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莲被训得一愣一愣地,半晌才呢喏着说:“我……我手里有木棍……”
小伙子垂眼斜瞟了她手里的木棍一眼,不屑地说:“就你?一手捏个包子啃,一手拎个木棍子做摆设,虚架子,是想把狗引出来咬你么!”
“……”戚小莲——我啃这毒包子?有没有搞错哟,这是喂那狗吃的!
不过,哑巴吃黄连,她有口难辨。
她总不至于对他说自己是故意到这来毒狗的吧?
毒人家狗也是犯法的!
“我到这里来……捡塑料瓶的……”戚小莲撒了个谎。
“是不是很缺钱啊,要跑到这里来捡!命值钱还是那点塑料瓶值钱,嗯?”小伙训着她说。
行,行,行,你不缺钱,你不知道缺钱的苦楚,还挡着我毒狗!罢了罢了,惹不起你,咱躲还不行吗?
然后戚小莲只有知难而退了,闪开了!
临走时看在这小伙昨天为她挡狗的份上勉强冲他一笑,说了句:“谢谢你,小哥哥。”
小哥哥?
不该是治安哥哥吗?
陈克武一愣——这小姑娘笑起来还真好看!
讲真说,昨天他在桥头护送这小姑娘的时候也没认真看过她,今天这小姑娘冲他一笑的样子还真令他有种心襟荡漾的感觉。
难怪人家都说戚家那老两口垃圾般的人却养出一朵鲜花来!
当然,他也不是看不起人家捡垃圾的人,只是前几天上头派他来调查狗追咬人的事他才去了解了一下戚家,这才知道他家的情况的。
今天是逢场天,他上早班,也只是按例到桥头一代来巡逻而已,不想就又看到这小姑娘在这里晃,又差点把狗引出来咬她!
“以后叫我陈哥哥!”他盯着她的后背叫了一声。
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戚小莲撇了撇嘴——故意的?想干嘛?别因为你替我挡过狗就要趁机骚扰我,对不起,不熟,不认识。
然后戚小莲脚底跑得像风一样,拐个弯从他眼前消失了。
戚小莲沿着绕街的土路跑了一圈后,又绕到了街上,她这心里实在是不甘心啊。
一毛钱一个肉包子呢!
这半个肉包子里掺了耗子药又不能吃,拿去喂耗子吧又太奢侈了,毒耗子只需耗子药就是了,还巴巴地买个包子去毒,我家是富翁吗?
戚小莲手里捏着这半个毒包子越想越不是味,脚底下不由自主地就又溜到了桥头饭店门口了。
今天不把那条恶狗毒死她实在是不甘心啊!
戚小莲往桥头饭店门口晃了一下:恶狗,快出来!
因为太想完成这次行动了,她就像心里吃了秤砣一样执着,也不害怕狗了,一心就想把那条狗给引出来。
不过狗没引出来,倒把人引出来了。
那治安小伙又出现在她眼前了。
“小姑娘,你咋又来了呢?敢情你转了一圈又来招狗来了!”治安小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
“……我转转不行吗……”戚小莲头大了——小哥哥,我说你整天都没事干吗?咋就老盯上我了呢!
“行,但是我得提醒你,这里有狗,你以后来去最好走那一边。”治安小伙指了指街对面。
“好,知道了,小哥哥。”戚小莲点头,又瞅了饭店门里一眼,貌似恍惚有双狗眼在看她,但是是躲在门后的。
“叫陈大哥,不是小哥哥。”治安小伙纠正道。
“陈……大哥……”戚小莲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没办法,有个守狗人在这,她还是先回家去算了,再不回去包里的那个肉包子也要冷了,她还是赶紧拿回去给妈妈吃吧。
戚小莲又一趟子跑开了,看得陈克武一愣一愣的——这小姑娘究竟是怕狗还是不怕狗啊,跑这么快!
嗯,既怕狗,又怕你!
他在这里发愣,桥头饭店的楼上两个女人正看着他。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雷春茹,一个是雷春茹的妈。
她们两个正在那小声叽咕着话——
春茹妈:“那个垃圾婆家的女娃子,跑我们门前来嗅一嗅的干啥子?”
雷春茹:“是不是来赔咱衣服钱的……”
春茹妈小声呸了一口,道:“她个不要脸的肯赔我们衣服才怪,昨天老娘专门跑她屋头去要她都不给,还撒泼耍横,要跟我动手,老娘才不怕她个垃圾堆头捡来的娃呢,直接将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要不是看在她刚死过一次活过来,老娘就直接上去扇她几个大耳巴子!”
她一想起自己昨天被那戚女子用扫把打出门就觉得窝火,但又不好意思说出自己被人拿扫把打,就只有逞强这样说。
“那你刚才咋不下去扯着她呢?”雷春茹瞟了一眼她妈说。
“嘘,你没看见那个小陈站在那吗!”春茹妈翻了下眼睛说:“你姐说那小陈在调查我们的狗追咬人的事,让我们低调点,低调,懂吗?”
“嗯……”雷春茹的眼光已经落在楼下饭店门口站在那棵桉树下的男人身上了,回答起她妈的话来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她妈的眼光可毒了,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马上将嘴巴凑拢了她的耳朵:“你盯着他干嘛,一个小小的治安员而已!女娃子,我跟你说,这年月长得帅不如包包头有钱,就像你二姐一样,嫁给你二姐夫多好哇,有钱又好耍,你二姐夫还对她体贴得很,她想买啥就买啥,多享福啊……”
是了,是了,她这个丈母娘也跟着享福。
“……”雷春茹听着,敷衍地“嗯”了一声,眼睛还是在随着楼下那男人的走动而移动。
春茹妈又朝她翻了一下眼睛,在她耳边说:“你姐给你说的那个对象,明天不逢场,事情少,可以约到茶馆来看看,你说呢?”
“哪个嘛……看啥对象嘛……”雷春茹敷衍地说。
“你都十七岁了,不小了,等两年就二十岁了。”春茹妈伸手往她腰上拧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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