天。”
“陆医生无敌!”
“这一脚,我见过,金馆长就是这么被踢飞的。”
“一脚西来,天外飞仙!”
“这就是国术!”
“自古高手在民间啊。”
……
陆卓缓步走回柜台内,伸手在烟灰缸上轻轻的弹了弹烟灰。
叩叩。
白瓷烟灰缸声音清脆,把众人从懵懵懂懂的发呆状态当中惊醒。
医馆门口,一个还在休寒假的小学生把手捧在最前,做了一个喇叭的形状,大喊一声:“陆医生牛逼!”
童音响彻四方。
围观群众的热情一下子就被点燃了,顷刻间欢呼雷动,堵在怀仁堂外的老街相亲,瞬间进入了狂热状态,大喊着,欢呼着……
拳馆弟子们看了看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徐小龙,又看了看陆医生,脸色发白嘴唇发颤,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抬走。”
陆医生脾气好,指着躺在门槛旁的徐小龙,问道:“难道要我帮忙?”
“不敢!不敢!”
拳馆弟子里那个为首之人,连连摇手,赶紧带人走过去把徐小龙扶了起来,伸手在徐小龙后背拍了几下。
噗!
徐小龙咳出一口鲜血,总算疏通了被血堵住的咽喉气管,可惜依旧浑身瘫软,只能像烂泥一样依靠在拳馆弟子身上,勉强坐着。
“陆医生!”
徐小龙张开了溢血的嘴,声音喑哑,呼喊了一句。
乡亲们立即安静下来。
看热闹不嫌事大。
大伙儿都想听一听,这徐小龙是不是要发表什么战后感想,或者不甘心,还要放几句狠话。
“陆医生,一事不烦二主。”
徐小龙喘着粗气说道:“你是医生,我这伤也就不去别处治了,就在你这怀仁堂里,给我治一治吧。”
乡亲们大失所望。
本以为这打假狂人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没想到被秒杀打瘫以后,竟然变得这么萎靡不振。
先前那嚣张的气焰呢?
去哪里了?
打假狂人前倨后恭,态度差距太大。
乡亲们一时半会有些不适应,不由得冷嘲热讽起来。
市井之间,言辞最是锐利。
老街群众的一些骂人的方言词汇极其污秽,简直难以描述。
三言两语,就把打假狂人带来的拳馆弟子就说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在地上找一条缝钻进去。
陆卓打开柜台抽屉,拿出一沓钱,走了过去。
徐小龙一阵茫然,不知陆医生要干什么。
啪!
钞票拍在徐晓东胸口。
“这是路费。”
陆卓指了指门外,道:“真要在怀仁堂治伤,先去门外排队。医馆里客人多,凡事总得讲一个先来后到。”
“陆医生!”
徐小龙强忍着胸腹间刀割般的痛楚,嘶声道:“我伤得很重啊!”
“死不了!”
陆卓摆摆手,缓步走回柜台内,朝躲在门外围观的顾客们招招手,道:“进来排队,一个一个来,不要急……”
人潮分作左右两股,越过徐小龙那群人,急速涌进怀仁堂。
“我呸!年纪轻轻,做点什么不好,要来怀仁堂闹事,找陆医生的麻烦。”
“袁隆平把你们喂得太饱,撑的?”
“一身腱子肉,壮得跟牛一样,要是去做工,不管搬砖还是砌墙,一个顶五个,早就发家致富了!”
顾客们你一言我一语骂着。
他们再也不怕徐小龙那群壮汉。
就连领头的人都被打瘫了,而且陆医生又这么厉害,天塌下来也有陆医生顶着,有什么好害怕的?
徐小龙再一次受了气,激怒攻心,伤势加重,嘴里又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面色已惨白如纸。
“快走快走!”
拳馆弟子赶紧扶着徐小龙离去。
记者们却有些不愿意,还想着留在怀仁堂里,采访采访陆医生,争取搞出一个大新闻。
可惜老街相亲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窝蜂冲进了怀仁堂,赶鸡撵狗一样把,记者们通通驱赶出去。
怀仁堂再度恢复了安宁。
陆医生坐在柜台内给人问诊,一如既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南云翔一直站在柜台旁,全程关注事态进展,此刻更是眼神发亮,心中喟叹:“陆医生刚把人打瘫,立即就开始给人治病,这种从容不迫、荣辱不惊的态度,才是真正的高人啊!我要是能考入华中湘雅,岂不是有机会拜入陆医生门下?”
南云翔一想到这里,就欢喜万分,实在没忍住,笑出了猪叫声。
“你在笑什么?”
陆医生转身回头。
“没,没什么。有记者一直在直播今天的事情,现在直播弹幕已经爆炸,有些弹幕特别好笑,我实在没忍住。”
南云翔举起手机,指着屏幕上的直播弹幕,道:“弹幕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
陆卓语气一沉,问道:“这就是你留在怀仁堂烦我的理由?”
“我去学习了!”
南云翔吓得脖子一缩,赶紧窜出了怀仁堂,跑去一家老书店,买了一大捆学习资料,高呼着“我爱学习”四字来催眠自己。
可惜半个字都学不进去。
学习真的好难啊!
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跟陆医生学东西的机会,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不行!
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南云翔坐在金玉堂里,打量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玉石翡翠,眼神越发的悲凉:我要这满堂金玉有何用?
钱能买来知识吗?
钱能买来快乐吗?
钱能买来陆医生的好感吗?
南云翔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无法自拔。
这一天……
南少被陆医生逼成了一个哲学家。
多谢书友们的打赏和月票。
感谢耶大头,谪仙人,绿袍,1017等书友……
到底要不要加更呢?
这是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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