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江截流!
下游江水滚滚而去,没有了源头,水面急速降低。
位于剑光下游几米外的乌篷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几秒钟以后就触底搁浅。
上游的江水滚滚而来,却被剑光挡住,没有去路,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很快就要溢出堤岸。
一旦江水从堤岸上冲出来,涛涛水势很可能会冲垮河堤。
到了那时,湘江决堤,生灵涂炭。
“现在,你信了?”
陆卓淡然问了一声,撤去手中剑诀。
横江一剑,消散无踪。
没有了剑光照耀,雪亮耀眼的江面为之一暗。
好在天空被剑光切开的乌云,合拢的速度有些缓慢,依旧有一线月光洒落,把河面照得莹白生辉。
月光之下,湘江水面被分作两截,一上一下,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阶梯。
江水为梯。
世间奇景!
女道士瞅着眼前江面,说不出话来。
信还是不信?
傻子才会不相信眼前这一剑之威。
可惜,实在是太过于震撼,女道士根本就无法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去回答陆卓的问题。
她正要开口,耳中却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轰隆隆!
大江翻滚。
先前被剑光堵住,越积越高的江面,这一刻间,像雪崩一样,轰然崩落。
浊浪排空,大潮如海啸。
女道士来不及开口说话,赶紧伸手抓起挂在乌篷船上的灯笼,从沉到了江底的乌篷船上,一跃而起,犹如一只窈窕的云雀,飞至十几米高的地方。
轰隆隆……
大将泄流,声浪随着水浪一起,肆意翻卷,震得大量两岸地面颤动,好似地震了一样。
巨浪汹涌澎湃而去,掀起滚滚狂风,满天水汽,吹得女道士身上蓑衣翻卷,暴雨一样的水汽扑面而来。
女道士躲过了冲来的大浪,却没有躲过水汽。
顷刻间全身湿透,被淋成了落汤鸡,全身湿透,涂抹在脸上的易容物品一下子就糊了,整张脸看上去就像是被生日蛋糕摸了一遍,非常滑稽,像小丑一样令人发笑。
女道士赶紧摸了一把脸,从十几米高空往下看去,只见浪涛翻卷而过,江面上已经见不到原本那条乌篷船。
“我的船!我的船啊!”
女道士悲呼一声,施展一道御风法术,飘飘幽幽从江上半空飞至岸边,落到陆卓身边不远处,狠狠朝脸上摸了几把,又用被江水打湿了的袖子当做毛巾,在脸上狠狠的揉了揉,终于把涂抹在脸上的那些东西,擦了个干干净净。
随即,她气急败坏的瞪着陆卓。
可只敢瞪一眼,就不敢多看。
就怕陆真人被瞪得生气了,再来一剑,像刚刚断江截流一样,把她也给斩了。
剑仙之辈……
惹不起!
女人生来就比男人要麻烦。
女道士用袖子擦了脸还不够,又掏出一张清水符,招水把脸清洗了一遍,再施展了一道避尘决,把脸弄干净。
到了这时,她的真面目再无遮掩,原原本本的展现在了月光下。
很漂亮。
不同于现代都市丽人,女道士的面容有一种独特的古典美,柳眉杏目,鹅蛋脸,峨眉淡扫,额头很饱满,下巴远远比不上网红脸那么尖锐,这种面相,正好符合风水相术里的说法,天庭饱满地阁方圆。
尤其是她披头散发的样子……
就好像,从古代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女妖精。
美得赏心悦目。
陆卓一直没有说话,等到女道士完全安静下来了,才开口说道:“长得不错,就是喜欢装神弄鬼。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茅……”
女道士只说了个姓氏,就赶紧闭上了嘴。
“你说过,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陆卓淡然笑着,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女道士手里的灯笼,又道:“连名字都不肯说,莫非你还是瞧不起我?”
这些话语,陆卓只是随口一问。
可停在女道士耳中,却犹如雷霆贯耳。
剑仙之辈是什么样的心性,华夏修行中人都知道!
性格如剑。
杀伐果决!
谁要是欺辱了剑仙,必会遭到剑仙报复。
古代那些剑仙,根本就对方实力如何,更不管自己打不打得过,不服就干,先分一个生死,再讲道理。
正因如此,历朝历代里,修行之士屡见不鲜,剑仙却格外稀少。
“茅……茅狗蛋。”
女道士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名字。
这名字,华丽的一匹!
可惜,女道士说话的声音极小。
哪怕陆卓修炼有成,听力极佳,也没有听清楚,不由得问道:“猫什么?狗什么?这也算是名字?”
“我姓茅,茅山的茅!”
茅狗蛋气得咬牙切齿,这时候也不怕陆卓翻脸杀人,恶狠狠的说道:“名字就叫狗蛋,道号狗蛋!”
狗蛋!
这是一个史上最华丽的名字。
没有之一!
陆卓惊得目瞪口呆。
万万没想到,当今社会,竟然还有人取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字。
他第一时间是不相信。
“莫要诓我!”
陆卓皱起了眉头,只觉得这个女道士实在奸猾,竟然连名字不肯说,多半是一个藏头露尾不肯以真面目行走世间的鼠辈。
“我就叫茅狗蛋!”
茅狗蛋往怀中一掏,摸出一个小本本,狠狠抬起手递向陆卓。
道士证!
这种证件,陆卓见过。
当初马家传人马小闲来怀仁堂的时候,就曾经出示过一本道士证,这东西就跟普通人的身份证一样,很难造假。
证件很新,显然保护的很好。
陆卓随手翻开一看,当先映入眼眸的就是三个字:茅狗蛋。
还真叫这个名字?
陆卓愣了愣神,很担心看走了眼,又仔细瞧了瞧,确认无误以后,才把道士证交还过去,道:“狗蛋道长!请你把我今夜说过的话,传达给华夏修行界的同仁,让他们莫要来招惹我怀仁堂的龙,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狗蛋道长!
这个称呼,算是尊称。
毕竟茅狗蛋年纪轻轻,二十来岁的样子,在很讲究排资论辈的道门里,哪里称得上道长二字。
可这个尊称,却让茅狗蛋羞愤到了极点,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生气了!
可惜,打又打不过。
茅狗蛋只能生生闷气,才能勉强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