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涛听出了金凯歌言语中的不满，接过了话茬道：“具体条款，由章经理和傅委员为主研究的，你们解释一下。”
章华想，钟经理又把他逼到了夹缝里，当副经理就是两面不是人，但再不是人也得硬撑过去，于是道：“关于这点，我真研究过，公司条文规定‘不胜任现职工作，又不接受其他安排的’的可以辞退。迁制工作，也算是‘现职工作’，如果完成不成，可以辞退。”
金凯歌：“我理解的‘现职工作’，应该是本职工作。”
钟涛道：“我们公司，有些职员没有本职，比如梁健，从秘书下来后，一直没有安排其他工作，他如今在迁制组工作，迁制工作就是他的本职工作。时代在进步，制度也应与时俱进。”
一大早，傅栋、镇南工厂经理茅阿宝和迁制组成员开会，宣布迁制考核制度。宣读完了后，傅栋道：“这项制度，公司下了很大决心才建立的，希望大家认真执行，自加压力，全力推进迁制工作。”
工厂经理茅阿宝道：“既然制度已经建立，公司也给了我们工厂经理统计迁制进度的任务，我每月会实事求是上报工作进度，到时候如果大家谁的进度跟不上，也怨不得我如实上报，这是公司的要求，我丑话就说在前面了。”
副组长石宁早就听说钟涛要整梁健的事，这项制度虽然看似对大家都公平，其实私底下还能有许多猫腻，比如迁制户的分配，看似大家户数相等，但每户的情况不同，难易不同。早前，工厂经理茅阿宝根据钟涛的意思，已经将厂里最难的迁制户交给了梁健，因此，梁健这组的迁制难度是最高的。为此，石宁心里暗暗高兴，哪有不支持这项制度的道理？
其他人要么说不出所以然，要不本身就对这种制度不以为然，懒得说什么。
只有梁健，觉得要趁机说几句，否则让别人当自己是傻帽了。他说的就是关于迁制户分配的事情：“公司建立迁制考核制度，我们没有意见，但对于迁制户的分配，我想是不是可以重新考虑难易程度而做些调整，比如我承担的迁制户，据说难度是最大的，这点公司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茅阿宝听梁健这么一说，心想，这迁制户的难易程度，其实只有厂里内部的人才知道，梁健和其他组员本应该不清楚的。如今梁健提出了这个问题，说明工厂上有人向梁健通气了。一想，肯定是楼新江，当初没考虑好，本来安排一个更靠得住的人跟着梁健，这
“别以为我们组里就容易啊。”另一成员潘林江也道。
这两位是迁制组的老同志，工作上他们不肯冲到前面，但面子上绝对不肯落在后面。承认自己的迁制户比梁健的容易搞定，是打死他们都不肯的。
石宁趁势道：“迁制户的分配，也是厂里报公司同意的，当初分配迁制户的时候，你没有提出来，现在提出来，也太晚了吧，我这组的任务都快完成了，否则我可以跟你调换几户。”
梁健道：“算了，调换就算了。反正大家心里明白，我照样会把这些迁制户的工作做下来。”
石宁得了便宜还卖乖：“仅仅做下来是不够的，还得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否则三个月下来完不成，就只能卷铺盖走人。”
梁健想，不给石宁几句厉害话，他的嘴就闭不上了：“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石宁道：“赌什么？”
梁健：“赌我比你早完成迁制任务？”
石宁冷笑道：“恐怕你是不自量力了。”
梁健：“我只问你敢不敢赌？”
石宁：“有什么不敢？赌什么？”
梁健：“如果你比我早完成迁制签约，我也不等三个月了，马上提出辞职。”
石宁嘿嘿笑道：“那相反呢？”
梁健：“如果相反，那你就别再想着副组长的位置，即便上司推荐、公司提名，你也不可以再坐这个位置。”
听这个赌，石宁就有些犹豫了，因为这上升到了自己的前途问题。
梁健紧追不放：“是不是不敢打赌了？”
石宁想高升的心谁都知道，但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把梁健清除出公司的队伍，他怎么肯放弃呢。更何况，在迁制难度方面，自己的确比梁健低多了，而在迁制进度方面也领先许多。于是道：“我跟你打这个赌。”
傅栋原本对公司职员这种意气用事的打赌行为有权阻止，他想到钟涛一直对梁健有看法，希望对他教训教训，看到石宁很有胜算，也就不再多话。
梁健和石宁打赌的事情，在公司内部又成为一则新闻传播开来。大家议论纷纷，讨论到底会是谁输谁赢。
边上一个公司高层道：“很明显的啊，这次梁健是凶多吉少，能赢石宁的机会约等于零。”
厉峰插嘴道：“说说原因看。”
厉峰本身对赌博就有嗜好：“好，我们也来押。”
厉峰掏出了500块钱，扔给那数钱记录的公司高层。
那公司高层问：“押谁啊？”
厉峰道：“当然是石宁啦。”
莫菲菲目瞪口呆，一把扳过厉峰的肩膀：“什么？你居然押石宁？”
厉峰表情无辜地道：“当然押石宁啦。你刚才没听清楚吗？人家分析得已经很透彻了。虽然我们跟梁健是朋友，可没必要跟钱过不去啊对不对。你看谁押梁健的？”
莫菲菲不跟厉峰多话，掏出一千块钱，扔给那个公司高层：“我押梁健。”
说完转身就走。
边上的人傻愣愣地瞧着莫菲菲：“小女孩就是冲动啊，这一千块打水漂喽。”
总经理钟涛从傅栋那里听说了打赌的事，钟涛找来了石宁：“听说，你和梁健在打赌？”
石宁道：“是他先挑衅的。”
钟涛：“不管谁先挑衅的，既然你已经打了赌，就要赢。这次是给梁健致命一击的最好机会了，懂吗？”
石宁道：“是，钟经理，我知道了。我会全力以赴的。”
钟涛：“这种事，你只要跟茅经理搞好关系，让他赶紧把你那些迁制户搞定就行了。你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
石宁如获圣旨：“谢谢钟经理。”
晚上，梁健去了医院看望老上司黄少华。黄少华自从昏迷中醒来之后，恢复的速度出奇的快。黄少华见梁健进来，很兴奋，握住梁健的手：“梁健，来啦。我昏迷那段时间，真多亏你了。有你的坚持，才有我今天。”
梁健：“黄经理，言重了。我做的都是应该的，以前你对我那么照顾，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黄少华道：“以后，你别再叫我黄经理。不管在什么人面前，都叫我黄大哥，知道了吗？否则我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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